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之文聽言，鍵盤上跳動的手指微微一滯，又緊按了幾下之后，將筆記本合好，鄭重的放在石柱前的架子上，轉身。
"那得看你現在是以什么身份在問我這個問題，韓同學？韓隊長？"
"還是異世界來的客人？"
林之文轉身微微一笑，還是那個清瘦的知識分子模樣，臉上也還是那副精致的無框眼鏡，笑容也還是和韓成記憶中的一樣，謙遜溫和，彬彬有禮。
但韓成卻覺得這個林之文是那樣的陌生。
"證據呢？"韓成淡淡的說道。
韓成十分篤定嚴順絕對不可能將自己穿越者的身份告訴林之文，哪怕他們兩個人的關系再好也不會。
不只是不會告訴林之文，韓成甚至知道嚴順都沒有把這件事告訴墨成歸，因為墨成歸對自己諄諄教誨的樣子，就是完完全全把自己當成一個普通的高中生來看待。
所以，林之文已經變相的承認了他就是老板的事實，嚴順不會說，那林之文就是從自己在和國的所有表現中得出來的結論。
畢竟日語，滑雪，駕駛車輛，這些都不應該出現在這一世的韓成身上。
至此，韓成內心最后的一絲疑惑也已經完全解開。
但是沒用的，自己穿越者的身份，只要自己不承認，誰也沒有辦法證明這一點，自己的檔案已經完全封存，同時也是龍盾局保密條令中極高的存在，這一點從成為龍盾局十三小隊隊長的那一刻，嚴順就明明白白的告訴自己了，只不過當時的自己，還沒有領會嚴順的意思罷了。
林之文微微一笑，沒有回答韓成的問題，而是問出了同樣的問題："證據呢？"
"我沒有辦法證明你是異世界的來客，或者說現在的科技手段無法證明這一點，無論是指紋，骨骼，血液還是dna，你都是這個世界的韓成，但是你又怎么證明我是老板呢？"
"你覺得我這個發型怎么樣？"韓成一指自己碩大的爆炸頭，淡淡的問道。
"噗嗤，"林之文像是想起了什么好笑的事情，忍不住笑出聲音，但還是如實的回答道："不錯，挺適合你的。"
韓成眼皮頓時耷拉下來，還說自己不是老板？
"我自從有了這個爆炸頭，每個人都忍不住的多看兩眼。"韓成長嘆一聲："唯獨你見了我兩次，都始終沒有任何表示。"
"第一次我還能勉強理解你當時太關心嚴順的傷勢，而忽略了我的爆炸頭，但是第二次你從病房出來，明明知道嚴順無恙，但還是對我的爆炸頭沒有任何表示。"
"那我猜……你肯定在什么地方，見過我爆炸頭的樣子了。"
"但……見過我爆炸頭樣子的人，只有已經'自殺'的老板。"
"……你笑夠了沒有？！！！"
"噗！"林之文努力忍住，但真的挺難的。
其他人只是見過韓成的爆炸頭，就舍不得挪開視線，但自己可是真正見證了韓成的爆炸頭是怎么來的。
Ｘ21炸膛之后，韓成頂著爆炸頭，一臉黢黑，嘴里吐著白煙的樣子……真的很好笑！
"對不起，"林之文強忍著笑意道歉："但僅僅憑一個爆炸頭，會不會有點太武斷了？"
"武斷嗎？"
"叛國者，老板！"
韓成語氣冰冷，幾個字一出，林之文臉上的笑意瞬間收斂，仿佛是韓成觸動了他最敏感的地方。
"你最好解釋清楚這幾個字，不然，我再喜歡你，也會殺了你的。"
韓成抬頭，眼睛一瞇，天空之上，不知什么時候，驕陽不再，厚厚的云層遮擋之下，大雪，將下。
"我自從洛城之后，就特么一直想不明白一個問題！"
"龍盾局的基地就建在十二石柱之下，手里有嚴順這個異能時代中的第一個覺醒者，還有一眾各個科研領域的頂尖者參與進來。"
"不缺錢，不缺人，不缺資源，還有你這個親自奠定了異能體系研究理論基礎的副組長在，都沒有研發出覺醒藥劑。"
"老板……他憑什么？！"
韓成一口氣將自己的話說出，墨成歸說得對，有些真相從一開始就赤裸裸的擺在所有人的面前，但就是讓所有人都看不見！
"你知道研發覺醒藥劑需要什么嗎？"林之文語氣也變得冰冷。
"我特么知道！"
"滅絕人性的人體實驗。"
"龍盾局和老板對異能研發的方向有偏差。"
"龍盾局主張研發基礎的異能設備來裝備各地的龍盾分局，建立異能理論體系，確定異能進化方向，而老板主張用藥劑刺激普通人覺醒異能，刺激覺醒者透支異能，擴大覺醒者的個人武力值。"
"這些，我特么都知道！"
"但是你特么告訴我！沒有基礎的異能理論體系，人體實驗怎么進行？！"
"一年不到的時間，覺醒藥劑，同化藥劑，服從藥劑，透支藥劑相繼研發出來。"
"沒有你的基礎異能理論體系，這些藥劑怎么研發得出來？！"
"就憑神風？"
"即便神風沒有覆滅，把它全部的異能研究都疊在一起，都趕不上你一頁報告吧？！"
"你還敢跟我說，你沒有叛國？"
"私自泄露我國核心科技，你林之文特么的死一百次都不夠！"
韓成指著林之文的鼻子罵街，林之文被韓成氣勢洶洶的樣子震懾，但隨之一笑："就這？"
韓成……
"我特么冤枉你了嗎？！"
"你懂什么叫叛國嗎？懂什么叫核心科技泄露嗎？"林之文認真的問道："核心科技泄漏，得有泄漏方和接收方兩方面組成，你倒是說說我泄漏給誰了？"
"你敢說三國的基地沒有你的異能體系理論基礎？！"
"沒有。"
"沒有你剩下的各種藥劑？！"
"沒有。"
"沒有你人體實驗的記錄？！"
"沒有。"
"暗月組那些……"
"死完了。"
……
韓成氣的渾身顫抖，憋了半天："你特么看看你那胡攪蠻纏的樣子！"
"我笑話你呢？一年時間連個覺醒藥劑都研發不成功！"
林之文一挑眉："誰跟你說，覺醒藥劑研發失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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