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會這樣?”胡大海心重重一沉。

  “誰知道呢。”大漢搖搖頭,苦笑道,“有人說是年久失修,還有人說是有村民偷沙賣錢,把橋底下給挖空了。”

  “那橋怎么塌的我不在乎,我只想快點趕到縣城,否則我這車菜可就全爛光了!”

  他急,胡大海更急。

  從京城到這兒短短一段路程,他們就已經走了很久了。

  而這道橋是通往縣城的最近的路,如果繞行又得花上好幾天。

  況且他身上的食物也不多了,也只能維持一天。

  如果不能盡快趕到縣城,難道讓這一百多人喝西北風去?

  “走山路!”胡大海一咬牙,終于做出決定。

  只要翻過前面那座山,照樣也可以到達縣城。

  這些人走路雖慢,但有一天時間也足夠了。

  一聽要爬山,一眾流犯們不禁犯了難。

  別說他們體內的殘毒還未消能完全清除,就算是不曾中毒,這翻山越嶺的活兒還是讓他們有些打怵。

  沈婉身體雖好,可她也有些頭疼。

  山路本就難走,如今再推著個大活人,且不說體力是否能跟的上,關鍵是危險啊!

  一個不留神,這大反派就有可能掉下車。

  “我背你吧。”她想了想,對謝慕白說,“車子就讓胡大哥幫忙推著。”

  看著她那副瘦弱的小身板,謝慕白心里有些過意不去。

  可除了這個辦法,他也沒有其他好主意。

  沈婉彎下腰,毫不吃力的將他背了起來。

  謝慕白趴在她肩膀上,只覺得一縷清香飄進鼻孔。

  女人都是這么香嗎?

  他不知道。

  他只知道,這小丑女很香,很甜,就像枝頭新采擷下的紅櫻桃。

  “誰娶了這女人可真是有福了。”一老漢看了,不由的贊嘆道。

  謝慕白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這女人是他八抬大轎娶進門的,為什么這老漢會這么說?

  難道他認定了自己會是個負心漢,早晚會將這小女人逐出家門?

  雖然不愛,可只要她不走,他是絕對不會趕她的。

  “大家都加把勁兒!”胡大海推著車子,在后面催促著,“如果明天中午之前能到達縣城,每人一碗紅燒肉!”

  一聽有肉吃,眾人不由的兩眼放光,下意識的加快了腳步。

  六月的天就像孩子的臉,說變就變。

  剛才還是萬里無云,轉眼便是暴雨如瀑。

  無奈之下,眾人只能躲在一間破茅草屋避雨。

  怕大反派著涼,沈婉便拿出條毛巾替他擦頭上的雨水。

  可惜外面樹枝都濕了,也不能生火把衣服烤一下。

  “你也擦一下吧。”謝慕白雖沉著臉,可字里行間卻透著明顯的關心。

  見他們相處的不錯,孫氏不由地翻了個白眼。

  她剛想嘲諷幾句,肚子卻咕咕叫了起來。

  “姨娘,我餓了,給我點錢買飯。”她轉過臉,向五花大綁的周姨娘看去。

  周姨娘本就一肚子火,如今見這女人竟找她要錢,氣越發不打一處來:“沒有!”

  “姨娘,我勸你還是乖乖把錢拿出來吧。”自恃抓住對方的把柄,孫氏也不再偽裝,冷笑道,“如果盜竊國公府錢財的事傳出去,你說五弟他會怎么處置你呢?”

  “對了,他以前不是說什么妾通買賣嗎?”

  “你說他知道這事后,會不會一怒之下把你賣了呢?”

  見這女人竟敢要挾自己,周姨娘恨的牙都癢了。

  “如果你能從我身上翻出一文錢,我就跟你姓!”她咬牙切齒地詛咒道,“如果不能,你就是烏龜王八蛋!”

  見她發如此毒誓,孫氏心里也有些犯起了嘀咕。

  難道,這婆娘真的沒要到錢?

  雨下越大,根本沒有要停的意思。

  突然,不遠處傳來一陣轟鳴聲。

  剎那間,只覺得地動山搖,屋頂的泥沙也撲簌簌落了下來。

  謝慕白漆黑的瞳孔驟然一緊,下意識的將沈婉護在懷里。

  地震?

  又不大像。

  沈婉趴在某人的胸膛,只覺得心臟懸到了嗓子眼兒。

  他為什么要這么做?

  難道,他喜歡她?

  這念頭剛在腦海里涌起,便被她迅速拋到九霄云外。

  這怎么可能。

  書中明明寫過的,大反派心里有的只是沈嫣,壓根沒給任何人留半點位置。

  不知道為什么,想到這兒時,沈婉竟覺得心臟在隱隱作痛。

  天啊,該不會是自己動了情,愛上這大反派了吧?

  胡思亂想中,破廟已經停止了搖動。

  一個官差出去打探了一下,很快便回來了:“老大,不好了!”

  “剛才發生山體滑坡,下山的路被堵死了!”

  一聽這話,胡大海的臉比外面的天空還要陰霾上幾分。

  即便到現在,還有人沒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還不開飯嗎,我們都快餓死了!”

  “是啊,總不能又讓馬兒跑,又不給馬吃草吧!”

  胡大海越聽越煩。

  他想了想,便將食物短缺一事如實相告:“剩下的食物不多了,每人只能分到一個窩頭。在出發前,你們自己想辦法吧。”

  “我們能有什么辦法?”孫氏一聽,立刻尖叫起來,“我們是流犯,你們是官差,你們有義務提供食物的!”

  胡大海懶得理她:“再吵的話一個窩頭也沒有,你愛吃不吃!”

  聽了這話,孫氏嚇的只能連忙閉上嘴。

  雨繼續下,依舊沒有要停的意思。

  很快,每人的那一個窩頭也吃完了。

  孩子們餓的厲害,紛紛哭了起來。

  沈婉心里雖然有些不忍,但并沒有將空間糧食拿出來。

  這可是一百多人,需要不少糧食。

  如果憑空拿出那么一大堆糧食,這些人不懷疑才怪呢。

  即便如此,還是有些人將主意打到了她身上,畢竟這一路上也唯有這丑女手頭最為闊綽。

  半夜時,果然有人去翻車上的東西。

  那人翻了大半天竟連粒米都沒找到,這才悻悻地離去。

  見他離開了,沈婉才冷冷一笑。

  如果不是早有防備,恐怕還真的能讓那人給得手了。

  身下的稻草太過扎人,她有些不耐煩地翻了個身。

  剛翻身,卻見謝慕白如黑的眸子在黑暗里閃閃發光:“為什么不抓他?”

  “反正又沒糧食。”沈婉聳聳肩。

  知道又是這小女人在搞鬼,謝慕白微微一笑。

  不知道為什么,明知她身上有太多解不開的謎團,可他卻無條件地相信她。

  山里的夜還是非常冷的,看著小丑女那張凍的有些發白的小臉,謝慕白伸出長臂將她攬在懷里。

  沈婉剛想掙扎,耳畔卻傳來了他那富有磁性的聲音:“別動,我冷。”

  聽了這話,她才做罷。

  聽著那有力的心跳聲,沈婉只覺得心跳莫名有些加速,臉也燙的很。

  完了,她好像真的動心了。

  “今天……你為什么要護著我?”沈婉吞吞吐吐地問。

  會不會也是因為心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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