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名小說網 > 流放開局:我靠萬能制造機躺贏了 > 第338章 錯在誰
  安州獵場位于安州西南部,方圓十五里,是永德帝所設用于秋獵的場所。獵場內草木繁盛,有山有林,動物繁多,野兔,獐子,鹿,野豬等動物隨處可見。

  永德帝剛剛登基那幾年,閑來無事,便下旨設立這個獵場。在他登基的第五年獵場建成。

  有了可以玩的地方,永德帝興致勃勃,每年秋天都要前往獵場同眾臣打獵。開始幾次還頗為開懷,但總用弓箭射些兔子鹿什么的,永德帝覺得毫無挑戰性,一點都不刺激,玩得意興索然,后來干脆不去了。

  某大臣為了迎合皇上的心思,從渝州南方特意捕了對小老虎,只比狗大不了多少,一雄一雌裝在籠子里,打算放在獵場里給陛下一個驚喜。

  老虎都運到半道了,被皇后娘娘得知,把那個大臣招過來訓斥了一頓。兩只老虎雖然年幼,若是傷到陛下怎么辦。

  裴皇后親自發話,大臣不敢違背。隨后裴皇后命人處置了那兩只小老虎,也不知道送到哪里去了。這件事便不了了之。

  現在十五年過去,獵場景色依舊,卻物是人非。

  齊明帝站在一處平地,望著遠處起伏翻滾的草海。在他身后侍衛林立,有架鷹隼的,有牽獵犬的,當風壓低草叢,現出麋鹿的身影,鷹隼便開始扇動翅膀,振翅欲飛。獵犬也發出低聲的咆哮,仿佛要掙脫鎖鏈,沖向獵物。

  大家都躍躍欲試,但齊明帝并沒有打獵的心情。他來這里可不是為了玩,而是要解決蕭濯和蕭北珩的對立問題,所以他并沒有像永德帝那樣讓眾臣跟隨,只是帶了齊盛玨。

  “齊卿,皇后什么時候到?”他問身后的齊盛玨。

  齊盛玨道:“回陛下,皇后娘娘的鳳輦還在路上,只需半個時辰就能到達。”

  “好。”齊明帝微微頜首。

  今日就是約定和兩個兒子相會的日期,等他們兩個到了,父子一起打個獵,大家把話說開,不要藏著掖著。

  有他,有皇后,有蕭濯,有蕭北珩。一家人就算湊齊了,也可以彌補一下中秋節沒有團圓的遺憾。只是可惜兩個兒媳不在。聽說沈月晞離開安王府后正在回勝京,而蘇茉和自家兒子吵架,留在安王府,這些家事他也沒法一一過問。

  在他看來,目前最重要的就是解決蕭濯和蕭北珩的問題。其它的問題都是由此而發,只要他們兩人不再起爭端。

  又站了半晌,他感覺秋風吹在身上有些冷,正要回身吩咐齊盛玨,后者已將一件棉披風抖開披在他的肩上。

  “陛下,野外風大,這樣站著容易受涼。要不然微臣讓下人們驅趕獵物,陛下試射幾箭,先活動一下筋骨?”

  齊明帝搖搖頭,對齊盛玨笑道:“寡人來這里并不是為了游玩,今天寡人會和平王安王說清楚,他們兩人誰來當太子。”

  當初他為封眾臣之口,把冊立儲君的旨意懸掛在摘星樓上。確實平息了眾臣的議論,卻沒料到兩個兒子會為這個產生隔閡。但若是直接封其中一個兒子為太子的話,另一個兒子必然不服。這碗水怎么都沒辦法端平。

  如今他痛下決心,等兩人來了,他便把話說開。至于懸掛在摘星樓的旨意……就不算數了。

  什么金口玉言,什么一言九鼎,都去他的。只要他們兩個人能好好相處,他這個做父親的被人恥笑也沒什么,又不是第一次了。

  齊盛玨聽了他的話,愕然半晌,方道:“陛下,難道您今日要在這里冊立儲君?”

  “對,寡人和他們兩個說清楚,然后我們一同回京城,寡人會在文武眾臣前下旨。”

  “那摘星樓的圣旨……”

  “不要了,”齊明帝擺一擺手,“當時寡人糊涂。”

  當時他說的是,只有他駕崩后,才能開啟摘星樓的旨意。現在兩個兒子已經勢同水火,他必須要早下決斷。摘星樓的旨意自然不能再算數。

  他話音才落,有太監來報:“陛下,平王到了。”

  “宣。”齊明帝回過身來。

  蕭北珩腰間挎著燕闕劍,大步流星走了過來,一把將迎上來的太監推開,撩衣跪倒:“兒臣叩見父皇。”

  齊明帝看著自家兒子。他神態疲憊,精神恍惚,雙眸毫無光彩,整個人就像衰老了十幾歲,一點都沒有年輕人該有的意氣風發。

  這個太子之位,竟會把他折磨成這個樣子么。

  “平身吧,”齊明帝嘆了口氣,“寡人一直想和你說話,你總算來了。”

  蕭北珩起身,對齊明帝道:“父皇,兒臣有些話想和您說。”

  齊明帝將披風緊了緊,指著遠處樹林后一個高崗道:“我們去那里說吧。”

  兩人抬腳前行,齊盛玨挎劍跟在后面。才走了幾步,蕭北珩回頭道:“你回去,不要打擾我和父皇說話。”

  齊盛玨不放心,說道:“平王,林中有野豬,萬一暴起傷到陛下的話,微臣……”

  “啰嗦,我自會保護父皇!”蕭北珩不耐煩地厲聲打斷齊盛玨。

  齊盛玨停住腳,看向齊明帝。齊明帝道:“無妨,我和珩兒說話,你們都在這里等著迎接皇后便是。”

  父子兩人并排走入樹林,無語地走了數十尺,蕭北珩方停住腳步道:“父皇。”

  齊明帝也停住腳步,看向蕭北珩:“珩兒,有什么話便說吧。今天本來也是該說這些的時候了。”

  “您……您是不是要讓大哥當太子?”

  齊明帝道:“你覺得你比濯兒更適合做太子嗎?”

  蕭北珩神色有些激動,但是又隱去了表情,道:“父皇,我是您真正的兒子。為您東征西戰,平定了靖涼兩州,滅了蕭凱。大哥做的事情,與我沒法相比。”

  齊明帝搖搖頭,道:“蕭凱的靖州軍,據寡人所知,絕大部分都是濯兒消滅的。他一直打到永威城下,那時你還在南屏。”

  蕭北珩想不到齊明帝會如此仔細地調查當時的事情,道:“孩兒……也是為了父親的叮囑。當時蕭濯在永威和蕭凱對峙,一時無法攻破城池……”

  齊明帝不言語,繼續往前走去。

  蕭北珩見齊明帝不回應,心中焦急,跟上去道:“孩兒后面有西戎軍隊,前面有南屏守軍,腹背受敵,還有當時西涼王世子梅普率領的三萬西涼軍過來攻打孩兒。孩兒能力挽狂瀾,最后殲滅蕭凱,這不是正說明孩兒的能力么?”

  他一路追著齊明帝上了高崗,回頭再看身后,樹林已將遠處的帳篷遮得嚴嚴實實。

  見齊明帝沉默不言,他愈加焦急,轉而從另一個方向為自己爭取,說道:“父皇,在您心中大哥比孩兒強。可是他為人偽善,欺師滅道,這樣的人怎么可以做太子呢。”

  “你說他欺師滅道?”齊明帝回過頭來看著他。

  蕭北珩被齊明帝看得心虛,情不自禁地倒退了一步,咬牙道:“孩兒派他昔日的老師紀忠去勸降,他居然把自己的老師殺死,父皇您不是也甚為痛恨么?”

  齊明帝嘆了口氣,轉過頭去不再看他:“珩兒,你還要陷害你的哥哥么?”

  蕭北珩面色一白,道:“孩兒不明白。”

  “也罷,寡人和你說實情好了,”齊明帝道,“當初寡人去勝京的時候,碰上那個叫華多多的騙子。那時寡人……并不想讓你落后于你的兄長。”

  蕭北珩神色轉喜道:“父皇,您的意思是?”

  “寡人是在維護你。然而寡人離開的時候,紀老的孫女找到了寡人,和寡人說了當初的事情。濯兒并沒有殺死紀老,紀老是自盡而死。你為了陷害你大哥,在紀老身上刺了十幾劍,來偽造成是你大哥做的。”

  蕭北珩身子一震,神色慌亂地道:“父皇,你不要相信那個女人。她恨孩兒給他們紀家俸祿少,她在污蔑我……”

  齊明帝伸手扶在樹上,聲音轉為悲痛:“事到如今,你還是不愿意承認你做過的一切。你知道濯兒是你的兄長,卻依然派兵攻打勝京,就是不想讓他搶奪你的位置。你瞞著茉茉,也瞞著寡人……把林魁劫走,扣押月晞,你讓寡人怎么對濯兒交代?啊?”

  蕭北珩顫抖著伸出雙手:“父皇……那些都是污蔑。兇手不是林魁……”

  齊明帝沒有停止,依然繼續說了下去。

  “你屠殺了整個北狄的村落,射殺了北狄大元帥的兒子。他視你為死對頭,上書給寡人,說如果你當了太子。北狄和大燕之間的條約便作廢。他要率北狄大軍為他死去的兒子報仇。”

  蕭北珩再也站立不住,雙腿一軟,跪在齊明帝的腳下,抱住齊明帝的雙腿流淚道:“父親……父親,可我才是你的兒子……我才是。”

  現在他才明白,自己當初隱瞞的一切,就像用厚厚的白紙去蓋住熊熊燃燒的火焰。齊明帝在暗中調查了一切過往。現在火焰已經燒穿白紙,把真相都揭示出來。

  “我知道……我知道,”齊明帝回身彎腰抱住他的頭,淚如雨下,“我沒有好好教你如何做一個帝王。人無信不立,你滿口謊言……”

  蕭北珩抱住齊明帝,嘶啞著聲音道:“父皇,你不知道。蕭濯為了害孩兒,他安排了軍隊偷偷來安州……”

  “他為什么要安排軍隊,你還不明白嗎?”齊明帝大聲道,“你做得太過了,你讓你的哥哥都不敢信任你了,你讓茉茉不敢信任你了……”

  蕭北珩猛地揚起頭看著齊明帝,淚水一道道從臉上劃過:“爹……你不能把太子的位置交給他!你不能!”

  齊明帝仰天長嘆:“這是我的錯,是我這個做父親的錯,我把你拋下太久了。但是……”

  接下來的話還沒有說出口,他覺得小腹一陣刺疼。

  低頭看去,他才注意到蕭北珩的燕闕劍不知何時已出鞘,鋒利無比的劍刃已刺入他的體內,透背而出。

  “珩兒!”

  齊明帝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他的目光混雜著驚疑,憤怒,悲傷,如一柄柄利劍刺向蕭北珩。

  蕭北珩拔出劍,英俊的面容扭曲著,恐懼充斥了他的雙眸,仿佛撞見了索命的惡鬼,跌跌撞撞地向后倒退了幾步,一屁股坐在地上。方才他握劍抖得太厲害,把傷口擴大了許多,劍才拔出,鮮血立刻噴涌而出,頓時染紅了齊明帝腰間的龍袍。

  齊明帝雙手捂住染血的腹部,跪倒在地,艱難地道:“珩兒……不要走。”

  聽到這句話,蕭北珩卻更加驚慌了,他連滾帶爬地起身向后跑去,卻迎面撞在一顆樹上。他當成了是人攔住他,揮劍將樹砍斷,沒命地向山崗下逃去,結果又被草梗絆倒。

  他爬起來對空氣胡亂揮著劍,仿佛有無數冤魂在他周圍縈繞,嘶喊道:“你們不要過來,你們不要過來。”

  一直逃到山下出了樹林,蕭北珩才稍微回復了神智。他喝醉酒般沖到帳篷口,在那里守候的齊盛玨看見,連忙迎上去道:“平王,陛下呢?”

  “陛下……陛下被野豬刺傷了,”蕭北珩目光散亂地看著周圍,“我要去找御醫……對了,還有摘星樓,還有那個。”

  齊盛玨聽后大吃一驚,也來不及問蕭北珩為何如此驚慌,便讓過蕭北珩,率軍士沖向山崗。蕭北珩則搶過一匹馬,上馬便向京城方向奔去。

  在山崗上,齊盛玨看到了跪在地上的齊明帝,他雙手捂著腹部,整個下身都已被鮮血染紅。

  “陛下!”齊盛玨沖上前扶住齊明帝,對侍衛們喊道,“快去喊御醫。”

  齊明帝仿佛聽到了他的呼叫,微微睜開雙眸,看著蕭北珩逃離的方向,低聲道:

  “是我錯了,是我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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