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鳴珂同沈清容對視良久,兩人皆是滿腔恨怒。
看著沈清容這死不悔改,毫不知錯的模樣,陸鳴珂明白,同她說什么都是浪費唇舌。
閉眼沉吸口氣,陸鳴珂看向一旁的白姨娘問:“父親對你寵愛有加,二十年如一日,你為何要害他?”
便是到了此時,陸鳴珂也想不明白,白姨娘為何要與沈清容聯手,謀害陸赫。
也因如此,先前陸夫人和蘇柔沒有查出問題,他也不覺意外,沒有過多懷疑白姨娘。
直到昨夜,想通沈清容給他下毒的緣由后,他才再次懷疑白姨娘。
稍稍平復下來的陸赫,聽到陸鳴珂的話,目光緊盯著白姨娘,等著她的回答。
就連陸夫人和蘇柔,也好奇白姨娘的動機。
白姨娘面上一片死灰,眼神空洞又絕望。
在沈清容被戳破,和盤托出后,她就知道她也逃不了了。
見白姨娘怔愣失神半晌不語,陸赫握著椅子扶手親口問她:“你為何要害我?我待你不好?”
白姨娘搖頭,面上浮出愧色,痛悔道:“我不想的,我也是沒辦法……”
“什么叫沒辦法,我看你這個賤人就是狼心狗肺,忘恩負義。”陸夫人指著白姨娘破口斥罵。
先前苦無證據,又有陸赫護著,如今總算是能懲治白姨娘了,陸夫人激動不已。
陸赫瞥了陸夫人一眼,眼神陰鷙的盯著白姨娘,要她說明緣由。
白姨娘心中有愧,避開陸赫的眼神道:“我罪該萬死,侯爺殺了我吧。”
“你自是該死,但死之前,本侯要弄個明白。說,你究竟為何要害我?”陸赫執問。
萬事有因才有果,白姨娘不可能無緣無故害他。
面對陸赫的逼問,白姨娘緊咬著唇不肯說。
陸夫人吩咐道:“來人,拿鞭子來。”
下人很快拿來鞭子。
“給我打。”陸夫人指著白姨娘狠聲道。
下人聞言看了陸赫一眼,見他沒有阻攔之意,試探著揮鞭抽向白姨娘的后背。
剛開始兩下抽的不算太重,白姨娘尚能忍受,咬著牙沒吭聲。
“沒吃飯還是不會?”陸夫人冷斥。
下人聽后心中一抖,加重了力道,抽的白姨娘衣裳破裂,痛呼慘叫。
“啊!啊……”
十鞭過后,白姨娘的后背浸了血,額上冷汗涔涔,承受不住的雙手撐地。
陸赫問她:“你說是不說?”
白姨娘慘白著臉忍痛道:“我對不起侯爺,愿以死謝罪。”
“哼!想死,沒那么容易,繼續給我打。”陸夫人揮手示意。
下人剛要動手,陸鳴珂卻抬手制止,目光看向沈清容,將她幸災樂禍看戲的神情盡收眼底。
“她不肯說,不如你來說。”陸鳴珂道。
沈清容既能說動白姨娘與她聯手,那她必定是知道緣由的。又或者,她便是借此威脅白姨娘幫她害人。
聽到陸鳴珂的話,沈清容冷嗤,譏笑著不予理會。
她為何要說?他們現在這副急于知道真相,卻又無從得知抓心撓肺的模樣,她瞧的可高興了。
陸鳴珂冷笑,對下人道:“打,打到她說為止。”
打誰?
“啊!”鞭子落到身上時,沈清容震愕著慘叫出聲。
陸鳴珂他有病吧,白姨娘不肯說打她做什么!
沈清容想要怒罵,卻被鞭子抽的只能慘叫,壓根沒機會罵人。
不知道抽了多少鞭,沈清容的后背也浸了血,疼的滿頭冷汗。
她扛不住了,急聲叫停。
“我說……”
陸鳴珂抬手,下人退到一旁。
沈清容痛吸幾口氣,一臉怨毒的咒罵了陸鳴珂兩句,才恨聲道:“是我逼迫威脅她的。”
“為何?”陸鳴珂追問。
沈清容嘴唇動了動,剛要回答,一旁的白姨娘沖她死命搖頭,滿臉祈求。
沈清容不耐皺眉道:“都要死了,還有什么不能說的。”
她愿意受這皮肉之苦,她可不愿意。
“少夫人,我求你,求求你……”白姨娘連聲哀求。
沈清容不為所動,忍著背上疼痛道:“她曾與情郎私會,被我撞見,我借此威脅她,答應事成之后給她一筆銀子,讓她與情郎相守。”
此話一出,陸赫握著椅子扶手的手加重力道,手背青筋凸起。
“她說的可是真的?”陸赫死盯著白姨娘質問。
白姨娘沒說話,便是默認了。
陸赫氣的胸膛起伏,憤惱又不甘的怒聲道:“我待你不好?你竟然背叛我!”
白姨娘搖頭,聲淚俱下:“侯爺待我很好,我也沒想過背叛侯爺。他是我從前的舊識,自打入陸府后便再未有過聯系。”
說來,這事純屬意外,白姨娘也委實倒霉。
她從前的確有個情郎,因沒錢娶她,留下一封信后便消失無蹤。
白姨娘苦等兩年杳無音訊,便入陸府做了妾室。自打跟了陸赫后,她便斷了不該有的念想,安心本分的做陸赫的寵妾,還生了一個女兒。
十幾年過去,她早已習慣了如今的生活,女兒也已嫁人生子,本想著安度余生,卻不想去年意外見到了曾經的情郎。
多年未見,久別重逢,兩人自是有許多話想說,便尋了處隱秘角落相見。
好巧不巧,被沈清容撞見。
白姨娘當即嚇了個半死,跪求沈清容不要告發她。再三保證她沒有偷人,只是想說幾句話,問個明白。
那種縈纏于心的不甘,沈清容深有體會。許是出于同病相憐,又許是對陸赫懷恨在心,沈清容答應了,沒有揭露。
反正不論白姨娘有沒有偷人,都與她無關,且還能惡心陸赫,何樂不為?
白姨娘忐忑不安了許久,見沈清容當真沒有揭發她,漸漸放下心來。
直到前幾日,沈清容突然找上她,要她毒殺陸赫。
白姨娘自是不肯,沈清容威逼利誘。
若白姨娘不答應,沈清容便要揭發她,她和情郎都必死無疑,她的女兒也會受牽連。反之,她若幫沈清容成事,事后沈清容會助她脫離陸家,給她一大筆銀子與情郎相守,還會照拂她女兒。
白姨娘沒得選,只能同意。
“我發誓,我真的不想謀害侯爺。”白姨娘痛哭流涕。
陸赫盯著她,咬牙切齒的問:“那個男人是誰?”
一句話,白姨娘如遭雷擊,止了哭聲僵跪在地,面上血色褪的干干凈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