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名小說網 > 論渣男改造的一千種姿勢 > 第 38 章 我以后不打你了
  楚綏似乎頗受打擊,躺在床上半天也沒動一下,宛如一條咸魚,系統想給他加油鼓勁,然而口號還沒喊出來,就被一枕頭給拍飛了。

  楚綏心情糟糕:“少在我跟前晃。”

  系統心想這個宿主病的不輕,只能以后慢慢改造了,現在先讓他冷靜一下吧,于是在半空中悄無聲息隱去了身形。

  阿諾中午從軍部趕回來的時候,徑直上了二樓,結果推開房門一看,就見楚綏面無表情的癱在床上,看起來生無可戀,鞋也沒脫。

  他一身的矜貴少年氣,眼角眉梢都帶著驕縱,顯然是沒吃過苦的,墨色的頭發散落在床上,瞳孔比黑曜石還干凈璀璨,因為心情不虞,緊抿著唇,恨不得全天下人都知道他不開心。

  楚綏的發色和眸色在蟲族很特殊,是一種純正且神秘的黑色,阿諾從來沒有見過,他看見床單上不甚明顯的鞋印,然后半跪在地板上,俯身替楚綏脫掉了鞋:“雄主,您午餐想吃些什么?”

  楚綏回神看了他一眼,心里還是有些怵,但一想自己已經重生了,阿諾這個時候不敢對自己做什么,又不怕了,在床上翻了個身,把臉埋進枕頭道:“不想吃。”

  楚綏脾氣來的快,去的也快,說白了就是沒心沒肺,有心有肺的人也不可能在蟲族享樂那么多年。他早上踢了阿諾一腳,自覺解了恨,上輩子的事就算扯平了,睜只眼閉只眼全當沒發生。

  這算是他身上為數不多的優點。

  當然,主要還是上輩子楚綏死的時候一點也不痛,睜個眼又重生了,對死沒有直觀概念,心里仇恨并不多。

  雄主說不想吃,雌君總不可能說好,那你就別吃了,這個回答顯然讓阿諾不知道該怎么做,但一慣的性格使然,又讓他說不出什么圓滑的話,只能維持著那個姿勢,繼續跪在床邊。

  系統悄無聲息現出身形:【讓他起來……】

  楚綏聞言把臉從枕頭里抬起看了眼,這才發現阿諾還跪在地上,翻了個身,一手墊在腦后,一手拍了拍身旁的位置,懶洋洋的道:“坐過來。”

  阿諾跪著,楚綏不會有反應,阿諾不跪,楚綏也不會生氣。

  是他自己要跪的,跟我有什么關系呢?楚綏一直是這種想法。

  阿諾聞言看了他一眼,藍色的眼眸窺不出任何情緒,依言起身坐到了床邊,身上的氣息微涼:“雄主,您有什么吩咐?”

  這個雌君上輩子就是這么古板無趣,床上也跟條死魚一樣,玩不出什么花樣,楚綏習慣了,伸出指尖隨意撥弄著阿諾軍裝上的軍屬薔薇袖扣:“沒什么吩咐,坐著陪我說說話。”

  他們結婚三個月了,真正說話的次數屈指可數,阿諾也不在意,楚綏讓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嫁人的雌性都是這么過來的:“您想聊些什么?”

  楚綏也不知道要聊什么,他只是單純想找個人說說話,隨口問道:“你在戰場上待了幾年?”

  阿諾有問有答:“曾經在前方服役八年,但因為血脈暴.亂提前進入僵化期,就被調往了后方,目前在第四軍團任職。”

  進入僵化期的雌蟲在接受雄主信息素安撫后,也會回到戰場,不過只是少數了。

  阿諾說完就沒了下文,楚綏看了他一眼:“這就沒了?你真沒意思。”

  在蟲族,除了雄性之外,還分為軍雌和亞雌。軍雌顧名思義就是在軍隊任職的雌性,他們體格健壯,戰斗力強,大多會被派往前方戰場,但也因為面貌不夠精致,身軀不夠柔軟而不討雄性喜歡,亞雌則體型嬌小可愛,更受歡迎的多。

  這很容易理解,在地球上,大部分男人都喜歡體型嬌小的美女,誰沒事會找一個滿身肌肉戰斗力爆表的老婆。

  事實上雄性也不是什么都不用做,他們每年必須向帝國繳納一筆大數額的貢獻點,除了貴族之外,尋常雄性是很難負擔的,于是迫不得已只能迎娶軍雌,因為每個從戰場上退下來的軍雌都會分配到一筆大額貢獻點。

  軍雌除了擅于作戰,似乎也并沒有別的好處,如果硬要找一個,那就是耐玩,他們的恢復力很強,往身上劃一刀,過不了兩三天就會痊愈,于是許多雄蟲都會以凌虐他們為樂。

  很難解釋原因,大抵是自然界獸性基因殘存,雄性難以接受雌性強于他們。

  阿諾聽見楚綏說沒意思,誤會了他的話,悄無聲息滑下床,他從抽屜里拿出鞭子遞給楚綏,冷白的指尖托著黑色的鞭身,依稀還能看出上面暗紅的血痂:“雄主。”

  他只說了兩個字,就沒再吭聲,纖長濃密的睫毛垂下來,遮住了眼底麻木的情緒,然后解開了軍裝外套,將上衣丟至一旁,精瘦的身軀便暴露在了空氣中。

  阿諾膚色冷白,后背血痕未褪,縱橫交錯的遍布在身軀上,暗紅刺目,無聲激發著人心底的破壞欲。

  楚綏百無聊賴的拿起鞭子,皺著眉,似乎在考慮什么,還未動作,系統嗖的一下就彈了出來:【叮!請宿主停止此種暴力行為!】

  楚綏聞言動作一頓:“為什么。”

  細看進去,他眼底有一種近乎殘忍的天真,三觀尚未正確塑好,不見得真有什么害人心思,旁人做什么,他就跟著做什么。

  系統只能教他:【無緣無故打人是不對的,是違反改造條例的。】

  楚綏:“是他自己把鞭子遞給我的,又不是我主動要抽他。”

  系統頓了頓:【楚綏,每個人的性格都是不同的,做出的舉動往往不代表內心的真實想法,沒有人會喜歡受傷,你喜歡嗎?】

  楚綏心想當然不喜歡。

  系統第一次管教熊孩子:【你和阿諾已經結婚了,知道結婚是什么意思嗎,就像你的父母那樣,伴侶是你最親密的人,你對他好,他才會對你好】

  楚綏是一坨被父母寵壞的狗屎,從小到大也沒人教他這些,家里人都忙著掙錢,只剩他一個人找樂子,你和他講道理,他不一定會全聽進去,但七七八八還是有的。

  楚綏聞言沉默片刻,看了看手里的鞭子,又看了看阿諾后背的傷,像是在思考什么,片刻后,終于放棄,把鞭子扔到了一邊。

  阿諾靜等半天,也沒等來預想中的疼痛,聽見身旁輕微的響聲,下意識睜眼,結果就見那根鞭子靜靜的躺在地板上,看向楚綏,神情有些怔愣。

  楚綏道:“起來。”

  他說完,見阿諾沒動,對他伸出手,又耐著性子低聲重復了一遍:“起來。”

  楚綏的手白凈修長,柔軟無繭,觸碰上去像玉一般帶著微涼的質感,阿諾條件反射握住了他的手,反應過來正欲抽回,誰知對方卻微微用力,直接拉著他從地上起了身。

  楚綏的手已經很涼,但他沒想到阿諾的手更涼,像墜在冰窟里似的,看了一眼:“你很冷?”

  阿諾沒料到他一連串的舉動:“不冷……”

  楚綏聞言松開手,拍了拍身旁的位置:“過來趴著。”

  阿諾不知道他要玩什么,只能依言趴了上去,然而還未來得及問出口,身旁就陡然下陷,緊接著就對上了楚綏黑曜石般的眼睛。

  楚綏躺在阿諾身側,用手支著頭打量他,確切來說是打量他后背上的傷,靜靜思考著系統剛才說的話,語氣帶了那么絲不易察覺的好奇,眉梢微挑了一下:“你不疼嗎?”

  阿諾愣了一瞬才明白他在問什么:“沒關系,雌蟲的自愈能力很強……”

  換句話說,也就是會疼。

  楚綏睨著他后背的傷,鼻梁高挺,安靜的樣子很吸引人,這幅長相在蟲族堪稱出色:“那你還讓我抽你。”

  阿諾很少有別的表情,似乎無論楚綏對他做什么,都不會激起內心絲毫漣漪,聞言幅度極小的扯了扯唇:“我想讓您高興。”

  楚綏睨著他淺藍色的眼睛:“但是我打了你也不高興。”

  聲音很小,嘟嘟囔囔,更像自言自語,卻被阿諾敏銳的五識給捕捉到了,他略微撐起身形,后背流暢的肌肉線條微微繃緊,像一頭蟄伏在森林暗處的獵豹,然后看向楚綏:“那我……該怎么樣才能讓您高興?”

  楚綏:“知道藍星嗎?”

  阿諾聞言想了想:“知道,不過根據古籍記載,藍星在百萬年就已經消失了。”

  楚綏聽不出情緒的嗯了一聲,然后沒頭沒尾的道:“你的眼睛很像它。”

  阿諾的眼睛是淡藍色,頭發卻是銀白的,兩種特質綜合讓他整個人看起來冰霜雪冷,令人不敢接近。楚綏以前在地球上就不喜歡和這種人玩,他喜歡那種熱熱鬧鬧會來事兒的,今天倒是破天荒,躺在床上有一搭沒一搭的和阿諾說了不少話。

  這種情況在前世從未有過。

  也許是因為有人陪著,楚綏被系統打擊得支離破碎的心終于好了那么一點,他睜眼看著天花板,沒由來感到一陣孤獨,想起自己的父母,但努力的想,努力的想,就是想不起來他們長什么樣子了。

  他在蟲族待的太久了……

  時間像一頭無情的猛獸,正在緩慢吞噬著他僅存的記憶。

  楚綏把一條腿搭到阿諾身上:“麻了。”

  阿諾聞言坐起身,修長有力的手指替他緩慢按揉著,片刻后,耳畔忽然響起了楚綏的聲音:“我以后不打你了。”

  阿諾聞言動作倏的一頓,卻聽楚綏重復道:“我以后不打你了。”

  雖然楚綏依舊不覺得打人有什么不對,他上學的時候也經常打群架,帶著一幫小弟跟別人打的鼻青臉腫,你一拳我一拳,鬧的雞飛狗跳,不僅不覺得羞恥,還覺得相當爺們兒。

  不過也許系統說的對,伴侶是不一樣的,起碼楚綏就沒見他爸媽打過架。

  他說這話時,還在神游天外,語氣卻有七八成認真,阿諾不明白楚綏今天為什么看起來有些奇怪,略微俯身,銀白色的發梢從臉側垂下一縷,看著他的眼睛低聲道:“謝謝您。”

  楚綏臭不要臉:“嗯,不謝。”

  也許是他今天太好說話,阿諾的舉動看起來沒有平常那么拘謹,靜默一瞬,點擊手腕上的光腦,半空中彈出了一份類似請柬的信息:“今晚卡佩家族有晚宴,您想去嗎?”

  就好像地球上分窮人富人,蟲族也有貴族平民之分,只是他們的等級劃分更為嚴苛,有A、B、C、D四個等級,再往上就是S,不過后者大多只存在于軍雌中,雄蟲太過廢材,有個A級就頂天了。

  等級越高,精神力就越強,繁衍的后代才會越強大。

  阿諾就是一名s級軍雌,并且出身貴族世家,楚綏的體質檢測為a級,在基因庫中他們兩個的匹配率最高,相當于國家分配對象。

  楚綏不經常拋頭露面,他覺得他的長相在蟲族來說實在太過異類,起碼上輩子好幾年,他都沒見過一個跟他一樣黑頭發黑眼睛的蟲族,就跟黃種人掉進老外堆里一樣奇怪。

  楚綏想了想才道:“行吧。”

  反正閑著沒事,就當找樂子,實在不行戴個面具。

  衣柜里有現成的禮服,阿諾選了一套出來,服侍他穿衣,楚綏懶洋洋張開雙臂,就像個二大爺,不經意低頭,見阿諾正在替他扣扣子,睫毛輕顫,鼻梁白凈高挺,忽然覺得挺有意思,眉梢微挑,用指尖撥了撥他的耳垂。

  微癢的感覺從耳廓一觸即逝,卻驚的阿諾下意識抬起了頭,于是楚綏眼見著被自己觸碰過的地方像是胭脂入水,逐漸開始蔓延一層薄紅。

  楚綏覺得有些稀奇,他還沒見過阿諾這幅樣子呢,不由得盯著他仔仔細細打量了半晌,一雙眼睛過于妖孽,令人不敢久視。

  阿諾心頭一亂,連扣錯了扣子都沒發現,一直扣到最底下,才發現位置不對,連忙解開:“抱歉,我重新替您整理。”

  楚綏嗯了一聲,宛如一個生活不能自理的三歲殘障兒童,系統覺得這樣下去不行,現出身形叮了一聲:【宿主,請自己穿衣】

  楚綏覺得這顆球未免有點得寸進尺:“憑什么?”

  系統:【知道誰才會讓別人伺候著穿衣服嗎?】

  楚綏挑眉:“皇帝?”

  系統:【沒長手的蟲。】

  楚綏現在一聽它提起“蟲”這個字就渾身不自在,總是控制不住的回想起那個你是人是蟲的扎心問題,聞言皺了皺眉,有些煩躁的把衣服從阿諾手里抽了出來:“算了,我自己穿。”

  他已經有太久都沒自己動過手,扣扣子的動作說不出的僵硬,直到后面才慢慢熟練起來,然后又坐在床邊穿鞋,皺眉思考了兩三秒,才想起蝴蝶結怎么系。

  系統心想這個完犢子的玩意兒,鞋帶都不會系,真要命。

  阿諾不知道為什么,并沒有阻攔,他在一旁看著楚綏穿衣整理完畢,然后才伸手替他理了理衣領,低聲道:“您很厲害。”

  楚綏聞言有點高興,又有點得意,他就是一個十分庸俗且喜歡聽好話的大少爺,某些時刻也非常單純,捏住阿諾的下巴,半真半假的道:“你以前要是這么會來事兒,我才不打你呢。”

  阿諾上輩子天天繃著一張冰山死人臉,楚綏壓根都不樂意看見他。

  阿諾垂眸看了眼他捏住自己下巴的手:“以前?”

  楚綏百無聊賴的收回手,往樓下走去:“說了你也不懂。”

  飛行器就停在門口,和人類世界用來代步的車差不多,楚綏上去找好位置坐下,然后把面具往臉上扣好,直接雙手抱臂,靠著椅背假寐。

  阿諾緊隨其后,然后悄無聲息在楚綏對面落座,指尖抵著下巴,一雙淡藍的眼眸靜靜打量著他,藏著幾許深思,駕駛員偏頭看向他:“少將……”

  阿諾并不看他,無聲抬手,示意他前往目的地。

  飛行器駕駛的很平穩,全程沒有絲毫顛簸,以至于楚綏連什么時候到達目的地的都不知道,阿諾上前低聲提醒道:“雄主,我們到了。”

  楚綏聞言胸膛起伏一瞬,然后醒了,他往外面看了眼,慢吞吞的從座位上起身,伸手理了理領口,和阿諾一起步下了飛行器。

  卡佩家的莊園很大,門口立著迎賓的亞雌,再往里走是花園草坪,正中央有一個偌大的噴泉,水聲潺潺不歇,來往賓客衣香鬢影,與人類世界無異。

  在這個世界,雄蟲大多比雌性矮小,楚綏身形頎長,與阿諾相差無幾,雖然臉上扣著面具,但仍引來不少矚目。

  楚綏上輩子沒來,對這里不怎么熟,他單手插兜,將領口扣子解開一顆,想起周圍都是蟲,心里難免有點毛毛的,偏頭看了阿諾一眼,又收回視線。

  后者似乎察覺到了他的情緒,略微上前一步,離他近了些,燈光落在他淺淡的眼底,一時光華流轉:“我陪您一起進去。”

  帝都有四大世家,僅次于皇室之下,卡佩家族就是其中之一,這場宴會如果不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還真進不來。

  阿諾出身于霍夫曼家族,他的雌父執掌帝國法律,是目前職位最高的律法官,楚綏有一點一直想不通,貴族之間通常都會選擇等級相當的世家聯姻,阿諾是s級雌蟲,長的也不差,按理說找個對象也不難,例如……

  卡佩家的那位大少爺?

  他眉梢微挑,目光掃向宴會大廳,人群中有一名衣著華麗的雄蟲,懷里擁著兩個身嬌體軟的亞雌,那些亞雌因為留著長發,看起來與人類女性無異,真是艷福不淺。

  恰好此時有一名亞雌從楚綏面前經過,個子嬌小,腰身纖細,亞麻色的長發披在肩上,體態曼妙。

  很嗲對不對?

  很美對不對?

  很勾人對不對?

  ……

  掏出來比你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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