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哥哥言語底下那份真摯的關懷和無奈，顧楚楚突然鼻子一酸。
突然抱住哥哥，咽哽著說：“哥，你對我真好。”
顧森一愣，妹妹要是嘴硬耍賴，那他還可以一臉言正辭嚴地教育她，妹妹這一副快要哭出來的姿態，他一下子就心軟了。
“你的臉很疼吧？哥給你拿點冰塊來敷敷。”
他說完，轉身走向冰箱。
顧楚楚看著哥哥的背影，眼里一片模糊。
這些年哥哥就像他們顧家的一座大山，無論發生什么事情，都是哥哥頂著，這次她做事情實在是太沖動了，不單差點送了自己的命，還會把整個顧家和顧氏集團拖下水。
饒是這樣，哥哥心里還是那么疼愛自己……
“對不起哥哥。”她喃喃地道。
……
“朵朵……朵朵……朵朵！”
沈星落從惡夢中乍醒，呆滯了好一會兒，才確認剛剛的只是夢境，不是真的。
她狠狠地松了一口氣，還好，只是做夢。
她剛剛夢見壞人把朵朵高高的舉起，狠狠地摔到了地上，朵朵當場就咽氣了。
雖然只是做夢，但沈星落的心緒無法平靜下去。
她小心翼翼地起床，一個人緩慢地來到了重癥監護室。
走近探視區內，美眸里映入一道挺拔修長的身軀。
沈星落腳步驀地一頓，停在了那里。
遠遠地看著他的側影，她有一瞬間覺得他并不是薄北城。
他這么看著瘦了很大一圈，身上一貫的意氣風發蕩然無存，而是周身都彌漫著一股憂傷和沉郁。
他愣愣地站在那里，仿佛已經站了好久好久。
目光一直注視著重癥監護室里的朵朵，雖然看不見他現在的眼神，卻能感受到他眼神里的疼愛和悲傷。
沈星落后退了一步，想離開。
但想了想，她還是重新回來。
薄北城看朵朵看得出神，連沈星落蹣跚走近的腳步聲都沒聽見。
直至鼻腔間嗅見一股女人獨特的體香。
薄北城深沉的幽眸微微一凜，轉過身，果然看見沈星落就站在他的不遠處。
她似乎不認識他一般，只站在那里，目光同樣看著朵朵。
這是那天他去過她病房把所有事情解釋清楚之后，他跟她的第一次見面。
沉默了半晌，薄北城還是開腔：“星落，你康復得怎么樣？”
她的樣子很憔悴，憔悴得令人心疼。
“康復得都好，薄先生有心了。”她淡淡地回答，目光卻并沒有離開過朵朵。
“昨天晚上……”
“昨天晚上朵朵的情況一度很危急，不過幸好，危險已經度過了。”沈星落打斷他的話，不想聽他關于昨天晚上為什么沒有出現在這里的解釋。
醫院這邊是給他這個親生父親打過電話的，可他的手機不是沒人接就是打不通。
他或許是睡得太熟了，又或許是有什么其它事情正在做吧！
反正，朵朵的生命在他的眼里，并不算是最重要的。
沈星落明知道自己不該失望的，畢竟他是個多冷血的人，之前她已經領教過了。
可她還是忍不住感到心寒，朵朵是他的親骨肉啊，他怎么能做得那么淡定？
就算他昨天晚上不出現是有原因的，那么今天呢？
一整天他都沒有來看過朵朵一眼，既然如此，這大深夜又跑來這里裝慈父做什么！？
沈星落垂在身側的一雙手，蜷縮起來，越握越是手力。
薄北城知道她在怪他。
但昨天晚上他沒來就是沒來，沒能及時來參與救朵朵，沒能在最重要緊急的關頭陪在她的身邊，是他的過錯！
“對不起。”他說。
“嗤”地一聲，沈星落笑了。
然后，她語調含著霜雪一樣冰冷：“薄北城，你記得嗎？哦，對了，你不記得了，你把我們之間的事都忘得一干二凈，你以前說過我，不要老跟你說對不起。”
“現在我終于明白你當時的心情了，因為我發現，‘對不起’這仨個字真的是這個世界上最無力最無用的話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