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顧綰綰絕世的容顏毫無任何波動。
她小心摩挲著手中玉鐲,上面已經有了些許劃痕,也失去了原有光澤,變得暗淡。
可卻讓她覺得溫暖。
片刻,顧綰綰抬眸凝視著眼前的女人,她生物學上的母親,眼神猶如一汪死寂的潭水,沒有一絲溫度。
良久,她噗嗤一笑,無所謂地攤了攤手,“說得好像,我多希望被你生下來一樣。”
如果可以,她寧愿自己未出生過。
“顧綰綰,你……”
徐凌云氣得渾身發抖,伸出手指指著顧綰綰半天說不出話來。
顧綰綰恍若未覺,眸色冰冷,“我說的不對嗎?你生下我有問過我的意見?或者說,有把我當成你的女兒來對待?”
字字句句,像是詰問,更像是不解。
徐凌云卻不覺得自己有什么錯,看著顧綰綰的眼神像是要吃人一般兇狠。
“我懷胎十月受盡折磨把你生下來,又養到這么大,如今居然跟我說這種話,真是個白眼狼,不孝女。”
“哦,我倒是寧愿,胎死腹中,從沒來過這世上。”顧綰綰把玩著手中的玉鐲,低垂著頭,語氣淡淡。
徐凌云聞言更是氣得七竅生煙,再不想看見顧綰綰一眼。
她語帶威脅:“我不管你怎么想,總之,記住我們的約定,既然鐲子給了你,以后不要再糾纏,破壞景修他們的感情。”
說罷,不等顧綰綰說什么,直接摔門而去。
“呵!”顧綰綰冷嗤了聲,覺得心里有種說不出的爽。
隨后她也不愿多待,徑直下樓。
好巧不巧的,剛下來,就聽見了熟悉而又惹人厭煩的聲音。
“綰綰,你要走了嗎?我送你吧。”
紀景修走到她身旁,一雙眼睛緊緊注視著她,眸色溫柔,仿佛在看什么稀世珍寶。
“就不勞煩大、哥了。”她早就不會為了這虛假而懦弱的溫柔而動容。
刻意強調的二字,讓紀景修的臉色白了又白,臉上掩飾不住的受傷。
“綰綰,我只是想……”話沒說完,就被顧綰綰直接打斷。
“算了吧,你除了想,還能做什么?人應該活的實際一點,不要做一些無畏的幻想。”
輕嘲的語氣,陌生而冰冷的眼神,都讓紀景修感到無所適從。
心臟像被人揪緊,喘不過氣來。
他想挽回,可顧綰綰此刻卻將他拒之千里,難道那么多年的情意,她就真的放下了嗎?
紀景修委實不甘心就這樣失去她。
顧綰綰才懶得管他,頭也不回地走出了紀家。
剛到門口,就與回來的紀弘霖碰了個正著。
在紀家的這些年雖說紀弘霖對她談不上多好,但也不算壞,起碼比她那個母親待她要好。
見面也不好當他是仇人,便禮貌性地打了個招呼。
“綰綰,我讓司機送你。”
紀弘霖點頭應下,神色淡淡,并不熱絡,但表面功夫還是要做下的。
“不用麻煩了紀叔叔,等會有人來接我。”顧綰綰婉言謝絕。
紀弘霖也沒再強求,本就是客套一下罷了。
終于走出紀家大門,強撐著的顧綰綰像漏氣的皮球,一下泄了氣,沮喪地站在原地沒有動彈。
無論她表現得多不在乎,心里終究還是忍不住會失落和委屈。
孤寂感將她包圍,心中迫切想宣泄些什么,卻又不知道怎么做。
掏出手機,打開通訊錄上下劃拉,最終撥通了陸季野的號碼。
嘟嘟兩聲后對方很快接聽,低沉磁性的嗓音悄無聲息撩撥心弦,“怎么了?”
男人的詢問像是觸碰到了某個開關,顧綰綰眼睛發澀,滿腹的委屈全部在這會涌上心頭。
“你能不能來接我?”
開口聲音不自覺有些喑啞,陸季野聽出些許端倪,與平時的她大相徑庭,更像是受了委屈沖他撒嬌尋求庇護的小孩。
十分乖巧,惹人憐愛。
陸季野喉嚨發緊,感覺像被貓兒撓了,酥酥麻麻的心尖癢癢,語氣也不自覺放柔:“你在哪?”
收到顧綰綰發過來的地址,陸季野干脆利落地披上外套提腳就走。
陳深上前勸阻:“陸總,您這是要出去?等會還有個重要會議……”
“會議取消。”
陸季野不為所動,沒有半分遲疑,掠過陳深,腳步加快直奔車庫。
陳深:……
不知道能讓他們陸總放下工作,如此急匆匆趕去的是個什么人。
紀家門前。
顧綰綰詫異地看著停靠在眼前的熟悉車輛,沒想到他會來得比想象中快。
而陸季野下車后視線不由看向了顧綰綰的臉,眉頭輕蹙,“誰打的?”
女人白皙無暇的小臉上此刻赫然印著一個醒目的巴掌印,刺眼極了。
他都舍不得動的人,卻被欺負成這樣,這無疑讓陸季野感到很不爽,煩躁地抵了抵后槽牙,釋放出低氣壓。
顧綰綰不語,不給男人反應,上前一步,踮起腳尖對準他的薄唇就重重吻了上去。
與其說是吻,不如說是毫無章法的啃咬,像是借此發泄某種情緒。
“嘶——”
陸季野被咬破了皮,墨色的眸子如X光在顧綰綰臉上巡視幾秒,顯然察覺出了她的情緒不對。
隱約猜到什么的他,眸色逐漸幽沉。
隨即反客為主,摟住女人不盈一握的纖腰,攻城略地。
高超的吻技很快讓顧綰綰繳械投降,身子發軟,站立不穩。
一吻結束,她止不住地喘息,小臉通紅,眼神迷離,青澀而嫵媚。
陸季野嘴角上揚,大手不安分地撫摸著女人的紅唇,嬌艷欲滴,勾人采擷。
“乖,回去慢慢玩。”安撫地揉了揉她的頭,但那眼神卻像是將她生吞活剝。
隔著衣裳,仍然能感受到男人滾燙的身軀,沙啞的聲音透露出欲求不滿。
顧綰綰挑了挑眉,發出一聲輕笑。
隨后便被惱羞成怒的陸季野塞進了車。
在不遠處目睹全程的紀景修緊緊盯著遠去的車輛,手緊握成拳,一步也不肯動。
“我怎么感覺你對你那個妹妹,很不一樣啊。”
身后冷不丁傳來女人若有所思的發問。
是那位白家的小姐。
紀景修不可控地心生厭煩,但依舊裝作若無其事解釋道:“你別胡思亂想,她只是妹妹而已。”
只是,妹妹嗎?
而這邊駕車回到公寓的二人。
一進門,陸季野便迫不及待地將顧綰綰摁在門框上,大掌熟練的在身上游走,性感的嗓音充滿誘-惑,“要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