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黑色紙船，從太陰山飛出，快速升空，飛向天庭方向。
蘇魂坐在甲板上，迎著風，看著無垠的星空。
他心頭頗為不平靜。
現在的靈溪，是否是曾經的姽婳？
可是除了這張臉，她沒有任何一個地方像姽婳的，如果硬說有，那就是她走到哪，都會出事，這倒是有些類似于初期，不能掌控自己力量的小魑魅。
但是他檢查過靈溪的身體，她并沒有魑魅血脈，就是一個普通人。
他倒是慢慢傾向于，這是相似的兩個人。
至于輪回，他依舊否定。
雖然他也希望靈溪是姽婳的輪回，但他在根本上，就不相信有輪回轉世一說。
如果認為靈溪是姽婳輪回轉世再生，這與他的道相悖。
船艙中，靈溪睜著大眼睛，看著坐在甲板上的蘇魂，猶豫了一會兒，走了出來，在蘇魂的身邊坐下。
對于這個人，她很陌生，還不如欒天河兄妹熟悉，可是她喜歡跟這個人在一起。
跟他在一起短短時間，她知道了什么事難過，什么是開心，有了情緒，不再像以往那般，對什么都不在乎，沒有任何情緒。
欒天嬌曾問過她，那對老夫妻要她做他們的兒媳婦，她生氣嗎？
她不知道，因為她根本不懂得什么事生氣，又為什么要生氣。
欒天嬌問過她，那對老夫妻的死亡，她悲傷嗎？
她也不知道，她不知道死亡意味著什么，也不知道，為什么自己就要悲傷。
可是現在，跟這個人在一起，她會因為他的嘆息而難受，會因為他的笑容而開心。
尤其是當他的笑容是因為她是，她會感到很高興，覺得自己是很有用的人。
望著蘇魂眉宇間的皺痕，靈溪本能的伸出手，去將其撫平。
蘇魂轉頭看著她，靈溪微微一笑：“要開心，不要想著不高興的事情。”
“你知道什么是開心，什么是難過？”蘇魂問道，欒天嬌兄妹說她沒有人的情緒。
“以前不知道，但是現在好像知道了。”靈溪笑的天真，像個小孩子一樣。
蘇魂微微出神，這種笑容，讓他有種見到了成為魑魅以前的姽婳。
曾經，他神游太虛，見到了姽婳的前世，還是無憂無慮的小姑娘的時候。
突然，他心頭一動，眼前的靈溪，跟姽婳并不像，但是卻極其像曾經的那個姽婳。
只是成為魑魅后，她便很少再有那種笑容了。
即便跟自己在一起，笑容也沒有曾經的那種純真。
良久后，他幽幽一嘆，想起姽婳的遭遇，他心中很不是滋味。
曾經，姽婳也是一個無憂無慮的小女孩，卻遭遇了那樣悲慘的事情，無意間，成為了魑魅。
后來，他成了姽婳的宿主，兩人經歷了很多，很多時候，都是姽婳在拼命的護著他。
離開荒古大陸時候的空間風暴，在中州跟各方強者周旋，以及最后的葬區驚變。
姽婳的一生，或許只有在童年到少女時期，才是真的的快樂。
部落被屠后，她被人所救，本以為會脫離苦海，可結果卻死在了那個人的手中。
成為魑魅，她找上了自己，即便認定自己就是殺她的那個人，可天性善良的她，便是化作了人人懼怕的魑魅，也下不了手報仇。
當然，她也很傻，腦子一根筋，認定了自己就是她的夫君，便死活不離不棄。
曾經，他一度很苦惱，不知道怎么處理渺渺跟姽婳的問題，每每遇到這種情況，他就當起了鴕鳥。
但是他從不否認自己對姽婳的感情，經歷了那么多，她是跟除了渺渺之外，他的任何女性朋友都不一樣。
他會躲避處理這種感情問題，但不會否認這種感情的存在。
有時候，他覺得自己很渣，一邊跟渺渺確立關系，一邊又跟姽婳不清不楚。
他不知道怎么處理他們三之間的關系。
后來……
也就不需要處理了，在葬區驚變中，姽婳替他而死，才有了他百年沉睡后歸來。
在想著這些的時候，蘇魂額頭一涼。
靈溪小手有些冰涼，撫摸著蘇魂的眉宇，輕聲道：“不要不開心，這樣我會很難過的。”
“你為什么會難過？”蘇魂問道。
“我不知道。”靈溪搖頭，就是看到你不開心，我心中會很不舒服，就像看到你開開心心的。
蘇魂張了張口，剛要說話，幾道劃破星空，對著甲班降落下來。
是秦渺渺，黑狗與小白前輩。
蘇魂站了起來，看到外人，靈溪也快速躲到蘇魂身后，有些怕生。
她也不知道，在之前，她不懂什么是害怕，遇到什么都不會有慌亂的情緒。
可是現在有外人來了，她本能的就往蘇魂的身后躲。
似乎自從跟了他，她慢慢的有了各種情緒。
“竟然真的……很想那個小女娃子。”小白看到靈溪后，也是吃了一驚。
跟姽婳最熟悉的，除了蘇魂，也就是小白了。
曾經，小白還沒有凝聚形體的時候，就一直跟姽婳呆在他的內九天中。
蘇魂也沒想到，不管出多大事都很少路面的小白，今天竟然出來了。
他無視黑狗，看向秦渺渺，多少有些心虛。
畢竟以前他們只是情侶關系，現在是夫妻了，責任不一樣了。
秦渺渺白了眼他，走上前，道：“我在你心中就是這么小肚雞腸？”
蘇魂咧嘴，小肚雞腸沒想過，不過愛吃醋是真的。
秦渺渺哼了一聲，看向姽婳，她見過一次，在蘇魂的內九天中，且之前一直都知道姽婳的存在。
所以她也認得出，眼前的女孩，跟姽婳太像了。
“別怕，都是好人，不會傷害你的。”蘇魂安撫一聲。
靈溪這才放下戒備，與秦渺渺對視。
不知道為什么，她一眼就盯上了眼前這個漂亮女孩，心中總有種說不出的想要跟她攀比的心情，好像不想輸給她。
“小丫頭，初次見面，對我就有敵意了。”秦渺渺笑了，伸手想摸摸靈溪的頭，被她快速躲開了。
“先進去再說！”小白說道，率先走進船艙。
蘇魂點頭，帶著其他人，跟了進去。
靈溪與姽婳的關系，或許今天就有定論了。
若是黑狗與小白前輩都不能確定，那就沒人能知道，靈溪與姽婳是否有關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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