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名小說網 > 怒龍出獄小說 > 第1489章 獨孤曹王,劍圣何人
  “獨孤!”厲風行聽出聲音,喜出望外,有這位南宋第一人幫戰,何愁林阡不能抵擋完顏永璉與和尚兩個!

  卻還來不及轉頭看、更來不及去想獨孤清絕為什么會出現此地,凌大杰的長鉞戟便已迅猛鏟至厲風行腿上的委中穴。

  厲風行一股高興勁上來,發現軟劍前一刻就脫了手也不再慌,瞬然將拳力聚入一指、隔空就往對手肩井穴點:“瞧著吧,這才是我拿手本事!”

  獨孤和林阡同在,他還自亂什么陣腳?一指化解自身危機,頃刻就沖著敵人轉守為攻,緊接著他戰力飆升連續爆發了十多回合,欺得那凌大杰大驚失色連連后退,便那時,聽得嬌妻遠遠笑:“認真打,大散關是你的。”

  厲風行一愣,余光掃及,金陵已有空暇以令旗調兵遣將,半刻前明明她體力不濟快抵不過卿旭瑭了……然而接替她的紅衣女子卻絕非獨孤的妻子胡弄玉,而是一個陌生的三十幾歲艷麗婦人……適才金陵看她和林阡同騎而來,一眼就懂了,苦笑,這又是從哪里卷來的爛桃花!偏還這么能打——

  那女子自身戰力一般,所依賴的巨蟒卻威力無窮,害得卿旭瑭才出毒陣又陷蛇群,真不知倒了幾輩子大霉碰上的全是奇人異士……

  勝敗仿佛就懸于這一線之間,然而毋庸置疑的是,西海龍她要靠邊站,獨孤清絕才是全場的焦點。他的不期而至,給了宋金此戰最大的變數,亦直接帶給了宋軍大散關收復的最強曙光。雖然那時天色已晚,不過是暗了金軍的心罷了。

  同屬不速之客,和尚雖也是個風流人物,但對于金軍來說完全及不上獨孤在宋軍中的威望。所以獨孤清絕僅是出現而已,就已使宋軍士氣高出金軍一大截。再一刻,他飛身而上殘情出手,劍勢如蛟龍騰空不可阻擋,徑直削向了公認的最強高手完顏永璉,桀驁狂放,舍我其誰,更加博得了宋軍的滿陣喝彩。

  霎時完顏永璉劍鋒不得不為他轉向,和尚與林阡皆被他倆斥遠數步,以二打一驟然又化作兩場單挑。不同以往的是,此刻全場都只一個看點:到底誰是劍圣?其余均可忽略不計。

  環慶玉皇山論劍,完顏永璉和肖逝并列第二,獨孤因傷未能參戰只能估算個第三,不過,他獨孤清絕可不要被人估算。若不面對面打一次,怎么能公平決出雌雄!

  完顏永璉身在局中,心在局外:獨孤清絕,為何會出現此處?林阡他,藏了這樣的兵,給了我這樣的意外……

  不過,縱使獨孤清絕這顆棋子的埋伏確實是林阡設計,事先他也沒想到獨孤正巧就在陳倉,更無把握獨孤清絕到底會不會來赴約——

  原來,論劍后獨孤清絕準備送肖逝回天山,未想肖逝在途中走走停停,一直苦思冥想“保管能夠打敗淵聲和完顏永璉、霸占天下第一”的絕世劍法,獨孤清絕也被激起了強烈的興趣,師徒倆一拍即合,行程開始越來越慢,最終兩個都愛好鉆研武學的瘋子,竟就地停留、隱居、教學、切磋、相互成就了起來。所以石磐等人回天山之后發現不對,又派人再下山來,遇到林阡說了這事……

  很明顯獨孤和肖逝都比環慶時期又有所提升,但獨孤卻一定遠遠及不上肖逝,因為肖逝薄情自私始終沉淪于劍境,而獨孤則一邊練劍參悟一邊承受著耳畔八方戰鼓的擾心——

  偏巧是在陳倉、在邊關,亂世何處不是邊關?隨著煙火的越來越嗆人,隨著鼓角的越來越驚魂,他晚上睡不著起來撫長劍的次數越來越多,奇怪,真奇怪,玉兒,我是被你改變了還是被林阡他們?明明爺爺給我的使命只是復興獨孤家族、問鼎武界,為什么今時今日我會有這樣的感覺:家國危亡,河山破碎,誰都不能視而不見!

  所以他越練下去和肖逝的差距就越大,頻繁地被師父指著鼻子罵:“心有雜念,可怎么好!”“殘情、殘念,你都失去了!”“你的劍叫殘情劍,你現在卻背道而馳、越行越遠……趕緊地,聽師父——放下一切,屬于林阡那些人的枷鎖,全都與你獨孤清絕毫無關系!”

  肖逝滿頭大汗,不知是練劍練的,還是怒其不爭急的。

  “殘情”劍旨,是拿起后的放下、擁有后的舍棄,但“放下”“舍棄”的定義,早被他獨孤清絕改了,自從他右手握上了胡弄玉的手,便享受起恢弘與逍遙的兼得,擁有了劍法和感情都圓滿的人生,回陽心法登頂,殘情劍境通明,一度教世人羨煞。

  但那最高劍境需要他在身心必須有一項殘缺的前提下才能打得完美,放下和舍棄的最新定義是“必須有藕斷絲連的意識”,這就難免給他帶來了諸多限制。后來他也找到了從巔峰上再尋突破的辦法,那招對決淵聲妙手偶得的“西風殘照”,正是利用了他和抗金聯盟的藕斷絲連、臨陣悟出的符合“殘念”的新招。

  不曾想,就在這開禧二年的冬,他忽然發現他和抗金聯盟的藕斷絲連,沒有了……居然變成了堅硬如鐵!?如果他現在去,真的就失去了殘情、殘念,發生肖逝最不想看見的退步。

  獨孤不服輸,卻更不愿逆心:“師父,我想繼續突破,感情和劍術我可以兼得,江湖和沙場我一樣可以……”

  “萬萬不可!”肖逝一劍電閃般封住他喉,示威般地冷厲訓斥,“感情和劍術兼得的你,打得過沒有感情只有劍的我?”

  他一時咋舌,這一劍太快,確實避不過……

  “聽師父的,你還有救。完顏永璉的劍法‘塵情已破,圣境自達’,所以才可以與為師并列。”肖逝挽留了他幾日,又舉實例對他苦口婆心說:大部分成功人士人生都是殘缺的。

  練著練著,就聽說完顏永璉可能要對大散關增兵,他聽聞彼處只有個厲風行在守,感覺“不行啊,守不住”,如坐針氈,芒刺在背,最后林阡來了封信要他赴約,說會等他,他實在忍不了了,終于對睡夢中的師父留書出走……

  “徒兒,你怎么打?完顏永璉已超脫,你的劍卻沒了最強意境……”肖逝連夜追了過來,一門心思想攔阻,又舍不得對他用強。

  是的,若不在黯然之境,他的殘情劍術不能到極致,若與抗金聯盟當真魂牽夢繞,他的殘念根本就是一去不返。定義能修改,本質不能,必須有“殘”的意念才能打。獨孤清絕卻把心一橫,來不及了,臨陣再想!

  師父的聲音漸漸淡去,完顏永璉的面容愈發清晰,對付此人近乎無解的劍道,他且用最近肖逝與他完善的“殘情天山雙體系劍法”好了,那當中,凝練了師徒倆在環慶火樓上沒打完的或者倉促間沒想到的所有妙招——

  以肖逝的方正無鋒、大方無隅,來對完顏永璉的簡單通透、大道至簡,絕對錯不了。

  劍履山河,千軍萬馬全遠走,錚錚交鳴,宇宙萬籟盡消音。

  冥滅,古劍寒黯黯,鑄來幾千秋,

  殘情,登高望天山,白云正崔巍,

  先是冰川斷續回旋,滌蕩濃墨漸次轉淡;

  又見風云霍然裂變,削割天山層層變瘦。

  快哉對浩然,青松對寒山,孤云對雪海,一劍復一劍,交錯連環,誰淪陷誰的境中?不得而知。只感受到冷芒流泄,無論青氣白光都一樣清澈,核心處對峙的分明兩個最幸運的天之驕子。

  算上掀天匿地陣,這已是他們的第三次正面沖突,與林阡正在逼近完顏永璉不同,獨孤早已無限逼近甚至即將超出。

  

  這樣的平衡恰巧出現在此刻林阡與和尚的刀筆之間。適才林阡完全忘記了獨孤是自己的安排,一方面是因為沒把握獨孤真的會在,另一方面是對和尚的突襲倍感意外。但獨孤既然來了也將他從入魔的邊緣一把拽出——都什么時候了,還不能忍這立場的突變嗎。

  曾都恩怨兩銷,今已烽煙四起。哪怕有恩于自己的師父,也必須打得你死我活。

  和尚同樣沒有保留,一旦與他單獨對攻,便不再是“念長風”“快雪時晴”那類尋常招式,而是“纖纖乎似初月之出天涯,落落乎猶眾星之列河漢”這般的至烈殺招,天色全黑,光景西馳,戰場上火把全亮,一瞬間又都全熄——

  那是林阡飲恨刀的極速劈斬,群山動,大旗翻,火光豈能不被掠奪。劍走青,刀走黑,果不其然,看到林阡這大劈大砍,硬擋硬架,洶涌如潮,才知道適才他和王爺的廝拼表面看那般波瀾不驚,原來大多都是王爺的特色在鋪展。

  如今王爺與獨孤的劍斗依然瀟灑,對比一看,真正是君子佩劍、俠盜持刀了。

  因這刀風掀起,陣前黃沙澎湃,撲得光線時明時滅,唯一不受干擾的還是核心那兩個最強者。他們的劍影仍在相互刺挑時反復閃映,給自己照明給對方鋪設死路,老者手中的不再是劍,而是空中之音、相中之色、水中之影、鏡中之像,形無痕而意無窮。少年人不如他那般空虛、神妙,所以一個時辰之內多半要吃虧兩次,卻又秉著一顆“第二何用,只爭第一”的輕狂之心而不停扳平,繼續酣戰。

  就這般,滿滿一個大散關,兵對兵,將對將,都全部陷入了膠著,煎熬了好像有足足萬代,終等到天色亮起,卻從核心到邊界都還在持平……

  看天亮了起來,兩軍欣慰至極,總算渡過了煎熬……但他們高興得太早了,這才不過是開始而已,獨孤清絕完顏永璉、林阡和尚、凌大杰厲風行、卿旭瑭西海龍金陵……他們后來又打了足足三日三夜,大散關都不能說是淪陷了還是收復了!

  而就在第二日的正午時分,林阡在陣前聽聞戰報,說西和、成州、階州等地均有亂象,自然大急,怕李好義、薛九齡、宋恒難以匹敵高手堂其余人,遂平添了一絲急功近利之心,和尚知道此一時彼一時,“此刻如果徒兒入魔,無人可以將他壓制,非但不會使宋軍大敗,反而會害得兩軍兩敗俱傷”,打定主意,一邊打判官筆一邊給他念經,同時還要防止林阡悟性太高沉淀了心境、又參出新一層刀意來進階……總之和尚既要壓制他入魔又要制止他進步,堪稱此戰最疲累。

  說來也奇,如果不是因為收了這個寶貝徒弟,和尚是絕對不會撿起那本早已丟掉的佛經的……作為一個佛門的半吊子,他近來也在逐漸領悟《洗髓經》里的一致、同歸之意,所以自身武功突飛猛進,足夠與林阡抗衡;并且他熟知哪些經文會對林阡產生積極影響,那些就堅決不告訴林阡,反而全念的是干擾他又不會對他有害的……

  林阡實力其實已經在和尚之上,奈何這層師徒關系給了和尚太大便利,于是在這場大散關之戰中完全無法爆發或提升,二人堪堪打成平手,破局關鍵就只能在旁人身上。

  

  眾人身體都不是鐵打,狀態逐步開始下滑,卻是那第三天日暮時候,缺失最強意境的獨孤清絕終于被完顏永璉發現了破解之法,步林阡后塵陷進了對方鋪墊的二十回合劍局之中,勉強殺出生天,四面險象籠蓋。

  一息,漫天遍地都陣列著冥滅劍氣,內蘊陰陽,神圣威嚴,不容喘息地向著他這唯一目標轟砸,而他,預感到這可能是他人生中的最后一劍,所以又有點后悔了——像玉皇山上一樣后悔,為什么要給林阡擋一掌,錯過了和淵聲的交手,憑什么我要給他林阡擋災劫,把我自己這天下第一葬送……

  是啊后悔死了,就因為林阡寫信要他赴約,林阡說的是大散關之約,但他那時記起了云霧山之約,九年前,意氣風發的少男少女,在云霧山上有個北伐抗金之約!他是無冕之王,他卻游離在外,錯過了太多屬于大家的征伐,最遺憾的便是沒能挽住那個在建康城互訴壯志的洪瀚抒。

  他的靈魂陡然飄到若干年前的京口北固山上,也是同樣一個寒冷的夜晚,他在“天下第一江山”登臨送目,猶豫著“天下第一”和“江山”能不能分開來讀,可笑的是,現今他卻想將兩者合起來……

  心念一動,那時的他,原來就已經想告訴現在的他,又有兩個東西符合殘念所需的藕斷絲連,那就是——現在的自己和過去的自己!

  對,誰說沒有“殘念”了,還有,既一脈相承又截然不同的兩個自己,最初的夢想和如今的志向,既合二為一,又若即若離……好得很,總算來了!

  “獨孤清絕,放下一切,與我一同完成這劍之極境!追求至高武學的路上,不可以被兒女私情或者家國大義耽誤!那些統統都是虛妄,唯有劍是……”肖逝在后面痛心疾首。

  “師父,待我除了那些亂子,再回來清心寡欲。”獨孤一笑,回頭承諾,只要他活一天,他的劍法都會有進一步的攀升。

  “可惜,可惜啊!嗚呼哀哉,曠世奇才,泯然眾人矣……”肖逝氣得不再追,原地捶胸頓足。

  可惜?跌下去再翻身躍上云端不就是了,師父你就當我是跳到那污濁中洗劍的啊。

  突如其來的最強劍意,蘊含“殘情天山京口”三大體系,齊沖著完顏永璉的致命殺招劈刺回去,“突兀壓神州”“明月出天山”之間,以一個殘碎的“殘情清絕”扣緊,出道驚風雨,功成泣鬼神。三十年臥薪嘗膽,不僅要讓江湖識得我,更要讓天下人知道我,我,天下第一,獨孤清絕,“是先有我獨孤清絕攻退完顏永璉,才有你厲風行守住了大散關!”

  完顏永璉不曾料到獨孤清絕垂死又能翻身,倏忽被殘情劍奪占了主導,這在曹王爺的戰史上顯然罕見,冷靜如他倒也從容,即使身處劣勢依然在運算突破,卻就在這騰挪輾轉的不經意間,兩人的打斗剛好進行到兩軍一隅的箭陣沖殺當中,箭矢紛飛,密如蝗集,一瞬而已擦過他倆的劍斗,但混亂中,當然只有勝者能避、處于下風的躲閃不及。

  “哧”一聲射到曹王和獨孤身側的流矢,終結了曹王反敗為勝的可能,提前給這場比武劃下了句號,當主帥中箭血流如注、副帥棄戰上前救護,金軍優勢慘遭摧毀。這支金軍不愧出身曹王府,竟到這地步還士氣不損、戰力不減,不過他們遇上的是睿智如金陵那樣的對手,豈可能放過這絕佳戰機:你們沒損,我們上來了,逆水行舟不進則退,所以……獨孤清絕你得意個什么勁,我家天哥才是打退曹王府萬余金軍的人——

  “天哥……”金陵輕聲提醒,昏天暗地里,眼眸脈脈含情。

  厲風行不再遲疑:“都隨我沖!”一呼百應,他厲風行才是大散關一帶全體義軍的馬首是瞻。

  身先士卒,“風卷水浪浪沖天”,萬千追隨,“金戈鐵馬馬行空”,林阡追前之時不禁恍然,想起風煙境里有關厲風行的判詞,壯歲旌旗,勇奪大散關,真的實現了……再想起自己的,確是“舍身赴國難,暴亂結暴亂”,那么,獨孤最終還是會像判詞一樣“攜眷遠上白云側”?

  不容神游,回歸戰局,這群金軍勁旅著實不賴,在宋軍精銳的打擊下苦撐了四五個時辰,才總算在大散關前惜敗退卻,而且留下了時刻卷土重來的振奮語句。

  但再振奮,又怎可比得上接防的南宋義軍?有生之年,但愿每座城池都遍插宋旗!

  獨孤清絕不是那種事了拂衣去深藏功與名的人,一直和林阡并肩站城頭接受眾人膜拜,金陵作為此間領袖真是又好氣又好笑,一直耿耿于懷他說的那句看輕厲風行的話,站在臺階下與迎面走來的厲風行相會,一起上城樓,遠遠指著獨孤:“天哥,待我去作弄作弄他!”

  “多大的人了,還活得跟個小姑娘似的。”厲風行搖頭苦笑,居然一點都不在意,反而說她太在意。

  “咦,天哥,怎么變謙虛了?”金陵梨渦淺笑,想起九年前的云霧山比武,就數厲風行、宋恒和獨孤清絕相互看輕、最不對付,因為他們都是輕狂之人。

  厲風行攬著她腰同上城頭,放目遠眺川蜀群山,感慨著蜀民們暫時獲得的安居樂業,發自肺腑地說:“我以前討厭他狂妄,現在卻感謝他狂妄。”

  “嗯。”金陵心思細膩,怎可能看不出來丈夫的成長,笑著向城下經過的兒子招手:“戰兒。”

  “娘親!莫不是媳婦兒來了?!”厲戰老遠看到林阡這個未來岳父在,喜得一蹦三尺高。

  “哪來的媳婦兒!去,拿幾個煨山芋來。”金陵說,“熟的生的都要。”熟的給她表姐夫,生的讓他帶去給表姐。

  “我還沒說完。”厲風行回過神,走到獨孤面前,伸出手來要見禮,“感謝之余,還是有些討厭的。”

  獨孤嘴角如昨般一絲冷笑,置若罔聞好像準備離開城頭,“一如既往不討喜!”厲風行當即一拳追向他打,獨孤清絕微笑避過,欠身一掌還擊:“你也還是老樣子!”厲風行傲道:“看拳,不是老樣子了。”內力相撞,厲風行被震開一步而獨孤僅半步:“雖然強很多,還是我之下。”厲風行笑起來:“獨孤清絕,你確實是個天才,不過比不得我是個全才。”

  “暗器、指法、掌法、拳法、軟劍、毒術、研究各種水果、發明武器裝備……”林阡插嘴說。

  獨孤清絕哈哈大笑,這才朝厲風行見了九年前在云霧山欠的禮:“確實,還有喝酒。”

  “這該勝南第一。”厲風行笑,與他倆共飲慶功酒。

  

  整個大散關經此鏖戰只有一人是傷心的,那就是西海龍了,因為她又有兩條巨蟒葬送,被那個群攻能力超強的卿旭瑭給殺了,其余也大半都遍體鱗傷……

  對此林阡非常緊張:“你要認他當夫君?”他記得,誰殺了西海龍的巨蟒都要對她負責。但他不可能允許西海龍對金人動情,那標志著她的坐騎火麒麟要離開他了。

  “白臉夫君……你舍不得?”西海龍一臉媚笑。

  “一邊去,別耽誤我們喝酒。”獨孤清絕手指一動她就老遠。

  “真奇怪……”幾日而已,裝束沒變,可林阡卻覺得西海龍好像有三十五歲了。

  他不可能對西海龍花任何心思,因為他在思索下一步完顏永璉到底打隴南哪個州縣,不是成州就是階州,很可能是階州,所以他將宋恒和辜聽弦皆擺在彼處,喝完手里的酒他就要去兼顧。

  便那時,一封密信傳到手上,來自金軍,但并非海上升明月:“階州。”

  送信者,是正巧回到隴陜戰地的黃鶴去……

  由于楚風流死后曹王強調過“今后絕對不準再過問出身,否則欲來投降的宋人怎么辦?”加之大王爺已隨楚風流殉情,所以,曾作為大王爺重點觀察對象的黃鶴去沒人再調查,反而有幽凌山莊里的一大幫同生共死金兵作為盾牌,抵達西線之后,他從東線返回西線一路的忐忑不安全化作了泡影,接下來當一個線人自然會有很長一段時間的一通百順。

  另一廂,和林阡預計的一模一樣,在這場艱難的大散關之戰外,果然存在著羅洌對滅魂的借機排查,但因為滅魂聽令蟄伏、整場戰斗都無動于衷,因此輕易逃過了肅清危機,羅洌據稱因此暴跳如雷,顯然是太想完成他對楚風流立下的要抓住滅魂的軍令狀。

  黃鶴去卻剛好是在大散關之戰的后期才到,不在羅洌的預定范圍內,因此黃鶴去探聽到的情報完全可信,說是階州,自然階州無誤。

  “走吧,隨我去……”他和獨孤對飲完,便將大散關交托給獨孤和厲風行共守,完顏永璉箭傷剛好觸犯舊疾,一時很難卷土重來,林阡對大散關的保衛戰穩操勝券,于是即刻要與西海龍趕赴下一戰,階州!

  “能否不用火麒麟,我看你也帶了無法無天應急……”西海龍眼淚汪汪。

  “我是為了計算速度,它確實慢了不少。”林阡說。

  “可是……”西海龍滿臉抑郁。

  “怎么了?對它不好嗎?”林阡看得出,這火麒麟并不疲累。

  “對我不好。”西海龍嘆了口氣。

  他到階州之戰爆發前的半刻才知,原來火麒麟和西海龍命運相連,每次火麒麟日行萬里,西海龍便會變老十歲,這也是西海龍從臨安到天水之后為什么直接變大一輩的原因,后來他在西和、成縣之間神速轉移了一次,她就從二十多變成接近三十,今次他從隴南直奔大散關,她一下子變成了三十五歲,如果再想從大散關去階州,那恐怕就要付出她再老五歲的代價。

  “為何不早說?”林阡萬般慚愧,適才還怕她離開,現在才發現她其實為抗金付出了不少。

  “年輕時我沒關系,然而,再老五歲,萬萬不能,我四十歲時,生過一場大病,險些沒能挺過來。我……”西海龍三緘其口。 無盡的昏迷過后,時宇猛地從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節內容,請下載星星閱讀app,無廣告免費閱讀最新章節內容。網站已經不更新最新章節內容,已經星星閱讀小說APP更新最新章節內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鮮的空氣,胸口一顫一顫。

  迷茫、不解,各種情緒涌上心頭。

  這是哪?

  隨后,時宇下意識觀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個單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現在也應該在病房才對。

  還有自己的身體……怎么會一點傷也沒有。

  帶著疑惑,時宇的視線快速從房間掃過,最終目光停留在了床頭的一面鏡子上。

  鏡子照出他現在的模樣,大約十七八歲的年齡,外貌很帥。

  可問題是,這不是他!下載星星閱讀app,閱讀最新章節內容無廣告免費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歲氣宇不凡的帥氣青年,工作有段時間了。

  而現在,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紀……

  這個變化,讓時宇發愣很久。

  千萬別告訴他,手術很成功……

  身體、面貌都變了,這根本不是手術不手術的問題了,而是仙術。

  他竟完全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難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頭那擺放位置明顯風水不好的鏡子,時宇還在旁邊發現了三本書。

  時宇拿起一看,書名瞬間讓他沉默。

  《新手飼養員必備育獸手冊》

  《寵獸產后的護理》

  《異種族獸耳娘評鑒指南》

  時宇:???

  前兩本書的名字還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時宇目光一肅,伸出手來,不過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開第三本書,看看這究竟是個什么東西時,他的大腦猛地一陣刺痛,大量的記憶如潮水般涌現。

  冰原市。

  寵獸飼養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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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御獸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