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文淵跟著司辰,一言不發。
司辰本想勸兩句。
說寶兒不吃人……
可看季文淵冷如雪山之巔的臉,沒敢開口。
兩個人疾速的在樹林里繞。
忽然林子里傳來一陣笑聲。
季文淵一聽,心臟頓了一拍。
接著唇角揚起無奈的笑。
真是沒心沒肺,她難道不知道外面的人會急瘋嘛!
司辰也聽出方璐的笑聲。
他們順著聲音找過去。
只見方璐站在一棵光禿禿的樹下,蹦跳著跑到這根樹杈下,再跑到那根樹杈子,溜寶兒玩。
樹上的像只貓,樹下的像只猴。
寶兒最愛的娛樂活動就是爬樹。
在樹上捉鳥、捉老鷹都不在話下。
它小的時候,一被放出來,方璐就帶它在司辰家的院子里爬樹。
那時候寶兒腳步還不穩,爬的還沒方璐高。
這會兒,方璐根本不是對手,只有眼巴巴在樹下看的水平。
司辰幽幽地吐口氣。
幸好在山上放了很多活雞,沒讓寶兒餓肚子,要不然誰能說得準,它能干出來什么。
季文淵的心跳終于恢復正常。
停止在胸口里造反的行動。
方璐玩得起勁,根本沒注意到身后的人。
忽然她就被大力地拉進一個寬闊的懷抱。
季文淵把她圈在懷里,大手直接捏上她的鼻子。
“回去我就告訴岳父岳母,你今天都干了什么。”
方璐“嗯嗯嗯”地發著鼻音,伸手抓下他的手。
“你都多大人了,還玩‘告你爸你媽?’那一套!”
季文淵冷哼一聲,“好用就行。”
樹上的寶兒,發現樹下的璐璐不跟它玩了,不開心地吼了兩聲。
眨眼間,就從樹上下來了。
方璐趕緊把季文淵擋在身后,低聲說:“你離遠點,它煩你。”
“……”
被嫌棄的季文淵退后了幾步。
寶兒看得方璐身邊沒了陌生人。
風一樣沖到方璐懷里,直立起身子要抱抱。
方璐抱毛球的臂力,才勉強撐住自己,不仰倒過去。
帶著倒刺的舌頭,在方璐臉上一舔,疼得方璐跟針扎一樣。
她趕緊擋住它的嘴。
再讓它舔兩下,臉上的皮就得舔破。
司辰走過來,拖著寶兒和方璐保持距離。
“寶兒,你的舌頭上有釘子,不要舔人知道嗎!”
只見寶兒聽得十分明白。
回頭就在司辰臉上,重重地舔了一舌頭。
司辰疼死吸氣,他扭著寶兒的臉,“你到逆反期了嗎!”
寶兒這會兒又變得聽不懂,裝傻充愣地搖著尾巴。
司辰訕笑一聲,回身問方璐,“你怎么帶它跑這兒來了。”
“我怕有陌生人上來,嚇到寶兒,它再攻擊人,所以帶它來林子里了。”
“被你嚇死了!你老公剛才臉都青了!”
方璐瞥了眼季文淵。
見他正打著電話。
見她看過來,露出一個飽含深意的笑。
方璐莫名被他的笑嚇到,不禁打了個寒顫。
司辰心疼地拍著寶兒,親了親它的腦瓜頂。
方璐見狀,偷偷向司辰靠近幾步。
低聲說:“你要把它送走嗎?”
“嗯,一會兒飛機就到山下,已經安排好了。”
方璐嘆口氣,戀戀不舍地跟寶兒道別。
沒想到十年后再見面,只有這片刻的短暫時光。
司辰從包里掏出一個針管,足有三根手指粗細。
他打了大劑量的麻醉劑。
才能保證寶兒在飛機上的十幾個小時都不會醒。
很快寶兒便趴伏在地上睡著了。
司辰給手下打電話,告訴他們位置。
不多時來了四個人,帶著一個籠子,他們把寶兒裝進去,蒙了個大黑布,快速地朝山下推去。
安排好寶兒,司辰和方璐深深松了一口氣。
司辰拍拍方璐的肩,“回山莊吧,以后跟我去M國看它。”
方璐無奈地嘆了口氣。
認命地收拾好自己的東西。
她走到季文淵身邊,說道:“走吧。”
季文淵看著她,幽幽道:“膽子不小,私自養國家一級保護動物。”
方璐被他的話嚇得背脊發涼。
她假笑著圈住季文淵的胳膊,“司辰馬上把它送走!”
季文淵冷哼一聲,“正好我看他不順眼,把他跟豹子一起送進去吧。”
“不行!”
方璐拔高音量叫道。
接著咽了咽口水,繼續哄道:“求你了季少爺!你就當沒看見,以后它都不會出現在你面前了!”
季文淵沒什么表情。
他摟住方璐肩膀,半壓在她身上,丟出三個字,“我累了。”
方璐不敢推開,只得這樣扭著腰,撐著他,走回了山莊。
剛到山莊門口,就見一輛黑車如飆車一般飛到山莊。
車上迅速下來四個人,正是剛才送寶兒下山的四個人。
司辰一見他們,心猛地一沉。
他厲色道:“怎么回事!”
“寶兒被野生動物管理局的人,劫走了!”
“什么!”
“他們說,有位季先生打電話報警了!”
方璐第一時間看向季文淵。
她猛地推開他,厲聲問道:“你報的警?你怎么這樣!都說了這就送走,你讓我扛了你一路,最后你還是要把寶兒抓起來!”
季文淵身體微微晃了晃。
他臉色有些發白,神色平靜,看不出情緒。
他盯著方璐,半晌冷笑一聲。
“我不一向都這么冷血嘛。”
方璐咬牙瞪著他,“季文淵,你混蛋!”
季文淵根本不理她,他手按在胸口,緩慢地往山莊里走。
方璐看著他的背影,死死地攥緊拳頭。
直到他消失在黑夜中,她才轉回頭。
她轉向司辰,悵然道:“對不起,司辰。”
司辰幽幽地嘆口氣,“不怪你。”
“現在怎么辦啊?寶兒會被送去哪里?”
司辰搖搖頭,神色黯然。
他想到寶兒被關進動物園的籠子里,心如針扎一般。
方璐見司辰這樣子,幾分愧疚幾分惱怒。
她又無法譴責季文淵什么。
畢竟他做的才是合法的。
幾個人圍在山莊門口時,就見山下上來一輛車。
方璐熟悉車牌號,那是季文淵的車。
車停在院門口,向峰下車,拉開后座門。
季康成走下車,臉上貼著紗布。
他看到方璐,怒喝道:“文淵呢!他有沒有事!”
方璐白他一眼,不情愿地回了句,“沒事,回房間了。”
季康成這才松了一口氣。
他拍拍快蹦出來的小心臟,“幸好我報警了!要不還不一定得死幾個!”
“啊?”
方璐聞言,愣怔地看著季康成。
半晌喃喃道:“你報的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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