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綰綰竭力克制住心底的情緒,她緩緩轉身,看向角落里出來的男人。
不知道他在這里等了多久,筆挺的西裝已經有了一絲褶皺。
“你來干什么?”
分明已經極力隱忍,但顧綰綰的尾音還是帶上了一絲幾不可聞的顫聲。
出國六年,如今的紀景修,已經褪去了少年的青澀,這幾年的閱歷給他鍍上了一層成熟的光環,眉眼處卻依舊溫柔。
“我來找你,綰綰,跟我回家好嗎?”
紀景修看著她,眼底帶著溫潤的憂傷。
一如十八歲的時候,他每次犯了錯,都是這樣看著她。
顧綰綰的心里沒來由的涌起一陣怒火。
“回家?我哪里有什么家,我的家早就在你六年前的沉默里變成廢墟了。”
在她冰冷的視線下,紀景修的臉一點點的白了下去,他喉嚨發緊,心更像是被針扎一般,密密麻麻的疼。
“綰綰,我知道你在怪我,那個時候是我沒有處理好,導致你受了傷害,但是我現在已經有了保護你的能力,你怎么怪我都行,別不要我好嗎?”
紀景修的聲音全是壓抑,他近乎哀求地看著顧綰綰,“這六年來,我無時無刻不再想你。”
“是你先不要我的,大哥。”
顧綰綰已經平復下來,她平靜的看著紀景修,一字一句,再次重復:“是你先不要我的,大,哥。”
紀景修被這兩聲大哥刺的后退了一步。
從前顧綰綰從來不叫他大哥,無論是他的父親還是她的母親要求,她也不愿意叫,每天跟在他身后,甜甜的叫著阿修。
現如今,這聲大哥,將兩人之間的距離,瞬間拉的十萬八千里遠。
也表明了她的態度。
“六年前你懦弱,你不敢反抗你的父親,從你留我一個人承受一切開始,我們之間就沒可能了,要是真有心,這六年你不會一次都沒有聯系我。”
“大哥,聽說你最近已經在相親了,那就別來糾纏我,我們之間不可能了,這是不倫。”
顧綰綰看著紀景修蒼白的臉,忽然輕笑一聲:“痛嗎?大哥,遲來的深情,比草還輕賤。”
她說的每一句話,紀景修的心里防線就崩潰一分。
直到——
紀景修猛地上前,想要將顧綰綰攬進懷里。
只是手還沒觸碰到顧綰綰的裙擺,一道高大的身影隔開了他。
陸季野擋在顧綰綰的面前。
沒想到陸季野居然會跟過來,想到他和紀景修的關系從前還不錯,顧綰綰心思一轉,撲進了他的懷里。
“阿野,你怎么才來。”她撒嬌,聲音甜膩,而后挑眉看向紀景修,“如你所見,我睡了你的好兄弟,現在,我是他的女人。”
一瞬間,紀景修垂在身側的手倏地捏成了拳。
“別胡鬧,綰綰。”
“胡鬧?大哥,有你在十八歲那年說愛我更胡鬧嗎?”
顧綰綰靠在陸季野的懷里,笑瞇瞇的看著面前滿臉痛楚的男人。
“我不信!”紀景修看向陸季野,眼神沉痛,“綰綰不懂事,陸總就別陪她胡鬧了。”
聞言,陸季野挑眉。
他甚至沒說一句話,只捏著顧綰綰的下巴,當著紀景修的面,直直的親了下去。
一個吻,勝過千言萬語。
顧綰綰也伸手,攀附上了陸季野寬厚的肩膀,迎合著他的吻。
這個吻很短暫,僅僅幾秒,可在紀景修這里,仿佛過去了很久。
陸季野抱著微微喘氣的顧綰綰,聲音波瀾不驚:“紀總還不走嗎?想要留下來看著我們恩愛?”
顧綰綰重新摸出鑰匙打開門,拉著陸季野進去,沒看紀景修一眼:“別管他,進來。”
說完,大門在紀景修面前重重關上。
“啊!”
才關上門,顧綰綰驚呼一聲,整個人被陸季野抱起來,抵在門上,灼熱的吻鋪天蓋地的落下來,順著她的眉眼,精準的捕捉到唇。
這個吻來的又急又切,在顧綰綰幾乎不能呼吸的時候,陸季野放開了她。
兩人額頭抵著額頭,房間里沒有開燈,陸季野一雙黑如點漆的眸子卻涼的驚人。
“你想要的結果拿到了嗎?”
他嗓音低沉,聽不出來情緒,可顧綰綰從他那個粗暴的吻中,明顯感覺到了他的不爽。
顧綰綰不答反問,笑靨如花:“你吃醋了?”
她想要的結果當然拿到了。
無論是門外傳來的拳頭和墻壁的碰撞聲,還是倉促的腳步聲,都在印證。
只不過六年過去,在今晚紀景修說完那些話后,顧綰綰發現,好像自己早就已經不在乎了。
沒有人會停留在原地。
陸季野眸中閃過一絲不自然,他猛地用力,抱著顧綰綰,輕車熟路的來到臥室,將人扔在柔軟的大床上。
顧綰綰來不及反應,高大的身軀欺身而下,將她牢牢的桎梏在床笫之間。
他惡狠狠的掐著顧綰綰的雙頰,想要親她。
這次顧綰綰眼疾手快的用手捂住了嘴。
她瞪著陸季野:“先前我以為我們在談戀愛,所以我愿意,既然你說只是成年人之間的各取所需,玩玩而已的話,那你活兒太差了,我不要。”
當然,這句話是誆陸季野的,這男人體力好的驚人,每次都折騰她去了半條命。
但輸人不輸陣,狠話還是要放出去的。
許是一晚上被她說了兩次活差,陸季野的薄唇扯出一個清淺的弧度。
他溫熱的指腹摩挲著顧綰綰的細腰,隔著衣料傳來的溫度引起她一陣戰栗。
房間里的溫度仿佛也在一瞬間上升。
跟了他半年,顧綰綰太了解眼前這個男人了,他在不開心。
可這跟她有什么關系?陸季野不開心,她也不爽。
“活差?”
陸季野輕笑一聲,手順著她的腰肢往上,兩人的身體無比契合,顧綰綰的身體幾乎在一瞬間軟了下去,她喘息著按住他的手,堅持著理智道:“你不解釋清楚,就別想占我便宜!”
她的聲音沙啞,聽起來像是在勾引。
陸季野眸色發沉,手握著顧綰綰纖細的腰肢,啞聲開口:“解釋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