今天的化療結束后，劉舒雅才拿出手機，顫顫巍巍地給蘇君瑋打電話，“我要見你。”
蘇君瑋正在看蘇氏下半年的計劃書，上面列的一串串數字讓他的臉越來越難看。
聽到劉舒雅嘶啞的聲音，他忽然有一陣恍惚，好一會才反應過來，淡淡應了聲，“好。”
掛了電話，將徐秘書叫進來，蘇君瑋指著計劃書道，“這種東西也好意思放到我的桌上。拿回去，讓他們重新做。”
徐秘書臉上沒有太多的神色，只是點頭應下，順勢將計劃書拿過來。
卻見蘇君瑋正穿上外套，她不由得一愣，“你要出去？”
蘇君瑋看了她一眼，道，“劉舒雅要見我。”
徐秘書的神色有一瞬間的凝滯，隨后道，“要不要我替你買點水果？她是病人，可能想吃些水果。”
她不同情劉舒雅。
劉舒雅落在現在這個地步，只能怪她自己。
她沒有辦法在事業上幫助蘇君瑋，養出來的一兒一女也都是廢物。
作為一個女人，她這是徹徹底底的失敗。
不過，她都這么慘了，徐秘書也不打算落井下石，依舊表現得很貼心。
蘇君瑋頓了一下，點點頭，“好。挑些葡萄。她愛吃。”
徐秘書眸光微閃，也不甚在意。
她去樓下的超市，親自裝了個果籃。
把果籃遞給蘇君瑋的時候，徐秘書問，“你今天回來嗎？”
蘇君瑋知道她問的是什么，聞言，搖搖頭，“不了。青宇明天飛東南亞。我有事要跟他交代。”
徐秘書的眸光又是一閃，隨后揚起笑容，“那行。我給熙兒買份禮物，省得他見不到你難過。”
蘇君瑋心頭一動，想起之前確實答應過兒子，要回去看他的，臉上多少帶了些愧疚的神色。
“明日，明日我去看他。”
徐秘書原本平靜的臉上這才露出笑容，松手讓蘇君瑋離開。
他們結婚領證的事情，總該要催一催蘇君瑋的。
——
蘇君瑋剛邁入病房，迎面就砸來一份文件。
紙張仿佛雪花一般散落。
也不知道是哪一張刮到，將蘇君瑋的臉刮出一道血絲。
火辣辣的疼。
蘇君瑋原本就不帶好看的神色頓時變得陰沉，黑壓壓地看向病床上的劉舒雅。
這一看，哪怕是他一向穩重的心神也忍不住顫了顫。
這才多久，劉舒雅就變成現在這幅樣子。
癌癥的化療居然如此可怕。
有那么一瞬間，蘇君瑋覺得他心里生出一絲愧疚。
兩人畢竟從小一起長大。
讓劉舒雅落到現在這個地步，他也是于心不忍。
只是，為了熙兒，他不得不這么做。
穩住心神，蘇君瑋淡漠的聲音在病房里響起，“你生病難受，我可以理解。不過，情緒太激動，對你的病情沒有好處。”
劉舒雅聽著他冠冕堂皇的話，心頭只覺得一片荒涼。
她在心里不止一次地嘲笑過周盼。
笑她蠢，笑她眼瞎，笑她沒腦子。
卻不想，到頭來，她才是那個跳梁小丑。
劉舒雅嘴角不由得露出一絲嘲弄，冷冷道，“蘇君瑋，你還是好好看看，地上都是什么東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