yogurt公司總部已經開始提前籌備月底的主播評選盛典。這是三家頂流直播平臺共同舉辦的活動, 他們想被對家搶風頭,明里暗里牟足勁做宣傳。
同時各大簽約主播接到邀請函,于本月30號晚上六點相約體育會館, 參加超星夜。
而一些粉絲數量較多的主播則需要參加公司急召會議,提前大半個月從各地飛到a市。他們中些人要么進百名榜,要么會在舞臺上表演節目,些事情需要提前交代彩排。
林玖雖糊,但百萬粉絲的數量仍掛在那里。到時候評選盛典, 按照慣例, 嘉賓席里一定會他的位置。接到公司通知, 立刻趕來開會。
今天的會議由大老板主持, 底下烏泱泱坐滿人,是些平常只能在手機上看見的大主播。
云回坐在會議桌下首一位。他一身休閑裝,和平常沒什么兩樣,無表情,看起來生人勿近。身旁坐修杰唐宣等人。
林玖進來的時候,一眼就看見他, 目光短暫停留片刻, 后和多樂在后角落找個位置坐下。
修杰暗地里用胳膊撞云回一下, 壓低聲音八卦道:“哎哎哎, 他進門的時候看你好幾眼, 是是真想和好啊?”
和好?
云回聞言眉頭一皺,下意識看向林玖, 結果就見對方坐在角落偏僻處, 看起來安安靜靜的。
莫名想起那天晚上他被自己掐一把,躺在床上委屈哼唧的樣,無意識摩挲一下指尖……
云回臉色臭臭的, 冷哼出聲:“好馬吃回頭草。”
隨即偏頭移開視線。
修杰嗤笑撇嘴,看他一眼:“吃回頭草你幫他解什么號,和大老板又拍桌又瞪眼的,閑的蛋疼。”
林玖解號遠沒想象中那么容易,畢竟公司前已經對外公布消息,禁封半年。現在時間還沒到,無緣無故就解他的號,到時候怎么向公眾交代。
云回就跟吃錯藥一樣,硬是為這件事跟大老板耗十幾天,最后差點吵起來,這才把林玖的號給解。
云回掃他一眼,語氣涼涼:“少多管閑事。”
修杰嘁一聲:“我才管呢,惹一身騷。”
多樂是主播,按理說用開會。但總覺得林玖腦點太好使的樣,看就讓人放心,搬個小板凳坐在他旁邊。
何琦也來,據說是霖總監私下通知的,說事要問他。見多樂的小板凳舒服,起身和換個位置:“你坐我這里。”
多樂臉上的幸福是個人能看出來。起身換座,嬌俏的哼一聲:“算你識相。”
林玖算是一個比較特殊的存在,以至于坐在后的時候沒人敢和他搭寒暄。只幾名美妝區主播暗中打量他端正清雋的骨相,些蠢蠢欲動的想給他擼妝。
何琦看他好幾眼,最后終于忍住側身和林玖搭,壓低聲音問道:“上次對戰……”
林玖原本在玩手機,聞言熄掉屏幕:“怎么?”
何琦些地方想通:“你以前練過我的殺招嗎?”
他太相信林玖短短幾分鐘內就能直接復刻自己的招數。
林玖撒謊:“沒。”
何琦:“……”
何琦盯他看幾秒,見林玖神色似做偽,最后挫敗的倒入椅背。看起來相當受打擊。
沒過多久,大老板到。在座眾人見狀由得坐直身形,紛紛放下手機。
“好意思,遲幾分鐘,讓大家久等。”
大老板是一名看起來相當和氣的中年男。只是聽說身體太好,平常大部分時間在西蘭養老,平均一兩個月才會回a市一趟。
這次超星盛典是一年一度的大活動,提前準備許多策劃案。舞蹈區的主播要輪排節目,還已經入圍待選的主播,到時候也要上臺領獎。
“這段時間就辛苦大家,后天體育館會一次彩排,需要走一遍流程,等會兒會議結束會人帶你們去下榻的酒店,其余時間大家以到處轉轉……”
策劃案分到每個人的手里。這次人氣評選盛典,林玖的排名早就掉到百名位外,他唯一需要做的就是去嘉賓席上露個臉。
與相反的則是云回,對方人氣減,和另外兩家直播平臺的頭部主播分別占據前三的位置。
多樂免唉聲嘆氣,想念以前的風光日,并且默默吐槽林玖:“你也太磕磣。”
磕磣到姥姥家去。
林玖動山,認真勸:“這些是身外,用太看重。”
他以前綁定的那些宿主,多為名利所困。果看開一些,也至走上歧路。但轉念一想,人生來就七情六欲,欲望是致死繞過的東西。
林玖會這么說,無非是因為還沒體會到人類的情感。
會議散后,大老板離開。余下的主播三三兩兩聚在一起交談,互粉關注,就連何琦這邊也來幾個游戲區主播。
“何琦,早就想認識你,一直沒機會,要要互粉關注一下?”
“空一起對戰。”
那邊聊的熱絡,林玖這邊反倒顯得坐冷板凳。他本來打游戲就菜,以前知名度高也是因為蹭云回的人氣,到場的主播一定實,大看得上他。
一是因為林玖劈腿,二是想得罪云回。
換個人,估計早就尷尬得鉆地縫去。林玖倒一直挺淡定,一邊陪多樂等何琦,一邊興致勃勃的在周圍搜尋沒合適的改造目標。
他還剩二十六顆球球。
他要給每一顆球球找一個家。
何琦在旁邊寒暄,知是誰忽問一句:“對何琦,你認識rebirth嗎?”
何琦聞言一愣,林玖下意識看過來,就連多樂的神色也跟微妙起來,在旁邊拼命打眼色:林玖開小號的事兒千萬能被發現!!
何琦慢半拍問道:“認識……怎么?”
“沒什么,就是想認識一下,他們說這個月《神武境》的月榜賽三名很能會被rebirth拽下來。”
“我建個群,空你把rebirth也拉過來,我們一起組團開黑,看能能把地圖打通。”
何琦扶扶眼鏡,他太會撒謊,只能含含糊糊,支支吾吾的應。
林玖則充當隱形人,時時抬頭看看天花板,低頭看看冷色調的地毯。落在旁人眼中,則是一副被孤立的樣。
他站在人群中,總一種格格入的感覺。
云回原本打算離開,視線經意掃過林玖,見狀腳步微微一頓,知在想些什么:“……”
  修杰見狀搖搖頭,自言自語道:“路是他自己選的。”
他落井下石,也偏袒誰,單純以旁觀者的角度點評一切。分則各自為王,合則天下無雙,這才是cp間最好的狀態。林玖選擇和云回一樣的職業,卻沒與并肩的實,僅像菟絲花一樣依附,本身就存在弊端。
當初他既選擇和陳彥禾糾纏清,早就該預料到今天的結果,怪得誰。成年人本該為自己的一言一行負責。
林玖知是是感受到云回的視線,似所覺的抬頭看過去。而后者一接觸到他的目光,立刻皺眉收回視線,低頭整理手中的文件,紙張被翻得嘩啦作響。
修杰見狀拍拍云回的肩膀,擺明看熱鬧:“哎,我和老唐先走。”
云回聞言心中暗罵,立刻拿文件要和他們一起走,而剛走到門口,林玖卻忽出聲叫住他:“等等——”
他的聲音很好聽,干凈澄澈,似溪流一般安靜平和。瞳仁像一塊上好的墨玉,圓潤無棱,知是經歷過什么才能磨出溫潤。
云回腳步一頓,手中的紙張被他攥出皺痕。他抬眼看向林玖,神情永遠譏諷,沒好氣的道:“想干嘛?”
林玖其實想干嘛,他就是想謝謝云回上次送自己回家:“沒什么,上次謝謝你。”
云回目光痕跡往他腰間打個轉,想起自己偷掐林玖的事,垂眼沒說。
林玖見狀,頓頓才道:“還……解號的事,謝謝你求情……”
多樂旁敲側擊打聽過,原來解號的事還真是云回求的情。聽說他為這件事跟大老板耗好幾天,差點吵起來。
云回擰擰眉,語氣硬邦邦的道:“我欠人情。”
他喝醉過一次,林玖也喝醉過一次。還上次酒宴對方出手幫忙,算起來就當扯平。
林玖聞言慢慢點頭,哦一聲,想說云回沒必要覺得欠人情,認真道:“幫你是應該的。”
云回心想應該個屁,冷笑道:“你還是幫陳彥禾去吧。”
說完徑直離開辦公室。
林玖慢慢抓抓頭發,心想對方大概是一個刀嘴豆腐心的人。下意識看向何琦那邊,卻見他正被霖總逮問。
霖總問他:“你上次是是和rebirth對戰過?”
何琦點頭。
霖總語氣親和:“那你認識他嗎?”
何琦搖頭。
霖總信:“你認識他,怎么和他對上線的呢?”
何琦實在會撒謊,把多樂拽到跟前:“我認識rebirth,多樂認識。”
迎霖總熱切的目光,多樂硬頭皮擺手:“我和rebirth是網上認識的,熟,熟……”
語氣心虛的夠以。
霖總這個人精,哪里看出來在躲避問題。笑瞇瞇的道:“熟就多聊聊,多聊聊就熟。你也知道,前段時間我們給rebirth發簽約邀請,但他一直沒回復,你幫忙多打聽打聽他的意向。”
多樂心想這叫什么事兒啊,一張臉皺成包:“我……我盡量吧……”
霖總這才滿意,臨走時發現林玖站在一邊,又皺眉頓住腳步,語重心長的道:“林玖,主播是一個向公眾的職業,一言一行要謹慎。別的我就多說,你以后要再鬧什么幺蛾。這次解號后,安安心心直播,知道嗎?”
在公司高層看來,林玖已經算是廢。哪怕粉絲數量還剩一小半,但也和死粉無疑。網友私下里甚至已經把他從頭部主播的位置除名。
林玖摸摸鼻尖:“知道。”
外知何時下起大雨。在會議室里尚未察覺,等出門才聽見喧嘩的雨聲。密密斜斜的落下,在玻璃窗上蜿蜒流動,模糊視線。
何琦送多樂回家。林玖走出辦公室大樓,結果發現一抹熟悉的人影站在走廊下避雨,走過去,卻見是云回。
云回的車停在馬路對,他潔癖,顯太想淋一場又疾又驟的雨過去。但因為性格孤僻合群,也沒找人借傘,雙手抱臂,懶懶靠柱等雨停。
林玖走到他身后:“這場雨還要下四個小時才會停。”
云回一聽見他的聲音,便猶刺猬一樣立刻進入戒備狀態。他睨林玖一眼,嗤笑道:“你家開天氣預報的?”
氣象局說這場雨最多半小時就會停。
林玖見他信,也沒辯駁什么。雨水的潮氣裹挾深秋的涼意襲來,冷得人手臂起一層雞皮疙瘩。他從身后拿出一把黑色的雨傘,遞給給云回:“早點回家吧,晚上冷。”
云回動聲色打量他,沒動。
林玖道:“我帶兩把。”
說完把手里的傘又往前遞遞。
云回站直身形,總算接過。他喜歡在潮濕的環境里待,只想趕緊回家,聽見林玖說帶兩把傘,抿唇道:“明天還你。”
林玖嗯一聲:“行。”
一把黑傘在雨幕中撐開,唰的彈開無數細小的雨珠。云回朝路對走去,心里還是想欠林玖的人情,以至于渾身上下覺得怪異。
他走到馬路對,坐上車,看手中的傘,心想早還早事。料想林玖應該還沒走,調轉方向把車開到公司門口,誰曾想卻看見這樣一幕。
林玖其實沒帶兩把傘。
哪個正常人單獨出門會帶兩把傘的。
林玖雖是顆球,但也至于腦秀逗到這種地步。他站在走廊下,看眼傾盆而下的雨,怕淋壞手機。脫下外套抖開裹住手機,后走進雨幕中。
他的車遠,但渾身依舊被淋個濕透。坐上車立刻駛向家中。沒注意到一輛黑色的跑車就靜靜停在后遠處。
雨刮器知疲倦的工作,將被雨水模糊的擋風玻璃一遍又一遍擦拭干凈。但它阻止連綿絕的雨水,哪怕再用,也擋住那一遍又一遍的模糊。
暖氣靜靜的開。
云回睨林玖遠去的座駕,又看向手中濕漉漉的雨傘,最后略些煩躁的扔到副駕駛。
他緩緩吐出一口氣:“……”
心情就像今天的天氣一樣,陰雨連綿。只要想起某個人,就控制住的煩躁焦慮起來。云回是一個愛恨分明的人,愛就是愛,恨就是恨,從混淆,于是他討厭極現在……
上下,進退兩難的感覺。
云回驅車回到家中。
晚上睡覺的時候,大雨漸漸的停歇。他洗完澡從浴室出來,擦拭濕漉漉的黑發,細小的水珠順淌過精壯的腰身,最后隱沒見。肌肉線條流暢,同叢林中蓄勢待發的獵豹。
云回慢慢走至落地窗前,結果發現雨停。他看眼時間,剛好四個小時。
與同時,林玖坐在另外一間客房里,在多樂的隔空監督下,開始用他剛剛解封的大號進行直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