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卡萊特有沒有什么異常表現？”
簡強忍著對不講武德瘋狂內卷的貝絲·柏蘭德的吐槽，非常專業的問道。
“她只說壓力很大。”
貝絲·柏蘭德有些不自在的說道：“既有自己的，也有丈夫的，所以約我一起去放松一下……”
說道這里，在簡異樣的目光中再也說不下去了。
她懂簡的眼神。
去女子會所做這種服務，既羞恥又痛苦。
在做的時候，聊起為什么做這個，她倒是坦白了前因后果，可還被工作量大增的女技師給狠狠的嘲諷了一句‘會不會不是工作累帶孩子累了，或者什么電視節目太多分散了精力，而是林深不知處’……這哪里是放松啊，只是她已經很久都沒有和丈夫行夫妻之禮了，所以哪怕羞恥痛苦，也強忍著去了，想著討好一下丈夫。
“她和丈夫的關系？”
簡眼神一動。
“不是你想的那樣。”
貝絲·柏蘭德趕緊解釋道：“他們夫妻關系很融洽，去那里做這個也是她拉我去的，說有助于促進夫妻感情。”
房子外。
羅斯滕科斯基警探頻頻看手表，對著查克吐槽道：“女人哈。”
在他看來，這種談話早應該結束的。
查克沒有反應。
他知道簡的心態，對此毫不意外。
羅斯滕科斯基警探看了一眼查克，幾番張嘴，見查克看見了也當沒看見，最終還是低聲道：“沃爾夫博士，我知道你見多識廣，我家伯妮12歲了，按說還小，不該擔心什么，但我察覺到她已經很久不長個子了，我的個子在這，我妻子雖然不高但也不算矮，可伯妮怎么好像不長個了……”
說道這里，一臉的長吁短嘆。
原本他哪里能想到這個？
卻是手下的那些混蛋們偶爾聊起平安鎮不平人時，背著他提過他的伯妮幾嘴，雖然克制，但透露出來的意思也很明顯了。
更讓他心煩的是，被這么提醒的他，這才注意到他家伯妮雖然依舊在長，但長得卻不是個子。
他的伯妮現在這個身高，在小孩子中倒不算矮，但相對于他的身高還是太矮，如果以后不再長個了，那簡直就不像是自己的女兒。
關鍵也不是他在伯妮這么小的時候就空擔心，而是有例子在那，他表妹家的女兒，都成年了，最后一次看見，那個子也就那樣。
“身高高矮有基因的顯性隱形遺傳。”
查克解釋道：“身高高的父母也有可能生出個子矮的子女，除了遺傳基因的影響，還有原發性生長障礙綜合癥、先天性代謝障礙、骨骼發育障礙、體質性的青春期發育障礙、內分泌……”
“停停停。”
羅斯滕科斯基警探聽的頭大無比，伸手打斷道：“就是說是正常的，是吧？”
“嗯。”
查克頷首：“在我看來正常，如果你有疑惑，可以咨詢專業的醫生。”
“好吧。”
羅斯滕科斯基警探苦笑的摸了摸脖頸的十字架，他也只能祈禱上帝讓他的伯妮多多長個子了。
兩人又等了許久，才見簡被貝絲·柏蘭德送出來，等簡上了車離開后，羅斯滕科斯基警探從后視鏡看了簡一眼：“怎么樣？”
“很坦誠。”
簡看著副駕駛座上查克的后腦勺，眼神有些奇怪的向羅斯滕科斯基警探介紹：“她也不清楚斯卡萊特販犢的細節，不過從她妹妹那里聽過幾耳朵。”
“看來還真是‘眾所周知’的事情啊。”
羅斯滕科斯基警探吐槽。
這一天，簡在查克他們的陪伴下，走訪了整個平安鎮，將牽扯到的主婦和男人們都聊了聊。
事實也的確如此，該知道的人都知道斯卡萊特販犢的事情，只不過和那些正經犢犯不同，斯卡萊特屬于小打小鬧，主要從隔壁鎮上進一些被偷竊的處方藥，止痛藥、鎮定劑、減肥膠囊這些當成軟犢品來賣。
這些藥品，醫生們本來就隨便開，很多人都因此不知不覺間染上犢癮，再加上出場商家特意大力宣傳過，如何將這些正經藥品稍加改動就能變成犢品，因此這些都是美劇世界里的硬通貨。
藥效比不上那些硬犢品，但來路多、不易發現、更容易在心理層面自欺欺人的被接受，算是斯卡萊特這樣的新手入門的最佳選擇。
入夜。
“今天就到這里吧。”
羅斯滕科斯基警探笑道：“去隔壁鎮上抓捕和斯卡萊特交易的犢犯今晚才能有結果，明天我們再去審，現在去我家共進晚餐吧？”
“好。”
簡見查克沒有意見，笑著答應，下了車，走向查克的車。
早上，查克開車載著簡先到的鎮上警局和羅斯滕科斯基警探匯合，將車停在警局，然后跟著羅斯滕科斯基的車跑了一天。
“沃爾夫博士，這我就要說你了。”
羅斯滕科斯基警探看著查克他們下車走向停在警局外面的車，忍不住走過來站在車前，吐槽道：“為什么不買咱們自己的車，馬力強勁造型肌肉，多好啊，買這種脆皮車干什么？”
簡不太懂車，不過也認識豐田凱美瑞的標識，隨著市場大環境不好，油價又上漲，這種小排量省油的日系車被越來越多的美國家庭所接受，越來越常見了。
“省油。”
查克言簡意賅。
羅斯滕科斯基警探覺得這話有點不對勁，畢竟在羅斯滕科斯基警探眼中，查克這種千萬富翁不可能缺這點油。
至于簡，是看見過山腰別墅的車庫里各種各樣的車，各國的都有，所以倒不奇怪今天查克開著一輛豐田凱美瑞出來。
羅斯滕科斯基警探也只是吐槽了一句，見查克這么說了，也只能搖著頭走回自己的大福特SUV，按了按喇叭，招呼查克他們跟上，率先往自己家開去。
兩輛車一前一后的在一個獨棟前停下，敲門聲中，一個中年白人婦人過來開門，滿臉微笑的看著查克：“沃爾夫博士，你來了！”
然后看著簡不說話了，只是笑。
“這是簡·班納，沃爾夫博士的偵探助理。”
羅斯滕科斯基警探習慣了自家妻子的不善言辭，作為家里‘話多’的那個，主動承擔起介紹任務。
正在門口寒暄之際，一道道嘈雜的聲音響起，一群神獸涌來。
“查克！”
“查克！”
“查克！”
卻見四男一女五個小孩子嬌聲喊著，圍了上來。
簡頓時忍俊不禁的看著查克被這群孩子給拉扯拖拽，仔細打量這群孩子，發現大小都很平均，幾乎都差了兩歲左右，又仔細去看那個女孩子，也還很小，只有六七歲的樣子，應該不是她想見的那個伯妮。
“別鬧！”
羅斯滕科斯基警探知道查克的性子，趕緊出聲阻止自家孩子的拉扯圍繞，擔心查克要么現在就扭頭離開，要么以后再也不上門了。
只可惜，五個孩子根本不怕他，理也不理他的吩咐。
“孩子們，別鬧你查克哥哥。”
羅斯滕科斯基太太滿臉微笑的說道。
五個孩子依舊沒有反應，依舊糾纏面無表情的查克。
“別鬧！”
就在這時，一道清脆的童音響起。
五個孩子立刻齊刷刷的看向了一個方向，就見樓上走下來一個身穿教會學校制服，戴著眼鏡的金發少女，盯著五個孩子，一字一頓的說道：“我說過什么？”
“別鬧查克。”
五個孩子異口同聲的叫道，也立刻松開了拉扯查克的手。
“可是……”
五個孩子中唯一的女孩噘著嘴有些不滿的想要說些什么，直接被金發少女給打斷，聲調有些尖銳的伸手指著沙發：“我數到三，乖乖坐好，1！”
剛數了1，四個男孩已經齊刷刷的跑到了沙發上坐好，而唯一的小女孩磨磨蹭蹭的也過去了，根本不用金發少女數到2。
“沃爾夫博士。”
等到五個孩子安穩坐好，金發少女轉過頭來，有些羞澀，童音柔弱的喚了一聲。
“……這位一定就是伯妮了。”
簡看著稚嫩童音下對弟弟妹妹的威懾力，前一秒威嚴后一秒卻又柔弱羞澀，不協調反差感絲毫不弱于寬松教會學校制服下難掩的霸道，頓時感嘆出聲。
怪不得那些巡警明知是上級警探家的孩子，也忍不住八卦幾句，更怪不得小小年紀就能替母親分擔家務，管理弟弟妹妹和一眾日托班的孩子們。
百聞不如一見，見面更勝聞名。
好一個平安鎮！
不管有意無意，查克選的好地方！
果然不同凡響！
“對。”
羅斯滕科斯基警探立刻驕傲的介紹：“這就是我的大女兒伯納黛特·瑪麗安·羅斯滕科斯基，伯妮，這是沃爾夫博士的偵探助理簡·班納，一名現任的FBI。”
“很高興見到你，班納探員。”
伯納黛特特摸了摸眼鏡，靦腆的對簡笑了笑。
“叫我簡就行。”
簡看了查克一眼，對著伯納黛特笑道：“我也很高興見到你啊，你可真厲害，弟弟妹妹都這么聽你的話。”
“我也沒辦法。”
伯納黛特臉上露出了一絲小苦惱：“他們太吵了，爸爸媽媽管不過來，如果我不強勢一點，他們根本不聽的。”
“理解。”
簡看著靦腆柔弱的伯納黛特輕柔說起自己那么強烈反差的根源，只覺得很好笑。
“聽羅斯滕科斯基警探說，你在圣·瑪麗恩教會學校走讀上學？感覺怎么樣？”
“不太好。”
伯納黛特看向了廚房里忙碌的媽媽，對著這時看過來的媽媽露出了甜美的笑容，嘴里卻輕聲說道：“那里面規矩大。”
“親愛的，如果你受到欺負一定要和爸爸說，你知道爸爸會保護你的，是吧？”
羅斯滕科斯基警探立刻說道。
“我知道的，爸爸。”
伯納黛特對著爸爸甜甜一笑，等到爸爸高興的起身去拿啤酒去時，對著簡說道：“其實就是一些學校里的小苦惱，你應該知道吧？”
說道這里，她看向查克：“連沃爾夫博士學生時代都經歷過呢，我爸爸就算是警探，也無法避免的。”
“是嘛。”
簡的關注點不同，瞄了查克一眼：“他和你說過這些？”
“報紙雜志上有說過。”
伯納黛特羞澀的低了頭。
“……”
簡嘴角一抽，此時此刻，不知道為什么，她不知道該希望是查克告訴伯納黛特，還是羞澀的大女孩悄悄關注收起查克的一切信息，比她知道的還多還全。
“以你的性格和能力，其實靠自己完全可以的吧？”
簡忍不住鼓勵道：“看看你管理弟弟妹妹就知道了。”
“不一樣的呢。”
伯納黛特柔聲道：“弟弟妹妹都是自家人，而外面的人不是，很多時候態度是沒用的，全看誰能壓服誰。”
“我知道。”
簡驚訝道：“但我覺得你可以壓服別人！”
實在是剛才出場時的那一幕給她太多的震驚了，她真心覺得這樣的大女孩，在同齡人中應該只有她欺負別人沒有別人欺負她的。
“或許吧。”
伯納黛特想了想，搖頭道：“但是我并不想給別人太強勢的感覺。”
“為什么？”
簡不解：“做自己不是很好嘛。”
“沃爾夫博士應該知道。”
伯納黛特快速瞥了查克一眼：“他們都說我和我表姐很像，她強勢毒舌，遇到任何挫折都努力懟回去，但是遭遇的事情非常非常糟糕，我并不想變成另外一個她，所以我很乖……”
還有一句沒有說出來，簡卻意會到了，那就是：“我很乖，最起碼外表看起來很乖。”
“她沒事吧？”
簡皺眉。
“我已經很久沒見過她了，也只是聽過一些傳聞。”
伯納黛特搖頭：“她比我厲害的是，她很陽光開朗，不管遭遇什么挫折，都能戲謔自嘲，一笑了之，好似沒有任何事情能夠打倒她一樣。”
“你很厲害，你表姐也很厲害，怪不得他們都說你們很像。”
簡看了一眼曲線已經后起之秀的伯納黛特，感嘆道：“如今見了你，聽你說起你表姐，我越發明白了。”
伯納黛特注意到了簡的目光流連之處，低頭埋首的小臉微微紅了，明白這個大姐姐顯然也知道別人口中她和表姐很像的最重要的特征了。
一場晚宴很是安靜。
查克不用說，一向如此。
而羅斯滕科斯基太太也是言簡意賅，動輒一個字就回答了所有問題，簡嘗試了幾次搭話，然后就果斷放棄了。
一如后世東方聊天群里，你吧嗒吧嗒編輯了一大堆內容發過去，總是一個笑臉回過來就沒有了然后。
其他孩子們倒是想唧唧咋咋，但在大姐大眼神鎮壓下，一個個也只敢默默吃東西。
伯納黛特總是一臉羞澀，不時用余光去瞥某人，搞得簡無語至極，最后索性也放棄了和羅斯滕科斯基警探的交流，默默吃起東西了。
一場聚餐就在這種怪異的氛圍中結束。
回去的路上。
簡欲言又止。
查克平靜的開著豐田凱美瑞，進了山腰別墅，也沒等到簡說出自己想說的話。
“洗漱！”
查克言簡意賅的提出了訓練前的準備要求。
“知道了。”
簡一震，一咬牙進了客房洗漱間。
等到時間過長，查克過來查看之時，就聽到客房洗漱間傳來簡倒吸涼氣的叫疼聲。
“你這是做什么？”
查克皺眉的望著洗漱間的一地狼藉。
“卷！”
簡俏臉微微扭曲，卻眼神堅定道：“只要卷不死，就往死里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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