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人？好啊！”岳敖喝道。
瞧著岳敖亢奮的神色，我一愣，忍不住笑道：“喂喂，雖說你也曾是五行軍一方副督，也曾殺人如麻，可你過去可不是動輒就殺人的啊。君子如玉啊，你本該是品行淡薄的啊，突然和禿子一樣叫喳喳的我還真不習慣。”
岳敖道：“卜爺，不瞞你說，在牝光里這段時間，我真的憋壞了。拳腳受禁是一方面，最主要的是，我想了許多。你說，為什么我們想干一點正事，就這么難？為什么就總有那么多奸邪和正道過不去。我岳家的家訓你是知道的，璞玉渾金，博施濟眾，而我，作為玉宗少主，也向來是如此要求自己。可我發現這根本就行不通，溫良只能對好人有用，對待壞人，必須要狠。如果，我是說如果，當初我們拿下酆都之后，你便稱帝，也就不會有吳楊超以你之名竊取酆都了。如果我們也和玄冥、鐘馗他們一樣，見魔族便殺，不給魔族與四族平等的機會，將隋云鶴碎尸萬段，會不會就不會有今天的局面？”
岳敖心之所想，何嘗不是眾人所想？
可我并不后悔。
“如果打下酆都之后，我對鐘馗取而代之，也成圣成王稱帝，那就不是我羅卜了！至于對魔族，我時至今日，仍然認為，眾族平等。壞的不是魔族人，是那些癡心妄想的狂徒。你們想一想，被困在牝光里，莫吔帶領的三萬魔兵不也和我們一樣，身陷囹圄？他們難道也該屠戮？”我拍了拍岳敖的肩膀道：“當然，你們的心情，我理解。但決不能因為這樣就矯枉過正，從一個極端到另一個極端，你想想，我們若真成了權力和欲望的機器，那咱們不就活成了自己當初厭惡的模樣？你我和玄冥翊圣有何區別？”
岳敖長出一口氣，點了點頭。
“卜爺，還是那句話，你走到哪，我們跟到哪就是了。你說一個沖字，就算前面是刀山火海，我等絕不后退半步！這世界上，我只聽你一個人的……不不，是兩個人的！”
“那個人是誰？”禿子在一旁好奇地問道。
“廢話，當然是崔旗啊！”岳敖一笑道：“不抽煙，不喝酒，聽媳婦話，跟卜爺走。在我這，就算是卜爺，也得放在二號位上！”
禿子嫌棄道：“看你那點出息，男子漢大丈夫，竟然受女人挾制！”
“就說的好像你劉大進不是耙耳朵是的！”岳敖反嘲道：“是誰啊，在雪靈兒面前，連個大氣都不敢喘的？”
“那……那……那是因為，我們家雪靈兒不是一般的女人啊！”禿子結結巴巴道：“婦女能頂半邊天，我們家雪靈兒能頂大半邊天，我聽她他的還不應該嘛？”
“切，合著我們家崔旗就是一般女人唄？”
“我可沒那么說啊，但我說的是事實，我們家雪靈兒，是戰神九天玄女的徒弟！哈哈！”
“我們家崔旗，還是五行軍軍主羅卜的徒弟呢！你的意思說說，卜爺還不如花木木？”
“那……那我們家雪靈兒還是西南赫赫有名的玉簫仙子呢！一人之名，震懾百里奸邪。”
p; “就好像我們家崔旗不是南方鬼醫之祖是的，別忘了，如今吳越之地以南的鬼醫，可都出自我們家崔旗門下！這一點，卜爺也得認輸啊！”
“你要這么說，我家雪靈兒和我一樣，都是佛前童男童女，出身就不同凡響。玉簫一掃，花草榮枯都是她說了算！”
“我們家崔旗和我一樣，都是名門之后，品質高潔，鬼醫刀一出，人鬼妖靈的命都是她說了算……”
眼看著兩人演變成了吹媳婦大賽，一旁的七爺不屑一顧道：“瞧瞧你們倆那點出息，人家三個媳婦的還沒開口呢。一個人文之祖倉頡之后，先天金瞳，能識百族字譜；一個靈族之主，大帝一脈，能號令天下靈族；另外一個更是親自打造了第一鬼軍的鬼姬，人家吹了嗎？”
小姝、蒼顏和碧瑤噗嗤一笑，劉大進和岳敖彼此看了看，只能偃旗息鼓。
眾人紛紛運了運氣，經脈皆是暢通無阻，除了我這個少了一個魂魄的人，其他人明顯都比我預料的強了不少。雖然不比牝光之前，但足以進入了圣境。另外，還有一個重要的發現，那就是在場的所有人，都和我一樣，明白了鱗語。想象著先前碧瑤長了對角，我起逆鱗的場景，這應該就和游螭有關。而且，那個看起來有些冰冷且固執的元龍，在最后的瞬間，似乎對我們進行了饋贈，我相信，眾人氣脈的進階，一定和其有關。
運氣完畢，便準備出去。
說是出去，我還是不敢太大意。
那只巨大得到手印對我來說，就像是一個夢魘，老龍之魂被滅的樣子歷歷在目，說知道那只手來自哪？會不會就在上面等著？
“鬼醫哥哥，你們等著，讓我先來！”小姝一如既往，又要搶在我前面。
我一把將其拉住，不有分說，直上水面。
下來的時候，因為處在蒙圈之中，所以沒有感覺，此時上來才發現，這西海看似碧波無痕，可實際上，卻深達千米。如此遠的距離，那只大手印卻能準確地拍在老龍魂的頭上，這更說明了那個站在云層里窺測人間的家伙有多兇悍。
好在，上了水面，一陣清風，迎面襲來的是高原山川的風月。那只大手，并沒出現。
水下眾人，等到了我的信號，一一出了水面。
就別重逢，等同再生，郁悶了這么久，眾人就等著撒火泄憤呢！所以，我們馬不停蹄，直奔托林寺。
昨天晚上，老子是如何被你們追殺出來的，老子現在又殺回來了！
不過，我料想，托林寺不會像昨天那般嚴陣以待了，按理說，夜摩天羅應該已經降世了，他們就不會在這邊陲山溝溝里……
果然，和我猜測的一樣，等我們到了托林寺的時候，外面陰森森的冥兵都消失了，只有幾個看門護院的樹妖，至于里面，燈火通明，說明那些個專門殺人制造陰魂鬼兵的敗類們還在……
“老羅，說罷，怎么干？”禿子摩拳擦掌道。
我幽幽道：“兩個字，殺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