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虺夔這表情，還有這段臺詞……
上次聽見還是西.門大官人和金.蓮姑娘的對話。
“感謝大官人的酒菜……”
“感謝？那小娘子要如何謝我呢？嘿嘿……”
于是乎，下來金蓮老嫂子的筷子就那么自然而然地掉進桌子底下去了。
只是，如今竟然翻了個，這虺夔反倒是一臉春意地問起我來。
說實話，這也就是咱老羅，縱橫沙場幾十年，閱人無數，此時才能鎮定如常，換成一般的讀者，就這秋波一樣的眼神，就足以攝取一道魂兒去了。
我淡淡一笑道：“那你想讓我怎么謝？”
虺夔走到我跟前，四目之間，只有半尺距離，低聲幽幽道：“羅帳細垂銀燭背，千秋寒床為誰溫。我聽聞，先生身邊有三位佳麗。其一為陽間女，擁有倉頡之瞳，能識萬般文字，且以智謀勝出；其二為一靈族女，位尊靈子，手下有數萬之眾，自己出身更是獨一絕倫；其三是一鬼族女，天真兇悍，爛漫殘暴，不僅僅是你的死忠，還給你創建了王牌部隊。”
“你對我了解的還挺深！”
“呵呵，愿意采的花，當然會多些了解。”虺夔絲毫沒有一點羞澀之心，淡淡道：“人鬼靈三族都占了，羅先生艷福不淺……”
話說到這，言外之意已經不用再說。
可我偏偏要裝傻，我倒想看看，它還能放肆狂野到什么程度。
“是啊，人家都說我是桃花泛濫！”我正色道：“不過，我覺得這話說的不準確，這道修的世界，不就講究一個緣分嘛。若是沒緣，即便是湊在一起，那也是爛桃花，用陽間的話來說，那是搞破鞋。”
誰料，這娘們絲毫不在意，微微朝前伸了伸脖子，貼著我耳朵根道：“羅先生號稱人鬼妖靈四族靈修，難道羅先生就沒想過，在多個妖族的紅塵伴侶嗎？”
我此刻真的有些無奈了。
“對不起，我還真沒想過。”我正色道：“緣分這事，不是打麻將湊手，不是集郵票，也不是小浣熊方便面水滸卡，非要集齊。如今我還有魔修在身，是不是我還要在娶了魔族女人？呵呵，不過，倒是感謝你，能替我如此著想。”
虺夔瞇了瞇眼，哼笑道：“羅先生覺得我怎么樣？”
“還行，草龍出身，業龍手段，如此下去，千萬年后，前途不可估量。”
“我說的不是修為！”虺夔有些急了，大聲道：“我是說我自己，我要做你那第四個女人如何。”
我不禁一笑道：“你倒是夠直接，我羅卜油嘴滑舌了一輩子，今兒還是第一次被人調侃。”
“我可不是調侃！”虺夔正色道：“我是蓄謀已久，我是思忖再三。說白了吧，你以為我為什么會讓你來這里？我是蚣蝮的人，他為了你死了，在這天地間，我在沒有依靠。我自覺以我的出身和修為，以我的美色和能力，你不該拒絕我吧。”
“我說了，緣分這件事，不是人情，對于蚣蝮，我深表感謝，對于你，我也無盡同情。如果需要幫助，我羅卜萬死不辭，但這種事，不是買賣，也不是拉郎配，還希望你不要開玩笑為好。”
我覺得我這話已經說的夠客氣了。
但虺夔不怒反笑道：“你就不在考慮考慮了？呵呵，我可是認真的。還是說，你嘴上號稱四族平等，對妖族卻心懷介意？”
這娘們怎么有些喜怒不定呢，此刻竟然又變成了一副開玩笑的模樣。
“實在抱歉，你理解的四族平等可能和我說的有些不一樣！”我也一笑道：“行了，玩笑也開過了，還是說說這場暴雨吧。我希望你能念在蚣蝮的面上，真正行使一個業龍的職責，讓冥界蒼生得以活命下去。”
“好說，連大名鼎鼎的羅先生都求我了，我哪能不從呢！”虺夔一笑道：“其實你不覺得我實在幫你嗎？你可比忘了，酆都和閻羅城之外，散落在冥間最大的勢力就是魔族，這場洪水，殺死的最多的可是夜摩天羅的人馬，你不希望我幫你嗎？”
“好意心領了，但這種方式，殺敵一千，損耗無辜卻有三萬，實不為道義之師的作為。”我正色道：“就請你成全吧。”
虺夔點點頭，像是調侃，又像是感慨道：“羅卜果然不一般。仁慈之君，必定會事有所成。”
我見這虺夔恢復了常態，先前那般說辭似乎只是玩笑之語，便趁機道：“虺夔，其實，我倒是有一事相求，當然，也只是相求而已，你完全可以拒絕我。”
“等一下，你說的這件事，稍后再說！”
虺夔神情有些淡漠，說完，拍了拍手，這內室的門便打開了。
“讓另外兩位先生也進來吧！”
接著，岳敖和禿子便被兩個侍隨引了進來。
禿子朝我一笑，嘀咕道：“這才幾分鐘啊，就開門讓我們進來了？老羅，你最近身體是不是狀態不佳啊！”
我心道，老子剛剛從尷尬里走出來，你能不能閉上你的大瓢嘴？
“三位，請就在這里稍后，我這就去把雨停了，然后，有一件事我想和你們說，說完，三位就可以走了。”虺夔微微一笑，反倒是端莊起來。只是，那笑容并不舒服，有一點逢場作戲的感覺。
“那就先行謝過了！”我們三個同聲道。
虺夔又看了我一眼，揚了揚嘴角笑道：“羅先生，如此妖族美人錯過可就沒有啦。天知道你會不會后悔啊……”
說著，款款走了出去。
見虺夔出了內間，禿子就一臉奸笑趕緊問道：“喂喂，老羅，看你們這對話有些異樣啊，剛才發生什么了？你該不會真被霸王硬上弓了吧……”
“閉上嘴！”我正色道：“你們說，此行咱們來這里，是不是有點稀里糊涂。”
岳敖皺了皺眉道：“修理糊涂倒不至于，但是確實有點巧合，若是不見洪水，咱們怎么可能找的得到虺夔啊。還多虧路上碰見了那老鬼……”
老鬼……老鬼！
說到這老鬼，我突然想起了一件事來。
“我知道當時什么地方不對勁了！”我叫道：“你們還記得不？咱們在那老鬼跟前，根本就沒提起過咱們的身份，但是，在咱們決定溯游而上瀕臨下水的時候，那老鬼說了一句‘鬼醫先生小心吶，陰陽河上無罪骨，黃泥沙里盡惡魂，這陰陽河可從來就不是太平之地’，他怎么知道我是鬼醫的？”
禿子嘀咕道：“或許當時咱們誰說漏了嘴？”
“沒有，絕對沒有！”岳敖臉色一變道：“確實不對勁，這老鬼從一開始就知道咱們身份，只不過裝作不識而已。”
禿子撓撓頭道：“你們的意思是，他是故意站在那等著咱們的？”
我和岳敖同時點頭道：“錯不了，一定是這樣，而且，這老鬼一就是虺夔安排的，它是故意以老鬼之口，把我們引到這里來的。”
事出反常必有妖。這是千古不變的道理。
“走，馬上離開這，我覺得虺夔動機不純！”我大步朝著那內間的門走了過去，見根本沒有縫隙，便抬手就是一掌。
沒想到，這看似薄薄一層的冰晶，竟然沒有碎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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