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延一直低頭，聽到他的話，猛的抬頭。
這次低頭的人，換成了陳瑞。
薛延眉頭緊皺，他看著陳瑞，許多話到了嘴邊，卻說不出來。
他默默轉過頭去，垂眸沉思。
很久沒動靜，陳瑞試探的抬眼看了看，發現薛延又低頭。
陳瑞眼里有些復雜，他手慢慢放下，垂在身側兩邊。
比起薛延開口說他，像這樣一句話不說更讓他擔心。
在陳瑞的注視下，薛延慢慢開口，明明他指尖沒有煙，語氣中卻有一種抽煙的惆悵。
“行，你把他基本情況告訴我，我找人去查。”
薛延親自去查人，大概率的情況是手到擒來。
陳瑞沒有如釋重負的高興，他有些負擔。
說實話，跟在薛延身邊，他已經不止是醫生了，其他的事情，他多多少少也會幫一點。
或許，一切太順利，讓他失去了上進心。
陳瑞自我檢討著，薛延看見了，自然知道他心里想的什么。
他慢慢從轉身，靠在欄桿上，看著陳瑞，故作輕松道：“沒事，這點小事不用費什么精力，你現在要做的就是，把小依看好了，這很重要。”
薛延看著他，眼里是認真。
兩人對視，陳瑞明白，薛延是真的信任他，他明白姜依在薛延心里的重量，也知道他把姜依托付給他是什么意思。
陳瑞慢慢堅定了眼神，他看著薛延重重點了頭。
“放心，我會好好照顧姜依的。”
兩個人的信任，在對視間，點頭間，堅定了。
薛延拍了拍他的肩，就率先出了陽臺。
陳瑞沒有跟上去，他知道薛延要做什么，他也不去看，慢慢轉身，像薛延剛剛一樣，靠在欄桿上，面朝太陽。
薛延關上陽臺門之后，他徑直走到姜依床邊。
而姜依，在聽到陽臺的動靜之后，就利索的閉上了眼睛，她裝作熟睡的樣子。
薛延過來，看見姜依一整張臉都埋進了被子里，他看著光潔的額頭，不禁有些失笑。
他無奈的笑著，輕輕把被子往下拉了拉，把姜依的臉全部露出來。
被子在姜依的鼻子下停住，姜依閉著眼睛不明所以，她心下砰砰亂跳，直到被子接著往下拉，她的心才定下來。
但是，姜依感覺到自己面前似乎有東西，可薛延還沒走，她不敢睜眼，她整顆心提上來。
閉著眼睛的姜依不知道自己面前，沒有什么東西，有的只不過是薛延顫抖的手。
薛延臉上是心疼，他注意到姜依顫抖的睫毛，知道她沒睡，也知道姜依裝睡是為了讓他放心。
薛延想叫起裝睡的姜依，讓她不必為了他做到這樣。但那只手無論如何都放不下來，他放不下去，無法叫醒姜依。
無法叫醒自己。
薛延顫抖的手慢慢收回，收到身后，他看著姜依，忍住情緒輕聲說了句。
“小依，晚安。”
像以前一樣。
姜依喉間哽咽，她沒睜開眼，聽到薛延的腳步聲，他慢慢走到陽臺，打開門并沒有進，只是在陳瑞看過來的那一刻，他帶上陳瑞一起走了。
陳瑞有些迷惑，他沒搞清楚發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