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子珊怔愣，好半天，長嘆口氣，“哎……”
欲言又止，“音音，你愿意，聽聽我和他的事嗎？”
她一直沒說，因為女兒的態度很抗拒。何況，她和羅恩的關系，的確是不光彩。
哪怕再多的解釋，在女兒看來，都是借口。
“嗯？”
池音音訝然，
不大明白。
難道說，羅恩還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不成？
“我不是替他說話，羅恩這個人，確實不是什么大善人。”
馮子珊苦澀的笑笑，“他啊，既然當年選擇了和我分手，就不該后悔。這世上，哪兒有什么后悔藥呢？可是呢，他偏偏就后悔了……”
去了趟江城，見到馮子珊后，后悔的羅恩，回到多倫多后，就提出了和葉家解除婚約。
“解除婚約？”池音音擰眉，“那他們，怎么還是結婚了？”
“因為，葉之華不肯，不同意解除婚約，她……”
說起這樁陰私，馮子珊多少不太好意思，“對羅恩用了些手段，太下作了……我不好跟你說。”
她沒有詳細說，池音音也能想到。
當年，顧西程不是也被‘算計’過，他們才有了早早。
“那事過后，葉之華也是能沉得住氣的……”
馮子珊嘆道，“她一改之前的態度，同意了解除婚約，可是，卻在兩個月后，拿著孕檢報告，找到了羅恩。”
“那個孩子……”
池音音擰了眉，“是露西？不對……日子不對。”
因為，露西比她小。
“對，不是露西。”
“那……”
“孕檢報告是假的。葉之華就是憑著這一紙假的孕檢報告，讓羅恩對她負責。”
池音音明白了。
也就是說，他們的婚姻，一開始就是場設計與騙局。
“哎……”
馮子珊嘆息道，“羅恩悔婚，是不對，但是……葉之華的做法，也極端了點。”
可想而知，本就沒有感情的婚姻，加上設計與欺騙，以羅恩這樣的性子，怎么可能就這樣接受？
“羅恩不是大善人。”
馮子珊重復了這句話，“既然葉之華算計了他，他就不會被白白算計，確實，那些年，羅恩借著這樁婚姻，沒少壯大安德森家族。”
那些商業上的事，馮子珊知道的也并不多。
“那……露西？”
她是怎么來的？
兩個人都有了孩子，不能說，毫無感情吧？
“這件事……”
馮子珊踟躇了會兒，才低低的道，“她是第三代……”
第三代？
池音音是醫生，一聽就明白了，第三代——第三代試管嬰兒。
“……”池音音瞠目結舌。
“這是葉之華的要求。”
馮子珊拍拍女兒的手，“羅恩提出離婚，但葉之華以不能便宜了羅恩為由，提出要有個他們的孩子。”
這個孩子生下來，是有繼承權的。
“他答應了？”
“嗯。”馮子珊點點頭。
隨著婚姻的持續，羅恩和葉之華越發不合，婚姻里充斥著利益與算計，漸漸讓他覺得窒息。
那個時候，羅恩并不知道池音音就是他的孩子，他也只是單純的想要結束和葉之華的婚姻。
“但是，誰知道，露西出生后，葉之華又反悔了……無論羅恩怎么說，她就是不肯離婚。”
這……
池音音訝然。
錯綜復雜的往事，讓她不知道怎么評價才好。
“音音。”
馮子珊輕嘆道，“這些事，烏糟糟的，讓你聽，確實是污了你的耳朵。哎……羅恩也好，葉之華也罷，只能說，他們都是狠角色。”
自私，狠辣，為達目的不擇手段。
“他們就這樣，糾纏了這么多年。一個只肯對女兒負責，堅持要離婚，一個借著女兒，堅決不肯放手。”
池音音不理解。
聽了這么多，尤其不理解葉之華，“她，圖什么呢？”
“一開始呢，應該確實是喜歡。”
馮子珊勾勾唇，“你別看羅恩現在這樣，他年輕的時候，還是很能迷惑女孩的。”
這個……池音音能想象，即便是現在，他也是林蕪口中‘好帥’的大叔。
“只是后來嘛，大概就是因愛生恨。還有啊……他們倆的婚姻，不是簡單的情感糾葛，背后，是錯綜復雜的各種利益……”
所以，才會糾葛這么多年。
看似是他們在離與不離上爭斗，事實上，是各方的利益在斗。
池音音聽著，不由皺眉閉了閉眼。
太復雜了。
不是她能理解，也不是她能解決的，“那你呢？你怎么辦？”
“不知道。”
馮子珊搖搖頭，如實道，“羅恩十幾年都沒解決的問題，我又能說什么？”
但是，她的樣子，看起來并不難過。
“這么多年，我早就不為難自己了，我也逃不開他，我現在，只想你、城城，還有凱文，你們都好好的。”
池音音默然。
她也是苦的，因為認識了羅恩。那么羅恩呢？池音音不好說，他就一點委屈沒有……
到最后，她只能說，他們的心理真的足夠強大，否則，要怎么在經歷這些事后，還能泰然處之？
馮子珊感嘆，“幸好，羅恩對你、對凱文，包括城城，都非常好。”
要不然，她也不可能妥協。
尤其是城城，即便知道他是池伯年的孩子，羅恩也并不介意。
“人性是復雜的……只要我的孩子們都好好的，我和他怎么樣，不重要。”
午后，池音音小睡了會兒。
醒來時，羅恩已經回來了，正陪著凱文，父子倆在花園里打高爾夫。
陽光正好，馮子珊拿了披肩給池音音披上，“坐著，曬會兒太陽。”
沒一會兒，羅恩過來了。
知道女兒著急，他是來安她的心的。
“我上午去見過詹姆斯督查，他們那邊有消息，會立即通知我，還有，已經交代了，不會傷著顧總。”
另外，就是他這邊。
“我這邊有消息的話，我會直接把顧總帶回來，看情況再決定要不要通知詹姆斯。”
“嗯。”池音音點點頭，又問，“那，那件事，是怎么回事啊？”
遠在江城，傅季白只知道是被控謀殺，但具體的，卻并不清楚。
“沈明珠……”
羅恩吐出了這個名字，“音音，你知道這個人嗎？”
“知道。”池音音心頭一跳，“是他的繼母……不，應該說，是他的小姨。”
哼。
池音音冷笑。
她原本以為，自己的家世，就夠‘震撼’了，但是，跟顧西程比起來，簡直是小巫見大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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