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喲。”

  沈月晞一屁股坐在地上,雙手撐在背后,迫不及待地轉頭對站在旁邊的紀云燕道:“紀姐姐這回呢,時間總算長了一些吧?”

  紀云燕點點頭,還是無法掩飾眼中的笑意:“這次比上次足足多了十二個數……數到六十了。”

  沈月晞翻身爬起來,覺得雙腿酸痛得不要不要的,只好用拳頭捶了幾下。

  想不到要學劍術,居然首先要學蹲馬步,這是什么道理。她咬著牙拼命堅持,腿都打哆嗦了,才蹲了六十個數,剛滿一分鐘。

  “紀姐姐,六十個數算過關了吧?”她滿懷希望地看向紀云燕。

  紀云燕搖頭:“妹妹你體質太弱了,六十個數可不夠。真要蹲馬步,都是紋絲不動,燒完一柱香才算過關呢。”

  “啊,”沈月晞仰天長嘆,“看來我是沒戲了。”

  來到永威,梅黛正好要去迎戰一支在永威附近村落劫掠的西戎騎兵,大家來不及寒暄,蕭濯和沈藍便直接同梅黛出發了。她惦記著學紀云燕的劍術,便留下來和紀云燕在凈心苑里說話。

  她之前看過紀云燕和蕭濯比劍,羨慕得無以復加。趁著這個機會纏著紀云燕要學劍術,把自己的弱雞屬性給消除掉。紀云燕非常同意,說只要考個試,能過關便收她為徒。

  考試內容就是蹲馬步……結果:不及格。

  沈月晞挪到桌案邊坐下來,旁邊有侍女上來為兩人倒茶。紀云燕掏出帕子在她滿是汗珠的額頭上沾了沾道:“妹妹為何一定要學劍術?”

  沈月晞認真地回道:“看過紀姐姐的劍術,覺得太厲害了,連我夫君都不是對手。”

  紀云燕笑著搖搖頭,將帕子放在桌上道:“我劍術雖高,自認得到爺爺的真傳,卻也保護不了家人。若不是西涼女王應安王要求出兵救下家人,我自己什么都做不了。”

  “所以紀姐姐才答應為梅姐姐效力?”

  “姐姐學的劍術最多可敵十人,安王卻是萬人敵,”紀云燕也坐下來道,“妹妹你也是。當初西戎攻打狼牙隘口,妹妹以冰城抵御兩萬西戎大軍,一直守到安王歸來,保護了成千上萬的百姓。若是換了姐姐,最多能斬殺敵人幾個將領,卻不能阻止兩萬大軍。妹妹真不必羨慕。要真論起來,姐姐反而羨慕你才對。”

  沈月晞眨眨眼。

  她羨慕別人這個那個,原來別人卻在羨慕她。

  “不過呢,姐姐這里倒是有一招可以教給妹妹,”紀云燕站起來走到院子中央,“是我們紀家的絕技。”

  沈月晞雙眸亮起,連忙問道:“是劍招嗎?”

  紀云燕尚未回答,院子門外響起嘈雜的馬蹄聲。隨著院門打開,臉上帶著面具,一身白盔白甲的梅黛走了進來,蕭濯和沈藍則跟在她的身后。

  “叩見女王。”紀云燕轉過身拜見梅黛,梅黛對她點頭示意。

  沈月晞也連忙站起來,來到梅黛的身前,還沒等她躬身拜見,梅黛已掀起面具,伸手抱住她道:“妹妹不必多禮。你對梅黛有再生之恩,你我依然以姐妹相稱便是。”

  兩人之前在狼牙隘口的城頭有過一番談話。在那時梅黛就說過,是沈月晞讓她從頹廢中再次站了起來。

  沈月晞笑著點點頭,端詳著梅黛的臉。

  傾國傾城的容顏久經風霜,少了幾分嫵媚,多了幾分果敢。在頭盔縫隙垂下的青絲里挑出一根白發,刺眼的白發是梅黛為梅家征戰的證明。無損于容貌,只增加了梅黛身為女王的威嚴。

  沈月晞看得有些心疼。

  梅黛只比她大了兩歲而已,卻要承擔這么多。比起梅黛,自己真是太逍遙自在了。尤其是來之前還為一只畫眉鳥哭唧唧的,真慚愧。

  “梅姐姐真的太辛苦了。”她情不自禁地低聲道。

  梅黛笑道:“妹妹也如此多愁善感了。這次你又幫姐姐好大一個忙,姐姐都高興死了。”

  說完,梅黛轉過身對沈藍道:“西戎騎兵一向行動迅捷,不好對付。今日剿滅那股西戎騎兵,全靠這位沈軍師的計策。”

  沈月晞驚訝地看向沈藍。

  不會吧,自己這個姐姐只是看過兵書,難道還真有軍師的天賦不成?不會是蕭濯幫忙了吧。

  她剛將懷疑的目光投向蕭濯,蕭濯已看出她的小心思,微笑著看向沈藍道:“我并沒有說話。此戰是女王和姐姐共同指揮的。”

  沈藍見大家都看她,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我只是和女王提出來,沒想到真管用了。看來兵書上說要靈活應對,不可拘泥還真是對的。”

  沈月晞有些撓頭。為什么姐姐沈藍看兵書就管用,西涼王梅成同樣也看兵書就不管用呢。

  也許這就是學霸和學渣的區別吧。

  真想不到姐姐沈藍還有這個隱藏屬性。若是她跟在蕭凱身邊,估計這輩子也就那樣了。

  考慮到她和沈藍是親姐妹,改日她打算也去看看兵書……

  梅黛顯得特別開心。她拿回了永威。現在蕭濯和沈月晞來到,又送來一個靠譜的軍師幫她,在她看來簡直是雙喜臨門。

  她親熱地挽起沈月晞的手,對旁邊的女官道:“在王府擺宴,召集諸將,本王要款待妹妹和安王。”

  “梅姐姐我們慢點走。腿酸……”

  目送沈月晞和梅黛兩人出了院子,蕭濯對紀云燕略施一禮,正要轉身,紀云燕喊住他道:“安王等等。”

  蕭濯停住腳步道:“紀小姐有何吩咐?”

  紀云燕來到他的身前,說道:“安王,我是一介武人,就開門見山地問了。你到底要不要和蕭北珩爭奪太子之位?”

  蕭濯沉吟片刻,方道:“我現在只想和月晞一起好好生活。她跟著我吃了太多苦,出生入死,從未享受過片刻……”

  紀云燕冷冷一笑:“安王,你也是蓋世無雙的英杰,竟如此兒女情長。你想丟棄雄心壯志,和沈月晞享受富貴,恐怕你弟弟不會答應。”

  聽到紀云燕提起蕭北珩,蕭濯沉默不語。

  “我雖然和蕭北珩接觸不多,卻知道他這個人極為毒辣,”紀云燕盯著蕭濯,“你若不先下手為強,恐怕會為其所害。”

  蕭濯依然沉默。

  紀云燕看了一眼蕭濯,搖頭道:“齊明帝尚為齊王時就不夠果決,安王莫非也是如此?”

  蕭濯深深吸了口氣道:“他終究是我的弟弟。”

  紀云燕笑了笑,話鋒一轉道:“之前我就對安王說過。你無論多不忍心,但總有一天你還是要做決定的。我稍后會傳授月晞妹妹一招,是我代爺爺傳授。當初爺爺用此招從蕭凱手中奪下燕闕劍,我身為女子,力量不足以施展。安王務必熟習此招,也許他日能從燕闕劍下逃得一命。”

  蕭濯面容一斂,鄭重地雙手抱拳深深施禮:“弟子謝過老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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