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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4章陸霆川,我的孩子呢(上)
沈清在重癥監護室一躺就躺了好久,從天黑躺到天亮,再從白天到黑夜整整48小時。
陸霆川從來沒見過沈清躺這么久過,身體各項功能都是正常的,醫生說已經度過安全期了。
陸霆川問:“那她為什么還沒醒過來?”
醫生慢慢解釋:“是她自己不想醒。”
簡單解釋一下,沈清給自己編織出了一個“美夢”
在那個夢里,她所珍惜的都還在,江亦鳴的手指沒有斷,她的寶寶也還在,奶奶也在身邊陪著她,蘇渺過的很幸福……她有屬于自己的小房子,每天做著自己喜歡做的事,在她的夢里她活成了自己想要的樣子,完成了夢想成了一個大編劇獲獎無數,她把獎金捐出去,幫助了很多和她一樣的女性。
在她的夢里,她過得真的很幸福……幸福到,她覺得自己是旁觀者,看著別人替她過完了這美滿的一生,如果一切是真的那該有多好啊……
然而夢有多美好現實就有多殘酷,現實里她一無所有猶如噩夢,所以沈清才不愿意醒過來。
醫生這邊的建議陸霆川多陪沈清說話,將她從夢里拽出來,讓她認清現實。
可這無疑是殘酷的,就好像一個排了好長的隊領糖的小孩子,眼看著馬上能吃到糖了,撕開糖紙,卻被人搶走。
“沈清。”
陸霆川一向覺得自己是能掌控沈清人生的人,哪怕是生死。
可現在躺在床上毫無生息的沈清,他叫了好幾遍她都沒有睜開眼睛。
等醫生轉身離開后,陸霆川伸手摸著沈清消瘦的下顎線,她脖子上還有一圈被項圈勒出來的淤青,陸霆川輕輕掀開一角被子,目光落在她扁塌的腹部上。
他伸手摸了上去,原本微微隆起的肚子徹底癟了下去,陸霆川眼神一瞇,深棕色的眼眸中迸發出一道冷光。
他現在只要一想到沈清給她帶了五個月的綠帽子,他就忍不住的想殺了她。
可當手落在沈清的脖子上后,他卻不舍得用力,那么弱小的一個人,仿佛他一用力就能把人弄死,可怎么偏偏生出這么大的膽子?
“沈清醒過來,你要是不醒,我就把從你肚子里挖出來的野種燒成一把灰喂進你嘴里,讓你嘗嘗味道!”
陸霆川這一嚇還真的就把沈清嚇醒了。
沈清睜開眼睛的瞬間就看到了站在她跟前的陸霆川,她下意識的想要躲,可手肘還沒有撐到身后,腹部傳來一陣刺痛,沈清身體一怔,手顫抖的抬起來,輕輕往腹部摸去,手詭異的停在半空中好一會兒才落下去,那里已經沒了弧度。
陸霆川站在她面前輕笑了一聲:“是在找你的野種嗎?”
陸霆川的聲音宛如一把鈍刀穿破了她的胸膛,疼的她身體整個劇烈顫抖起來,沈清瑟縮著身子抬起頭睜大雙眼看著陸霆川,啞著嗓子問他:“孩子呢……我的孩子呢……”
病房里一片死寂。
片刻后陸霆川才問:“就這么想見那個野種?”
陸霆川一口一個野種,刺激著沈清的耳膜,她移動著身子趴在床邊一把拽住陸霆川的手,聲音帶著哽咽懇求道:“她不是野種,陸霆川你告訴我……告訴我我的孩子在哪?我想看看她,看她還是不是好好的……”
那討要的動作讓陸霆川心生煩躁,也讓他的心里逐漸升起了想要報復念頭。
他俯身掐住沈清的下巴,盯著她泛青的臉色,意味不明的冷笑道:“放心,給你留著呢!”
說完他一手掐住沈清消瘦的肩膀,將人給帶下床。
剛做完手術的沈清根本沒有力氣去反抗陸霆川,她被粗魯的拽下床,猶如斷弦木偶整個身體直接摔在地上,發出一聲悶響。
陸霆川只是冷淡的回眸瞟了她一眼,隨后更用力地擰著她的胳膊將人拉起來,一路上連拖帶拽的把人帶進一個房間。
這是一個封閉的房間,這里面散發著一股濃重的消毒水味,除了消毒水外,還摻雜著另一個味道,聞久了讓人感到一絲頭暈。
沈清忽然害怕這個地方,她忽然不想看孩子了,仿佛只要一直不去看那么她的孩子就會一直好好的。
她嚇的往后退,下意識搖頭,滿眼慌亂。
陸霆川扯著她的手:“往后退什么,不是你一直想看的嗎?”
“我不想看了……只要我知道寶寶好好的就好……我不看了,陸霆川,我求你了,我不看了……你帶我回去吧……我要回去。”
沈清一邊搖頭,眼淚直接甩了出來。
她用力往后退,好似已經感覺不到身體上的疼,一顆心像是被人緊緊攥住,悶痛難忍。
“不看怎么行啊。”
陸霆川陰沉笑著,他攥著沈清的手來到角落一處一把掀開那里的一塊白布,那是一個透明的玻璃容器,里面漂浮著一個死胎,很小只有成年人兩個手掌心那么大,臉部皺巴巴的有些模糊。
——這是被福爾馬林浸泡的一個“標本”
“這就是從你肚子里挖出來的孩子。”
那股刺鼻的味道直接沖破沈清頭皮,沈清抱著頭,發出凄厲的尖叫聲:“不——”
陸霆川用力抱著她的頭,一手控制她的下巴,她越是往后退他就越是逼她靠近,幾乎鼻尖挨著玻璃容器。
沈清想要閉上眼睛卻怎么也合不上,瞳孔劇烈收縮著,她盯著容器里漂浮的孩子,那是她的孩子……是她的想想。
眼睛像是被針扎著一樣疼,淚從眼角處滾出來,沈清搖頭,這一刻她才真正體會到了什么叫肝腸寸斷,什么叫心如刀絞,就算十大酷刑施加在她身上也比不過這一刻的疼痛。
她不愿意承認這是她的寶寶,她寶寶怎么會這么小?還被泡在這充滿刺激的化學水里?聞著就刺鼻,那泡在里面該有多疼?沈清模糊著雙眼整個人已經半瘋半癡。
陸霆川眼中染上了瘋狂,他拽著沈清后腦勺的頭發逼她貼近整個容器,看清里面:“沈清這就是你的野種,你不是一直想看嗎?那就一直在這里看,在這里懺悔你所做的一切!”
懺悔她所做的一切?
我做錯了什么?
沈清瘋了般捂住自己滾燙的眼睛,這是她的孩子,是她懷了六個月的寶寶她不是什么野種,她是最乖的寶寶。
淚糊了整張臉,陸霆川松開她的頭發,沈清崩潰的跌倒在地上,悲戚道:“為什么,陸霆川你告訴我我到底做錯了什么,你為什么要這么對我!”
陸霆川看著沈清腥紅到好似要溢出血淚的眼睛,心臟不經意的刺痛了一下,他咬了咬牙反問她一句:“你肚子里懷著五個月的野種,還問我你做錯了什么?”
“五個月的野種……”
沈清張嘴木訥地念著這一句話,最后仰頭大笑出來,她身體控制不住的發抖,稀碎的哭笑聲在這個房間里由小變大悲傷到極致。
“陸霆川你為什么不信我?為什么不相信這是你的孩子,為什么要這么殘忍?”
“相信你?”
陸霆川發出一聲譏笑,“沈清你還記得我和你說的一句話嗎,我這個人最恨的就是欺騙,你說這個野種是我的,那么我問你,為什么檢查出來只有五個月?你逃走的這五個月是怎么懷上我的種的?難道做夢懷上的?”
“你和江亦鳴整日整夜待在一起,同一屋檐下,整個鎮上的人都說你們是一對恩愛的夫妻,你們一起去醫院孕檢,在中心街道求婚,真是浪漫至極啊!
就這樣了,你還敢和我說你和江亦鳴沒有關系?沒有任何關系,你會為了他跳進那全是蛇的水池里嗎?會為了一枚再普通不過的戒指對我大吼大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