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學時段已經過去,送孩子上學的車輛也紛紛而去。
邁巴赫仍停在原來的地方,在車來車往的街道上突然扎眼。
蔣南憂心地從學校內一路跑出來,回到車里,看見薄北城上半身靠在后座,一條長臂抬起,手里拿著手帕捂在后腦勺,閉著眼睛,薄唇輕抿著,臉色微微發白。
“我立馬送您去醫院。”
“孩子們怎么樣?”他問。
蔣南說:“總裁放心,孩子們只是受了點驚嚇,他們各自回到教室后就沒有任何異樣了。”
“剛才超速行駛的車輛處理了嗎?”他嗓音變得低沉。
這條學校路段是限速的,這次還好有他在,要不然后果真不堪設想,但如果這一次不追責,以后誰都敢在這里超速行駛,那么在這里所有學生的交通安全就會受到威脅。
他不能接受安安、樂樂還有朵朵他們以后還存在這樣的安全隱患。
“放心,我已經聯系交警那邊了,會嚴肅處理,而且學校這邊也表示會通報批評這位學生家長,總裁覺得還需要做點其他嗎?”
薄北城不置可否,車子的輪胎此時輾過了路上的減速帶,顛了一下,他入鬢的劍眉立馬擰了起來。
蔣南知道是他后腦勺的傷口在疼,于是一駛出限速路段便立馬加快速度奔向醫院。
瑪莉醫院icu病房里,經過一輪搶救,沈重光的生命體征才重新平穩下來。
參與搶救的醫生從里面出來,這其中也包括了沈星落。
凌晨六點的時候她爸爸心率和肺功能突然同時出了問題,護士給他打了強心針,但后面還是心臟驟停。
初步估計,是急性的器官衰竭。
“沈醫生,你父親的各項身體機能本來已經十分脆弱,再加上剛才突然心臟驟停,缺氧給他的大腦帶來了十分大的沖擊,必須要立馬進行開顱手術。”
醫生辦公室內,大家討論一番之后,神經外科的張主任給她這個建議。
沈星落捏緊了手中的筆,垂眸看著她爸爸的病歷薄。
想不到,她努力了那么一番,還是不得不面臨這樣的局面。
手術必須要做,但成功的機率等于九死一生。
她不僅皺起了眉頭。
“沈醫生,你別自責,你的針炙法沒有問題,原本你父親的康復情況一切都良好,誰料會突然出現這樣的事情……”
中醫部陳主任安慰她道。
張主任卻不得不提醒她一個現實的問題:“手術的成功率,我想沈醫生非常清楚,你父親現在隨時都會再次停止心跳,失去呼吸,你是否還想要放手一搏?”
萬一再次出現剛才的情況,那么,她父親就會直接死在手術臺上。
辦公室內陷入了一片寂靜。
半晌,沈星落的聲音響起:“這個手術一定要做,而且由我親自主刀。”
幾位老前輩紛紛咋舌,張主任說:“沈醫生,我知道你在國外的研究所里成功救治過這一類病人,但你畢竟還年輕,而且病人還是你的父親,由你主刀的話,會不會……”
“張主任,你放心,我會以平穩的情緒以及拿出自己這些年學到的專業知識去做這一場手術。”
張主任思索了一會兒:“這樣吧,我讓白副主任回來協助你。”
在張主任看來,白雅楠的履歷比沈星落更漂亮,而且做這種手術更擅長。
他給白雅楠打電話,可是那邊卻一直無人接聽。
沈星落霍地從座位上站起來:“不用再等了,現在就立馬準備手術吧!”
她爸爸的性命,由她自己掌握。
而另一邊廂,白雅楠坐在自家別墅的陽臺上,手里拿著一個高腳紅酒杯,輕輕地晃蕩著,遙望著瑪莉醫院的方向。
白佑楠推門而進,雙手插著褲袋:“姐,大白天的喝什么酒?你今天不用上班?”
白雅楠仰起頭,將杯里的紅酒一飲而盡:“我請了幾天假。”
白佑楠看了一眼她亮著的手機屏幕:“我剛路過就聽見你的手機一直響,誰呀?為什么不接。”
白雅楠按熄了屏幕,唇角勾起:“沒事,騷擾電話。”
就在二十分鐘之后,醫院里跟她關系好的護士發來信息,說明了沈星落父親的情況。
她知道,沈重光的手術必須得提前了,而且盲目自信的沈星落必然會選擇自己親自上陣。
張老主任給她打電話,無非是想讓她回去和沈星落一起操刀。
先別說這種連百分之五成功率都沒有的手術,她不愿意沾染上,她現在只想看著沈星落的親眼看著自己的父親生命在自己的手術刀下徹底消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