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鬼老婆并沒有說話。

  她只是抱著孩子,如同沒有靈魂的木偶般傻傻地站在那里。

  見了她不說話,凌筱筱氣的臉都白了。

  “你可真是爛泥扶不上墻,活該天天被揍!”她扯著嗓子,沒好氣地吼道,“我嚴重懷疑你是不是有受虐傾向啊!”

  “行行行,既然你喜歡快跟你家狗男人滾!”

  “等到了買家記得通知我們一聲,好讓我們高興一下!”

  論惡毒,這丫頭的嘴絕對和王七有的一拼。

  她清楚地知道,該如何扎心能讓人最痛。

  沈婉微微皺眉。

  她并沒有阻止凌筱筱,只是目光復雜的向酒鬼老婆看去:“什么事都憋在心里會憋出病的,或許發泄出來就好了。”

  “你放心,不管你做什么我們都支持你!”

  聽了這話,酒鬼老婆眸子微微一動。

  她緩緩推開兒子,煞白的臉龐上終于有了些許生氣。

  突然,她一咬牙,發瘋似的向那酒鬼撲了過去。

  “混蛋!”她一把奪過牛大壯手里的木棒,劈頭蓋臉的向酒鬼身上砸去,“當初我不嫌棄你家窮,連彩禮都沒有要便嫁了過去,只想和你好好過日子。”

  “可你們母子不把我當人看,還罵我是不值錢的賤貨,整天變著法子虐待我!”

  “今天我非得把你心剜出來看看,看看它到底是不是黑的!”

  酒鬼老婆一把扔掉手中的棍子,奪過一路人手里新買的菜刀便向酒鬼胸口砍去。

  怕鬧出人命,沈婉嚇的便忙上前。

  “你冷靜一點!”沈婉抱著她,苦口婆心勸道,“為了個渣男把自己給毀了,值得嗎?”

  “別忘了,你還有孩子!”

  “你殺了他,阿福怎么辦?”

  阿福膽子小,見娘親發瘋似的要殺爹,嚇的嚎啕大哭起來。

  何娘子見狀,連忙拉著阿福的小手走到酒鬼老婆身邊:“你看看孩子嚇的,你不心疼嗎?”

  “我們都是當娘的,你忍心他小小年紀便做孤兒嗎?”

  聽著兒子凄厲的哭聲,酒鬼老婆終于平靜了下來。

  她重重的將刀扔在地上,抱著阿福便痛哭了起來:“孩子,娘的命怎么就這么苦呢?”

  聽著那撕心裂肺的哭聲,眾人心里都酸酸的。

  幾個婦人看了,更是用衣袖抹著眼淚。

  “我知道你委屈,可事情終究是要解決的。”沈婉想了想,提議道,“要不這樣,你休夫吧!”

  休夫?

  酒鬼老婆流著淚,一臉茫然的向她看去。

  在大魏向來只有男人休女人的,頂多也不過是和離,還真沒聽過有休夫的。

  這時,大反派和黑鷹也趕了回來。

  一聽到“休夫”二字,謝慕白漂亮的眉頭微微一皺。

  這丫頭腦袋里的鬼主意可真多!

  難道和自己在一起時,她也考慮過這個?

  “姐姐,什么是休夫?”凌筱筱是個好奇寶寶,不懂就問。

  沈婉冷冷一笑:“就是你不要那男人了,像垃圾一樣扔了!”

  “這似乎有些不妥吧。”何娘子猶豫了一下,小心翼翼地說,“自古以來,哪有女人休男人的。”

  沈婉冷笑道:“大魏律法又沒禁止女人不能休夫。”

  “如果嫁了個禽獸,難道女人就得活該認命,任人揉搓到死?”

  一聽這話,凌筱筱高興了。

  “這主意好!”她興奮地拍著手,“如果我嫁個渣男,也一定把他給休了!”

  “姐姐,如果姐夫不好,你也把他給休了!”

  謝慕白臉一黑。

  如果目光可以殺人的話,此時的凌筱筱定是死無全尸。

  酒鬼老婆想了想,用力點點頭:“好,我休夫!”

  “從今天開始,大家不要叫我酒鬼老婆了,都叫我阿福娘吧。”

  “家里的東西我都不要,我只要阿福一個。”

  除了孩子,和那個家有關的一切,她都不想要。

  那里的每一件物品,都能清楚地喚起她那段痛苦的記憶。

  酒鬼一聽,立刻罵道:“這絕對不可能的!”

  “阿福是我們家的種,憑什么讓你帶走!”

  在大魏,哪怕是和離,也從來都沒有女人帶走孩子的先例。

  酒鬼覺得,這阿福一定是自己的。

  “你要阿福做什么?”沈婉撇了撇嘴,絲毫沒有掩飾眼底的嘲諷,“想把他也給賣了?”

  “況且你自己說的,家里人的衣裳都爛在身上了。”

  “你和你娘根本都照顧不了孩子,你說你非得把他留在身邊做什么?”

  對這個兒子,酒鬼并沒有太多感情。

  酒鬼強忍著疼痛,想了想說道:“她想要阿福可以,掏錢!”

  “給我二十兩銀子,孩子就歸她!”

  阿福娘一聽,氣的臉都白了。

  別說二十兩銀子,如今的她連二兩都沒有。

  “沒事,我們去衙門。”沈婉冷冷地說,“即便是官司輸了,我也要讓更多人看看這無賴的丑惡嘴臉。”

  “我就不信了,這無賴以后還能娶得到媳婦,還有人愿意和他來往,還會有人給他活干!”

  聽了這話,眾人也紛紛附和著。

  “我們也去作證,這混球當初還偷過我家的雞呢!”

  “這算什么,他以前還偷看過隔壁小寡婦洗澡呢。”

  “不行,我們絕對不許這種敗類還留在鎮上!”

  見引起眾怒,酒鬼臉色變了。

  如果真的身敗名裂,那自己日后又如何在鎮上混呢。

  離開?

  不,這絕對不行。

  他手藝不好,也沒錢,出去會餓死的。

  突然,他的目光落在阿福身上。

  酒鬼眼睛一轉,趁人不備,便猛的一把拽住阿福的胳膊。

  只要有了這孩子,他就有資本和老婆討價還價,讓她出錢養著他們父子!

  “放開他!”何娘子一看,立刻抱緊了阿福。

  酒鬼眼睛一紅,猛的用力一推。

  何娘子本就生的柔弱,再加上酒鬼這一推用了全力。

  她一時沒站穩,瘦弱的身子重重地摔倒在堅硬的地面上。

  頓時,一股殷紅的鮮血順著雙腿汩汩流下。

  “血,好多血!”凌筱筱嚇了一跳,失聲尖叫道。

  酒鬼也慌了神。

  萬一弄出人命,他可是要被砍頭的。

  此時他也顧不得什么阿福了,嚇的轉身就逃。

  作坊其他女人立刻沖上前將他摁住,劈頭蓋臉就是一頓胖揍。

  沈婉也迅速替何娘子檢查了一下,臉色立刻變了。

  “快把人抱回屋去!”她連忙喊道。

  黑鷹剛想上前,卻見老板早已將何娘子抱了起來,匆匆進了屋。

  “人都出去!”沈婉沉著臉,冷眼向大反派看去,“你幫我盯著點,不許任何人來打擾。”

  “染秋,你燒熱水去,再做點粥!”

  還沒等兩人點頭,她便將半舊的木門緊緊關閉。

  “姑娘,我是不是要生了?”何娘子痛的滿頭大汗,啞著嗓子問。

  沈婉點點頭。

  何娘子臉色陡然一變。

  “姑娘,你一定要幫我!”她握緊了沈婉的手,哭著說,“這孩子才七個月啊,生下來怕是保不住的。”

  “求求你,能不能想辦法再推遲幾天啊。”

  雖然對那渣男早已沒了感情,可不管怎么說,孩子是無辜的。

  七個月的早產兒,想在這個世道活下來的確很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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