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長的突然發難來的太過出乎意料，所有人都是一呆，就連曲春熙都沒想到。
因為怨怨明顯是不想傷害劉意的，而院長只是她的傀儡，怎么想應該也都不會對劉意出手。
可誰能想到，這都變成傀儡了，居然還能違背怨怨的指令，對劉意下手。
這誰能想到？
這得是多深的執念啊才能在都變的神智不清了，還記得要保護怨怨，保護福利院。
而那位怨怨，在誰也找不到她，拿她沒辦法的時候，又自己出現了。
就為了救劉意，為了救這個不認她了，說她是怪物的媽媽。
也是這個時候，曲春熙才看清了這位怨怨小朋友的樣子。
唐氏綜合癥的小孩子，主要癥狀為特殊面容，如眼間距寬，鼻梁低平，耳位低，舌外伸等，智力運動發育落后。
而這位怨怨小朋友，無疑是典型的唐綜小孩。
她看上去真的很嚇人，眼睛很小，距離也太遠，看上去有點像羊，鼻子又大又塌，舌頭還垂在外面，一眼望去，沖擊力很大。
劉意就被嚇的不輕，一把推開了這小孩，一臉的驚魂未定。
小孩被推開了也沒有掙扎，就像個破布娃娃一樣，隨意的滾到了地上，滾了一身的灰。
她的狀態也很奇怪，說是鬼吧又還有實體，能擋刀，但刀都刺入體了，又沒有流血，只是看起來顏色淡了。
很奇怪的樣子。
曲春熙還想再看看，觀察一下這到底是個什么物種，那個傀儡院長就先爆發了。
在看到怨怨受傷時，她枯黃僵硬的臉上，終于刷出了表情，她無神的眼睛慢慢睜大，漸漸恢復神智，然后在看到地上的小孩時，尖叫出聲：“啊啊啊，怨怨，怨怨！”
她一把丟開刀子，上前抱住滾在地上的小孩，動作很小心，就像是生怕弄疼了她。
明明那個小孩看起來那么恐怖，可她卻抱的那么小心。
兩個恐怖的人抱在一起，那種恐怖感就弱了很多。
劉意終于回過神了，咬牙對著那院長說：“你，你放開她，她會害死你的。”
明明都是一樣的恐怖，但劉意卻還是下意識的讓院長遠離怨怨，因為在她的心里，怨怨不是她的女兒，而是最恐怖的存在。
或者，正因為是她的女兒，而更恐懼。
說起來好笑，一直以來都是劉意對不起怨怨，怨怨剛剛甚至還救了劉意，替她擋了一刀，可劉意不但沒有感激，也沒有愧疚，還會下意識的把她當怪物。
因為自己的愧疚，所以變本加厲的傷害怨懟，真是可笑的行為。
不過，劉意不一直都是這樣的人嗎？
曲春熙一點也不意外，因為她早就習慣了劉意的這種行為。
但剛恢復一點理智的院長卻不行，她看到劉意本來就火大，誤傷了怨怨之后就更火大了，現在導致這一切的劉意居然還在恩將仇報，她當場就崩不住了。
“你在說什么啊！怨怨不是救了你嗎你為什么還要說她啊，你是不是有病啊，明明不喜歡怨怨，還非要贊助她，怨怨那么喜歡你，你又看都不愿意看她一眼，你是不是有病？”
她越說越氣，像是想起來之前劉意的行為，情緒也激動起來：“我就沒見過你這樣的人，贊助怨怨是好事，但怨怨喜歡你你又厭惡她，你知不知道你這樣最傷人了，你大可以不贊助我也不會讓怨怨餓死，可你偏偏要插手。”
“怨怨就是被你給害死的，被你給害成這樣的！都怪你！”院長叫的撕心裂肺，丑陋的小孩就躲在她的懷里，不敢看人。
怨怨從小就因為長相和癡呆不受人喜歡，沒有人在意她，也沒有人愿意多看她一眼，這么多年來，她孤單的長大，除了院長沒有人會多和她說一句話。
她的大腦沒辦法聽懂別人的很多話，但她卻知道劉意對她很好。
會給她送吃的，會看她，還不會罵她。
怨怨看不懂她復雜厭惡的目光，只知道她是除了院長以外，唯一一個不罵她，會注意到她的人。
她喜歡劉意。
可惜劉意從來不和她交流。
一直到她死，劉意也沒有和她說過一句話。
但即使她死了，也會保護劉意。
她的智商停在了兩歲，她不知道那么多善惡好壞，也不知道劉意說的怪物是什么意思，她只知道喜歡劉意，要保護劉意。
所以那些人和她說水里有劉意的時候，她想都沒想就跳了下去。
水很冷，嗆的她無法呼吸。
很難受，很痛苦。
可她還是努力的睜開眼睛，想找劉意。
但一直到她死，都沒能再看到劉意一眼。
“怨怨那么喜歡你，因為聽說你要來福利院，天天守在門口等你，要不是你說了來又不來，她也不會被人騙的掉下河！”
“都怪你……嗚，我的怨怨……”院長抱著怨怨嚎啕大哭，劉意被她說的整個人都呆了。
“這……這和我有什么關系！”劉意只知道怨怨出事了，但不知道到底出什么事了，因為她根本沒在意，也沒有問。
還是昨天來到這里之后她才知道，怨怨已經死了。
這個便宜女兒來的突然，走的也突然，她也沒有多少舍不得，只是覺得有點意外。
可是現在這個人不人鬼不鬼的院長居然說是因為她怨怨才死的。
這跟她有什么關系。
“嘖，一出好戲。”曲春熙雙手抱臂，沒什么感情的夸贊，轉頭問閥蔡：“你怎么看？”
閥蔡成神的時間還不長，心腸還沒有磨硬，見狀有些不忍，說：“看上去有點慘。”
“是有點。”曲春熙點頭認同，然后對劉意說：“時間不等人啊，劉小姐，我們先走？還是說你要先跟你的女兒敘敘舊？”
“說了這不是我女兒！”劉意情緒也有些上頭，聽到曲春熙的話，控制不住的轉頭一聲吼：“我沒有這樣的女兒！她就是個怪物！”
“我要把這里燒了，對，燒了！全燒了！只要把這里都燒了，就什么事情都沒有了。”
劉意狀若瘋癲，從地上撿起了打火機，不管不顧的就要去點燃草木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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