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著,就收到紀御霆冷戾的一記眼刀,識趣的閉上嘴。

    “我走了,這就走……”

    拾年慫著肩,默默關上辦公室的門。

    紀御霆一路從峽谷回來,頭發還濕著,衣服甚至還在滴水。

    他管都不管,打開抽屜,取出一盒煙。

    自從笙歌有了寶寶,他已經好幾年沒有碰過這玩意,今晚上不用去見寶寶,身上染了煙味也不怕。

    取出打火機,他點燃煙頭,發泄似的深吸一口。

    苦澀的煙味順著口腔,彌漫在整片胸腔,難受得他一陣咳嗽。

    眼尾紅得可憐,他盯著指尖的煙,低低呢喃:“老婆,我抽煙犯戒了,你看到沒……想挨你的家法了,快點讓我找到你好不好……”

    聲音哽咽極了,強撐了一路,弄丟老婆的心酸,直到這一刻四下無人,才靜靜的情緒爆發。

    以往背脊高大的男人,此刻肩頭聳動,情緒低落進泥里。

    窗外的雨聲太響,淹沒了辦公室里細碎的嗚咽聲。

    紀御霆深深呼吸,一邊咳嗽,一邊快速的抽完一整支煙,扔進玻璃煙灰缸里。

    為了防止似年和寧承旭煩他,他把兜里的手機很早就關機了。

    從辦公桌抽屜里取出另一個手機,他撥通那個爛熟于心的號碼。

    電話撥過去不到兩秒,依然是溫柔的女聲提示他,對方信號弱,不在服務區內,請稍后再撥。

    笙歌的電話一直沒有關機,卻讓他心頭更難受,比電話關機還令他心梗。

    車上沒有打斗痕跡。

    有熟人坐笙歌的車。

    豪車沒有發生故障的情況下,笙歌選擇沖下山坡。

    峽谷里沒有血跡,雨泥沖掉了一切帶有可能性的證據。

    紀御霆想都不敢想,笙歌當時究竟在車上遇到怎樣驚險的事……

    他黑眸灼灼的盯著辦公桌上的那一疊監控視頻的照片,突然又想起一件至關重要的事。

    他旋即起身,出了辦公室,找警員再次拿到了在笙歌車上發現的手機。

    已經碎得不成樣子,四分五裂,連顯示屏都稀碎。

    紀御霆仍是不肯放過任何一個能調查的機會,出了國調局,又去了一家隱秘的地下工作者。

    他將裝在透明密封袋里的手機交給一位值得信任的職業修復師,何永望。

    “你看看,能不能將這個手機復原?”

    何永望戴上專用手套,取出密封袋里的全部手機碎片。

    仔仔細細的斟酌了一番后,何永望搖頭:“對不起啊御爺,這個手機摔得太碎了,就算把零件拼上,也很難復原的。”

    “我不需要你復原手機的外殼,只需要把內置芯片全都拼回去,找另一塊顯示屏填裝,能讓我看到手機里的數據就行。”

    何永望懂了,“這個簡單。”

    “大概多久才能弄好?”

    “快的話……兩天內。”

    紀御霆眉峰蹙起,不怒自威,一張未填寫金額的支票放在何永望的桌面上。

    “我不管你是不是不吃不喝,明天中午之前,我要拿到我想要的東西。”

    這張支票讓何永望的眼睛都亮了。

    “御爺放心,這事好說,我今晚就喝咖啡!喝紅牛!通宵給御爺修!”

    紀御霆留下聯系電話,轉身就走,沒有任何留戀。

    ……

    與此同時,實驗室病房里。

    鹿念卿扒拉在窗邊,時不時伸出小手,去接窗外的雨玩兒。

    紀御霆不在,沒人能管住她這個皮猴子,整個病房都是她嬉笑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