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海島，吉村民宿。
是夜，木屐聲響起。
渡邊太介在二樓的房間里看著電視上關于HK68539的打撈進度，屏幕上面還有藍底白字的訃告在滾動。
這是渡邊太介這幾天以來，第一次清醒的度過完整一天。
電視上的打撈進度正在如火如荼的進行，各種打撈方案被轉播的極為緊張，而試探性的打撈工作，一刻也沒有停過。
渡邊太介自嘲一笑，誰說當局者迷旁觀者清了，自己就是當局者，屏幕上的那些人，哪些是真的在想辦法，哪些是在假裝緊張，被表現的淋漓盡致。
打撈是肯定打撈不起來了，就看當局什么時候放棄了。
木屐聲停止，開門再關門。
“方先生，辛苦了。”渡邊太介欠身說道。
“嗯，先吃飯吧。”方林海將餐盤放好，笑著說道。
安靜的進餐時間被一陣風鈴聲打斷。
夜色已深，吉村民宿又來了不速之客。
方林海的笑容凝固，渡邊太介剛抬頭，一個手刀，脖頸一痛，身子軟軟的載倒在地。
“哎，睡醒了再吃吧。”方林海嘆了一口氣。
北海島的雪吸引和國的游客，但是卻不包括路釧市，平時民宿的生意并不好。
自從渡邊太介來了之后，自己這小民宿也就掛了歇業的牌子。
但是現在卻比以往更加的熱鬧了。
木屐聲中，吉村民宿的房門被打開，北海島的寒風呼呼的卷進屋子。
方林海一副平常見客的微笑，但是看到來人之后，方林海笑容停滯，顯然這個人是他萬萬沒有想到的。
“怎么？吉村先生不歡迎我嗎？”門外，輕柔的聲音響起，叫的是吉村先生，語言卻不是日語。
“歡迎歡迎。”方林海忙不迭的把門外一身黑色風衣的女子迎了進來，房門關上，將北海島的寒風阻隔在外。
女子進門之后，隨意的轉了一圈，回過頭：“好久不見。”
“好久不見。”方林海訕訕一笑。
“沒了？”女子雙手插在風衣口袋，臉上有一絲不悅。
“額，你還好嗎？”方林海尷尬一笑說道。
“托您的福，龍盾局海外信息組的組長，方，林，海。”女人一字一句的說道。
“額……”一時間，方林海尷尬的站在原地，不知道說什么好：“我……”
“不用解釋，我都懂。”女子輕步移到方林海的身前，目光在方林海的臉上仔細的打量，像是在尋找舊日的痕跡，但是只找到不該屬于他這個年紀的淺淺皺紋。
“你瘦了，也老了。”女子輕輕的說道。
“你還是那么漂亮。”方林海看著這張曾在午夜夢回時，不止一次想起的臉，眼神中閃過一絲溫柔。
司晨。
龍盾局行動組，第四小隊的隊長，在鳳凰到達和國的第三個夜晚到來。
“鳳凰怎么樣了？”司晨打量了好大一番之后，說道。
“不知道，鳳凰在進入和國之后，并沒有驚動任何人，只有林莞兒在跟他單線聯系。”方林海說道。
“設備還能用嗎？”司晨說道。
“能用。”方林海說道。
“嗯，沒有別的目的，專程過來看看你，順便問問你設備還能用的話，怎么就舍不得給我發個信息。”
“以前我不管，后來我進了龍盾局，你不可能不知道。”司晨看著方林海的眼睛。
“對不……”方林海輕聲道歉
司晨一臉不耐煩的打斷方林海的道歉：“你不用跟我道歉，我又不是你什么人。”
“晨晨，我……”方林海想要解釋。
司晨食指按在方林海的嘴唇之上：“真的不用解釋，我都懂，但我就是怨你！”
說完，司晨低頭離開。
方林海轉身拉住司晨的手，司晨身形一滯，扭過頭的時候，已經是淚眼婆娑。
嘴不是只能用來道歉，還能……
但是，司晨沒有等來她想要的東西，方林海就只是拉著司晨的手不說話。
眼中百感交集。
“你還是老樣子，就不能說句……”
“晨晨，我不能。”
“知道了，我明天就要去賀佐，不知道能不能再來看你，你自己照顧好自己。”
“晨晨……”
“不要說話，如果真的想說，我在深市等你，你知道我在哪里。”
奮力掙開方林海的手，司晨打開房門，正要走進風雪，卻被一個溫暖的懷抱從背后將司晨抱住。
良久之后，分開。
司晨的脖頸上多了一條厚厚的圍巾。
“再見。”
司晨走入風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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