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漸晚，KB大樓的燈只亮了幾盞，門口的保安半個身子攤在椅子上，百無聊賴地聽著電臺。沈笙腳步輕如鬼魅，從窗戶側翻進門衛室，手刀一劈，半攤的保安徹底攤在了椅子上。兩人順利進了藥廠大門，觀察了一圈地形，又拿出早就打印好的藥廠平面圖對照一番，心中大概有了計算。沈笙先是掏出微型電腦，手指快速在鍵盤上跳躍著。三分鐘后，KB大樓三樓，幾處定點監控上的紅點，悄無聲息地熄滅了。隨后，她背起背包，雙手用力一扯，撕掉繁復累贅的裙角，一頭長發利落地綁在腦后，她雙腿發力，纖細腰身縱身一躍，跳上了層間的黑色雨蓬。“找個地方等我。”
沈笙沖顧琛輕聲喊了句，隨后一個輕巧翻身，跳進了二樓窗戶。動作颯然利落，纖細身影瞬間消失在樓上，如一只矯健的夜貓。顧琛也不猶豫，快速隱匿在辦公樓旁一棵高大闊葉樹下，夜色中，濃密的樹蔭把他遮得嚴嚴實實。五六分鐘后，他就見離刺的身影從二樓躍出，腳尖輕點雨篷，平穩落地。“怎么樣。”
“中毒前兩個月的交易監控視頻。”
沈笙甩了甩手中優盤，“先看看有沒有發現。”
“好。”
兩人撤離后，正準備找個安全的地方看一下視頻，忽見小路前頭走來個人影。“喲，這不是那小兩口嗎！”
Ben拿著手電筒，在兩人面前晃了晃，“你們倆，在這干什么呢？”
二人反應極快，對視一眼后，顧琛把閃著光亮的微型筆記本迅速藏到了身后。沈笙則朝辦公樓后頭那棟破舊的宿舍樓望了一眼，而后低下了頭，像是不好意思的小媳婦一般。他們這個位置正處于辦公樓和宿舍樓中間，要說正往宿舍樓去，也不奇怪。再加上剛碰到二人時，他們小聲交談，偷偷摸摸的模樣，Ben又開始自己聯想起來。“Hey，今天這么早就開始？”
Ben哈哈一笑，上前拍了拍顧琛的肩膀，眼神往他腰下瞄去，“兄弟，年輕就是好啊！”
顧琛面上沒什么表情，僵硬中略帶一絲不自然的神色，讓Ben笑得更起勁了。“Go!
have
a
good
night!”在Ben的注視下，沈笙和顧琛只能硬著頭皮，朝舊樓的方向走去。還沒走出太遠，就又聽Ben的聲音從身后響起，粗厚的嗓音帶了幾分驚詫。“Jim？”
兩人回頭，心里一沉，Ben居然走到了保安室旁邊，搖晃著倒在椅子上的保安。沈笙方才只是順手把他劈暈了，沒傷到他，在Ben不斷地搖晃下，保安Jim很快就醒了過來。“出什么事了？”
Jim揉了揉酸痛的脖頸，搖了搖頭，神色從迷離漸漸恢復清醒。“Shit!”他張口罵了一句，“睡著了！”
“哥們！這個月你都睡著幾次了，小心被你們老板看到，你又要挨一頓臭罵！”
Ben笑罵道。“你說得對！”
Jim手搭在了鼠標上，保險起見，他還是按了回放鍵，看起今晚的監控錄像。沈笙和顧琛剛剛的行動很小心，應該都避開了大門監控的范圍。只是今晚月亮很大，明亮的月光灑在地面，人的影子格外清晰。在監控可視范圍的極限處，隱約能看出地上有兩個人形輪廓，徘徊在大門周圍。“有情況？”
Jim掏出傳呼機，準備報告給上級。呼叫鍵就在手邊，卻沒有立即按下去。他猶豫了。畢竟狀況是在他睡著時候發生的，不管什么情況，他肯定要擔個疏忽值守的責任。“等等，Jim！”
Ben忽然想起來什么似的，回頭看向顧琛和沈笙，“是不是你們兩個？”
在保安發現監控異常的時候，沈笙就意識到，他們可能留下了什么破綻。眼見著那兩個外國人朝他們走來，她腦中急轉，低頭看到破碎的長裙，那是剛剛為了行動方便，她自己撕掉的。略一思索，毫不猶豫地伸手，一只手把連衣裙的上半身也撕開了個小口，另一只手把顧琛的領口往下一拽！她手勁向來大，半排衣扣頓時掉了下來，顧琛的襯衫直接被扯爛了，滑落了大半邊。他穿的本就是件無袖襯衫，被沈笙這么一扒，前襟大開，襯衫的布料再好，經過撕扯，也變成了兩塊簡單的寬布條，半遮半掩地掛在身上。沈笙也有些傻眼。映入眼簾的，是顧琛健碩漂亮的前胸，硬實整齊的八塊腹肌。月光下，若隱若現的人魚線隨著他的健壯的腰肌向下延伸，沒入腰間的松松垮垮的短褲下面。她趕忙收回目光。她好像沒太用力啊，顧琛這衣服怎么回事，也太不結實了吧…一抬頭，正撞上了顧琛的眼神。一貫清冷的臉色帶了些驚愕，正詫異地盯著她。沈笙唇邊微笑有一瞬的僵硬，還沒來得及開口，不遠處的人影已經到了眼前。“你們兩個，站住！剛才是你們在公司門口嗎？下班了不回宿舍，在外面做什么？”
Ben和Jim跑過來，沖著二人質問。“沒，沒做什么呀…”沈笙掐著嗓子，還做作地捂了捂壞掉的領口。Jim明顯不信這話，和Ben一人拿了一個手電筒，強光一開，直接打在兩人身上。黑暗中，裙子被撕碎，頭發凌亂的女人，和襯衫半開半合，露出大半片胸膛的男人。這幅畫面，任誰都能聯想到他們剛才發生了什么…此時此刻，除了沈笙，在場的三人面上都有了不同程度的尷尬。沈笙雖然面上羞澀，背在身手的手卻摸出了一把小巧匕首，眼含凌厲，心中計算著距離。想著如果情況失控，她要怎樣最快控制住二人…Ben雖然知道兩人是夫妻，卻也沒想到他們在外面就這么胡來，竟然在公司門口就把持不住了！他偏頭，低聲和Jim說了幾句話，Jim目光不住地在兩人身上打量，眼神里多了幾分探究。看著看著，眼神不受控制似的，若有若無地掃過沈笙半露的胸口，竟有些心猿意馬。黑暗中也看不清什么，只覺得這女人也不知道怎么長的，身材真好，他原來怎么沒發現公司里有她這個人呢…“沒事的話，我們要回去休息了。”
顧琛冷眼掃過二人，他往前走了半步，正好擋住了Jim的目光，語氣里帶了些不悅。Jim雖然心里不爽，但看他這態度，倒對二人的話更信了幾分，嘴里罵罵咧咧的，“要親熱，回家再親熱，在公司門口亂來什么？”
“小兔崽子，下次給我注意點！再讓我逮著，直接舉報你們行為不檢！”
“走吧走吧！”
裝模作樣地訓了幾句，他不耐煩地擺了擺手。沈笙和顧琛也沒回嘴，轉身就朝舊宿舍樓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