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宛突然心跳漏了一拍,果然在下一秒,看清楚是薄寒的臉孔。
林宛在幾年前第一次見他的時候就想過,他面具之下到底是一張什么樣的臉?
直到最近才知道他明明長著一張得天獨厚的臉,在過去那么多年卻一直都以面具示人。
一晃間的失神,薄寒已經走近,彎下身,抬起好看的手無聲地敲了敲她這邊的窗。
林宛立馬搖下車窗:“莊……”
她現在還是會習慣性地把他喊成“莊總”,但他的身份已經不一樣了,他現在叫薄寒,應該喊他薄總。
薄寒把食指輕輕地放在雙唇的中間,示意她不要說話。
視線轉向她身后正在熟睡的沈星落,深棕色的眼眸透出一抹溫柔。
林宛噤了聲,剛剛從心底里開出的那朵花,被她默默地藏了起來,神色無異。
但他的臉卻突然湊近,在她耳邊低低地說:“你回去吧,我把她帶上去。”
幽淡而獨特的古龍水香味,撲鼻而來,縈繞著她,有一股說不出的誘惑感。
林宛耳朵在發熱,為了不讓他察覺,她點頭,裝作若無其事地下車。
“那就勞煩你了,薄總。”
薄寒輕輕點頭:“謝謝你送她回來。”
林宛做了個離開的手勢:“不客氣,那我走了。”
薄寒看了看腕表上的時間,不早了,她一個女孩子那么晚獨自回家并不安全。
“你等一下,我讓肖北送你。”
肖北是他最近新雇的助理。
林宛連忙擺手:“不用薄總,您忘了?我除了會中醫,還會點中國功夫。”
當年她和她媽整日整夜地活在她那個渣爹的暴力之下,她偷偷地參加過跆拳道和柔術的訓練班,所以她才不是個手無束雞之力的弱女子。
“但你是星落最重視的學生,我不能讓你有任何風險。”
他一句話,說得林宛無話可說。
對啊,薄先生對她的關心和信任,并不是因為她是林宛,而是她林宛是沈醫生第一位學生。
縱使是這樣,她也已經知足了。
像她這種人,本來是應該被活活地虐打而死的。
上天憐憫,讓她和媽媽逃了出來,逃到m國,然后遇到了沈醫生。
林宛將這份難以言喻的感受收起,微笑道:“好的,那就謝謝薄總了。”
看著林宛上了肖北的車之后,薄寒轉身,看著還在車內酣睡的沈星落,她眉眼之間的疲倦讓他一下子心疼。
他的眼神變得溫沉、柔和。
最近她把自己活成了“陀螺”,整個轉個不停,甚至比起在m國的時候還要賣力去工作和生活。
薄寒最近也忙,但他卻一直都在留意她的動態。
他已經盡量地去做到不打擾她的生活,但他卻從來沒有打算過,真正地從她的生命中離開。
如今,大概只有她這么熟睡著的時候,他才能安靜肆意地凝望著她吧?
靜坐在她的主駕座不知道多久,他看了看時間,該帶她上去了,要不然幾個小寶貝會擔心。
外面寒氣凜冽,他脫下自己的外套,披在她的身上,遂后才下車,打開副駕座的車門。
躬下身,幫她解開安全帶,將她公主抱起。
每一個動作,都小心翼翼的,生怕吵醒了已經進入美夢中的她。
薄寒抱著沈星落,穩步地往大樓里面走。
這個男人捧著心尖寵兒的背影,完美地融進了濃得如潑墨的夜色中,唯美、浪漫。
但看在此刻的某人眼里,卻是極端的諷刺!
放在膝蓋上的雙手,早已經不知不覺地握緊,手指關節因為過度用力而發白,甚至發出“硌硌”的聲音。
他以為自己已經心死如灰。
但看見這幅“和諧美好”的畫面,心里堵得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