掃平了四批土匪,一共加起來也就六百多不到七百個人。

  看似挺多,但建城的話還是遠遠不夠。

  叔侄三人盤算著,不然還是買些回來吧。

  建城不說,日后開荒種地也需要人手。

  這土匪雖然有把子力氣,但驢拉一天磨晚上還得休息休息呢。

  也不能真不把人當人看,白天干活晚上讓種地吧。

  林初一表示這事你們自己看著辦,她只負責賺錢,其他的不管。

  不過人選得注意了,首先膽子要大。

  別一進城,活還沒干,人就先嚇沒了。

  花錢又造孽,這樣可就沒意思了。

  這就也挺愁人的,人倒是好買,可平城是鬼城的事情流傳太廣。

  也不知道那些人在知道要來平城后,會不會以命相逼,一頭撞死在柱子上。

  那罪過可就太大了。

  這是一個沸騰的夜,也是一個讓人釋懷的夜。

  至少,那六十多個洗心革面的土匪,終于有了歸屬感。

  一頓飯吃的熱火朝天,直到后半夜才各自收拾好東西散去。

  至于新來的那些人,自然是戰戰兢兢的受了一夜的冷風。

  狼群和黃皮子對此已經有了經驗,剛來,這些人一般頭兩天都吃不下東西。

  餓個幾頓,第三天就能吃點野果子下去了。

  而且餓的身上沒勁,也省的它們在一旁看著。

  林初一也沒有去管那些人,特地給洗個腦啥的。

  她不長待,這種事還是交給狼群和黃皮子們的好。

  只要不嚇死,隨便折騰。

  夜里,她與林翠兒擠的一個帳篷。

  兩人都睡不著,考慮再三,林初一與她提了洗髓的事情。

  “家寶還小,心性不定。沉淀個幾年,水到渠成就行。

  你跟四叔起步太晚了,靈覺已封,想要邁進煉氣期,很難。”

  家里人也是,若不是有靈泉水溫養,平時那種程度的訓練根本就吃不消。

  所以說,一切還得從娃娃抓起。

  同樣的靈泉水,同樣的聚靈陣,林家寶如今已經能夠慢慢的引氣入體。

  林永新和林翠兒還在煉體期的大道上狂奔,說白了,還是吃了年齡的虧。

  有捷徑,肯定還是想走捷徑的。

  林翠兒本來就睡不著,這會兒直接就坐起身,徹底精神了。

  “初一,我愿意用洗髓丹,我不怕吃苦。”

  人如果一直是平庸的,那他或許會甘愿一直平庸下去。

  可一旦有了不同于人的力量,就會對這種感覺上癮。

  不甘回到過去,不想原地踏步,更渴望超越現在的自己。

  她現在其實是能隱隱感覺到周圍有不一樣的氣息浮動,但也就僅僅能感覺到點而已。

  這種想要抓住又抓不住的感覺,讓她有些難耐。

  她知道,等她能抓住的時候,就是另一個世界。

  林初一嗯了一聲,對于她的果斷并不意外。

  “要蛻變,疼和危險是肯定的。不過不用怕,有我在,絕對不會讓你出事。”

  以前不敢說,但以她如今的修為,助人洗髓小事一樁。

  趁著天還沒亮,林初一與林翠兒說了洗髓過程中的利與弊。

  有哪些危險,以及平衡體內力量的方法與口訣。

  林翠兒聽的很認真,記得也很用心,有哪里不懂的立馬就會問。

  一個晚上沒睡,依舊是精神奕奕。

  第二天一大早,兩人一出帳篷,就看到了等在外面的林永新。

  這人啥事沒干,天蒙蒙亮,就在這扎根了。

  “初一啊,你們醒了?”

  林永新瞇著眼,嘴角帶笑,昨天晚上兩人的對話他可都聽了個一清二楚。

  想偷偷摸摸的越過他變強?那可不行,他是四叔,他得排前頭。

  褪去那一身書生的外殼,林永新現在的臉皮那是越來越厚實了。

  換以前,還得做做讀書人矜持的樣子。

  到現在,矜持是什么?

  那就是個屁。

  “初一啊,四叔平時對你不差吧?洗髓丹,有四叔的份嗎?”

  林初一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失笑。

  “四叔啊,自從來了平城,你是越放越開了。”

  林翠兒捂嘴笑偷笑,也有些無奈。

  早知道您在外面偷聽,不過,您是不是好歹套身外衣再出來?

  一個當叔叔的,穿著身里衣等在侄女帳篷外面。

  四叔,您讀書人的體統呢?

  這要還在林家村,讓人知道了,不得用棍子戳你脊梁骨?

  林永新這才發現,出來的急,沒穿外衣。

  倒也沒多尷尬,當四叔的心得,在林初一面前,根本不需要體統。

  “呵呵,我先去換身衣服,一會兒過來。”

  林初一讓他準備個洗澡桶,稍微大點,免得撲騰不開。

  “翠兒姐先來,四叔你先該干什么干什么去吧,這邊好了叫你。”

  林永新點頭去準備東西了,誰先來不要緊,只要能帶上他就行。

  說起洗髓這事,還是大白的感受比較深刻。

  想當初,若不是林初一口訣想起來的及時,它現在連骨頭都不能剩下。

  唉,當時那家里窮的。

  就是給它埋地里,都得被家里老太太滿山頭的扒拉出來。

  開水去毛,上鍋放白菜,放土豆,放番薯,大火燉到天亮……

  或許它娘會舍不得啃它,但……但……

  想到這,大白就想不下去了。

  林家人圍在一起熱火朝天喝狼肉湯的一幕,太讓狼難以忍受了。

  光是想想,它都心痛的無以復加。

  林初一一巴掌拍開大白那張泫然欲泣的狼臉,這貨也不知道突然想到什么了,居然還一抽一抽的。

  “號喪呢?滾遠點。”

  一天天的,不夠惡心的。

  大白一跺蹄子,一轉身,跟個小媳婦似的,抽抽搭搭的跑了。

  你看,你們看,這絕對是吃的最歡的那個。

  林翠兒剛好扛著洗澡桶進來,見狀疑惑道。

  “大白怎么了?我瞅著它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林初一讓她把桶放下,開始往里面注入靈泉水。

  “老毛病犯了,每月總有那么幾天,不用搭理它。”

  林翠兒聞言,目露古怪之色。

  每月總有那么幾天什么的……大白是雄的吧?

  搖了搖頭,隨著桶里的水越來越多,她立馬將此事給拋到了腦后。

  雖然知道妹妹厲害,但每次看她施展不一樣的本事,還是會被驚羨到。

  待到水位差不多了,林初一收回手,將洗髓丹給了她,示意她脫衣服進去。

  “過程會很痛苦,你做好心理準備了再吃。放寬心,我就守在外面。”

  林翠兒點頭,看著她離開,深吸了口氣,開始解衣服。

  林初一設了結界,將這邊的動靜給隔絕了。

  隨后悠哉悠哉的盤膝坐到地上,當守門護法。

  口訣已經提前教過了,梳理筋脈的過程自然是極不好受的。

  但如果能林翠兒能自己完成,于她日后的修煉之路只有好處。

  林翠兒權衡之后也說過,只要不危及性命,就讓林初一不要管她。

  她要記住這種疼痛,盡量自己完成這個過程。

  林初一很是敬佩她這種態度,真就沒管。

  坐在帳篷外,聽著她吞下丹藥后,咬牙忍著痛苦的嗚咽。

  聲音從微弱到忍受不住的疼出聲,再到大聲的嘶吼,以及不斷抽搐的身體。

  說實話,這姑娘是真有韌性。

  疼到意識模糊,嘴里喊的還是讓別管她。

  “我行的……初一,我,我沒事……”

  “不用……不用管我……”

  聽著那微弱的聲音,林初一心里有些不得勁,她知道這感覺是心疼。

  但她依舊沒有出手,鳳凰涅槃,是在將死之時。

  隨著時間一點點過去。

  屋里的慘叫聲逐漸平息,也讓林初一暗暗松了口氣。

  還好,熬過來了。

  又是半晌過去,林翠兒在桶中一呆就是一個白天。

  黃昏時分,林初一才從桶里將人給打撈出來。

  感受著她體內微弱的靈氣,林初一笑道。

  “恭喜你翠兒姐,你現在是位修士了。”

  聽到這句話,林翠兒才虛弱笑了笑,隨即沉沉地睡了過去。

  林初一用了清潔術,穿好里衣后將人給放到床上。

  喂了一顆地靈丹,收拾掉屋內惡臭的水,就去了林永新的帳篷。

  翠兒姐這里已經沒事了,你接著夜班來吧。

  同樣的洗髓丹,同樣的靈泉水。

  林永新與過來圍觀的大白和青竹,以及虎頭怪大眼瞪小眼。

  “你們能不能先出去?”

  三獸同步搖頭,不,我們不出去。

  大白表示,它帶新來的虎頭弟開開眼界,看看人類是怎么在死亡邊緣不斷掙扎的。

  “哎,時間不早了,你快點開始吧。”

  林永新滿臉黑線,這么被圍觀,讓他總有種被冒犯的感覺。

  雖然這三只都不是人,但那三雙锃亮的眼睛,比人的存在感還要強出好幾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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