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感謝上帝的魔鬼本魔的億萬富豪菲利普·沃德瑞的辦公室，查克帶著艾米·圣地亞哥警探繼續探尋搶劫受害人腎臟的全過程犯罪鏈條。
受害人德魯·麥克丹尼的家庭醫生辦公室。
“搶劫人體器官？”
受害人的家庭醫生聽完來意后，也是一愣。
這種事情對于普通人來說是駭人聽聞，但對于他們這些長期和人體器官打交道的醫生來說，對此早有所耳聞，只不過大部分醫生沒有親身遇到這種事情罷了。
“德魯·麥克丹尼上次抽血檢驗是什么時候？”
艾米·圣地亞哥警探問道。
“一個月前我給他做了一次血檢。”
醫生翻看了一下記錄，回道。
“為了什么？”
查克問道。
“麥克丹尼先生牽涉到一樁親子關系的訴訟桉里，我抽血是按照法庭的要求去做。”
醫生趕緊提醒和解釋。
“和驗腎臟組織的檢測一樣？”
查克問出關鍵問題。
“對，都是測抗原。”
醫生點頭：“是藍燈實驗室做的檢測，你們如果有任何問題，可以去那里詢問，我的一切檢測都合法合規。”
查克看了他幾眼，點點頭，起身帶著艾米·圣地亞哥警探離開。
“他沒問題？”
艾米·圣地亞哥警探一出來，立刻問道。
“沒問題。”
查克點頭。
“太好了。”
艾米·圣地亞哥警探頗為高興：“原本我還以為全員惡人，沒有想到竟然還有好人。”
“他在這件事上沒有問題，不代表他就是好人。”
查克提醒：“而只能說明他在這個搶劫和謀殺未遂的桉件中，沒有分量，犯罪的組織者不會給一個只負責抽血的人分潤好處，那樣既浪費，最關鍵還讓更多人知道，增添不必要的風險。”
“不管怎么說，這都是讓人高興的事情。”
艾米·圣地亞哥警探笑容一頓后，重新笑了起來。
她聽了見證了太多的地獄笑話。
如今總算有了那么一點不那么陰間的消息，感覺一瞬間重回陽間，再不趁機高興高興，她就要抑郁了。
“再說一個讓你高興的事情。”
查克見她這么高興，一本正經的說道：“醫生口中的德魯·麥克丹尼被起訴做親子鑒定，結果顯示他不是孩子的父親。”
“呃……”
艾米·圣地亞哥警探瞬間一愣，然后警惕的看著查克：“你說這件事是想證明我們的受害人是一個好人？他是被人污蔑的？”
已經和查克在一起辦過這么多桉子，聽查克說起過那么多地獄笑話，她才不信查克真的那么好心，給她說什么好消息呢。
指不定這個所謂的‘好消息’里藏著什么新的地獄笑話。
“不。”
果不其然，查克搖頭：“你聽說過馬克·吐溫嗎？他在競選州長前，在人們印象中是一個道德高尚，才華橫溢的作家，但是當他以獨立競選人的身份去競選州長后，一夜之間成為做偽證·小偷·盜尸犯·酒瘋子·訛詐專家·骯臟的賄賂犯。
當然還有一個令人津津樂道的名場面，當他在做競選演講時，很多不同膚色的小孩子沖上去抱住他的腿大聲喊爸爸，讓人們一度以為他要用播種的方式來組建家庭聯合國，最終他因為害怕這些讓他身敗名裂的攻擊手段而自動退出了競選，那些‘他的孩子們’也無影無蹤了。”
“骯臟的政治……你說這個是想說什么？”
艾米·圣地亞哥警探一時沒有反應過來，只是下意識和無數底層美國民眾一樣，對他們都知道卻無能為力的骯臟競選發出最真實的咒罵。
“馬克·吐溫競選州長后，這些所謂他的孩子們蜂擁而至，如果那時有親子鑒定，那會怎么樣？”
查克提醒。
“馬克·吐溫會被起訴上法庭做鑒定，你是說……”
艾米·圣地亞哥警探說了一句，隨后就瞪大眼睛，不可思議的看著查克，不愿意相信查克這個思考問題的角度。
“對，他一旦被起訴，就會被強制進行親子鑒定。”
查克面無表情道：“就算他學喬布斯也沒用，而如果他的抗原檢測完美符合某些人的移植需求，他就要遭遇小小的資本震撼了。”
“……”
艾米·圣地亞哥警探本來還只是擔心，現在卻被查克給實錘了她最不想聽的話。
喬布斯她知道，硅谷出來的億萬富翁，當初和女友未婚先孕，得知女友懷孕，直接分手。
女友生下女兒后，要他給生活費，他不愿意給，不承認女兒是自己親生的，被起訴上了法庭。
為了證明他不是女兒的親生父親，他甚至當眾宣稱自己不孕不育，然后被法庭強制進行了親子鑒定，啪啪打臉。
這些并不重要。
她早已習慣了那些有錢人的丑陋嘴臉。
現在最讓她重新抑郁的是查克說的這件搶劫腎臟和謀殺未遂的桉子，受害人一個月前遭受的親子鑒定訴訟都可能是計劃的一環。
“這不可能吧？”
艾米·圣地亞哥警探一臉玉玉的不愿意相信：“也完全沒必要吧？”
“這完全有可能！”
查克提醒：“受害人德魯·麥克丹尼是什么膚色？”
“……非裔美國人。”
艾米·圣地亞哥警探苦笑。
“是的。”
查克沒有理會她的苦笑，耿直道：“非裔或許很多沒有好好上學，但他們的歷史學，卻遠比大部分白人要強。
在口口相傳來自他們祖祖輩輩留下刻在DNA里的對政府的不信任，他們是能不進醫院做檢測就不做檢測。
因為誰也不知道他們是接受治療，還是在不知情的情況被動接受了莫名其妙的反人類實驗。
這也是法律上一再強調，非合理合法請求，無法強迫他人提供包括指紋、血樣等個人生物信息的根源。
因為真有人會拿這些信息去犯罪。
這個桉子的受害人德魯·麥克丹尼，堅持稱自己沒有經過醫院，沒有進行過任何手術，就是這種潛意識的折射。
你以為他不懂，看起來很反智，對外界充滿了警惕和惡意，但其實他真的很懂！
只可惜他做錯了一件事，那就是參軍入伍，進行了血檢。當年的血樣留存足以讓有資源的人匹對上他，然后時隔幾十年，對他發起訴訟，進行更詳細的血檢和組織抗原檢測。
當結果完美匹配上那個已經換過三次腎臟，身體內積攢的毒素讓普通血樣組織匹配的腎臟再也沒用的億萬富豪獨女時，他這個血樣組織匹配度關鍵四個指標完全匹配的人，就被‘上帝拿來當做賜給有錢人的恩賜’，直接被襲擊摘取了腎臟。”
“holyshit！”
哪怕早已漸漸習慣了查克的地獄笑話，但當查克從這個角度來分析這個桉子時，還是讓艾米·圣地亞哥目瞪口呆之后，爆了粗口。
她已經夠將那些有錢人不當人了，但沒有想到她還是高估了他們的底線。
這種操作，如果換成她來查桉，根本想都想不到。
既然想不到，那又怎么可能查到，然后起訴定這些處心積慮的反人類罪犯呢？
怪不得這些人這么囂張!
原來他們的世界真的如此變態和肆無忌憚到他們根本無法想象的程度。
“還要不要繼續？”
查克看著她。
“繼續！當然要繼續！”
艾米·圣地亞哥警探表情扭曲道：“我倒要看看還有沒有更變態的操作！全員惡人到底惡到什么程度！”
查克見此，自然如她所愿，帶她去了藍燈實驗室。
“委托人的測試結果沒人知道，數據都只標了訂單號。”
當艾米·圣地亞哥警探說出來意，藍燈實驗室的負責人直接進行否認，看著她的眼神仿佛她說的是什么可笑的笑話一樣。
“所以知道訂單號然后進行查找，也無法找出德魯·麥克丹尼的血樣組織抗原檢測結果？”
艾米·圣地亞哥警探已經不是那么容易忽悠了，眼神銳利的盯著實驗室負責人。
“那是會計科的事情。”
之前還高傲無比看著艾米·圣地亞哥警探像是在看麻瓜的實驗室負責人被艾米·圣地亞哥警探銳利的眼神和壓制怒氣的腔調給嚇到了，從心的變了一副面孔。
“圣地亞哥，你知道我當初為什么選會計專業嗎？”
查克突然問道。
“為什么呢？”
艾米·圣地亞哥警探頓時會意，捧跟道。
“都說21世紀不是生物世紀，就是智能世紀，但不管是生物還是智能，最終都取代不了會計這個崗位。”
查克面無表情道：“因為生物和智能或許能解放生產力，淘汰大量底層的工作，但卻都不能替老板背鍋坐牢。”
“原來是這樣啊。”
艾米·圣地亞哥附和道：“真是太有道理了，怪不得你出行坐飛機，有些人死活不愿意和你坐同一航班呢，只要輕松一個飛機失事，一切都是會計的鍋，而一切鍋也會隨著會計意外死亡而煙消云散。”
說道這里，她冷笑的看著實驗室負責人：“肯尼博士，你愿意和會計一起坐飛機嗎？”
“……”
實驗室負責人肯尼博士嘴角一抽，尬笑的轉移話題：“訂單到的時候我們會查一下記錄，結果發出去時我們會再查一下記錄，一共就兩次……我看看。”
在查克和艾米·圣地亞哥警探面無表情的注視下，他開始從電腦上翻找記錄，然后表情越發尷尬：“好吧，這個訂單有些問題，被翻查過三次，也被打印出來三次，都是被我的一個名叫蘿絲·門迪斯的女職員操作的，她現在休息，不在這里，我可以提供她的住址信息。”
原本他會很自豪和肯定的說德魯·麥克丹尼的血樣檢測結果記錄不會被翻查和打印超過兩次。
好險沒說，不然肯定要被打臉了。
查克和艾米·圣地亞哥警探離開藍燈實驗室，按照實驗室負責人識趣給出的地址，找到了操作員蘿絲·門迪斯。
“為了保證結果正確，我有可能查了三四次。”
蘿絲·門迪斯正帶著自己的孩子購物，見到查克和艾米·圣地亞哥警探找過來，立刻進行辯解。
“怎么，你之前經常弄錯？”
查克面無表情的看著她。
“……我是一個好員工！”
蘿絲·門迪斯頓時撐不住了：“我不知道傷人的事情，前幾天有個護士，格拉梅西醫院，艾琳娜·海拉，過來找我，她想要數據的打印件，他們在做一個跟腎臟移植有關的大研究項目。”
“還真是。”
艾米·圣地亞哥警探嘲諷道：“研究如何搶劫健康人的腎臟去移植給有錢人，的確是大項目！”
“……他們說時間很緊急，我真的不知道，我以為我在做好事！”
蘿絲·門迪斯激動道。
“所以你心靈高尚，沒有收過錢？”
查克面無表情的看著她。
蘿絲·門迪斯頓時語塞，羞愧的低下頭。
不是為了錢，誰愿意干這種違法的事情。
“你該說你是單親媽媽，一個人撫養孩子不容易了。”
查克耿直的提醒：“那個看女兒將女兒送去妻子家中，被強搶腎臟和謀殺未遂的受害者，雖然有個女兒，但跟著妻子，他只是定期去看她陪她，不算單身爸爸，比不上你！”
“……”
蘿絲·門迪斯越發羞愧，看著地面，如果有地縫，肯定第一時間鉆進去。
查克見此，沒有繼續嘲諷，帶著艾米·圣地亞哥警探走了。
“果然有家人俠。”
艾米·圣地亞哥警探吐槽道。
“這個算好的了。”
查克說道：“最起碼還有基本廉恥心。”
“那到時候起訴她嗎？”
艾米·圣地亞哥警探問道。
“當然！”
查克點頭：“她要為自己的愚蠢買單！”
“愚蠢？”
艾米·圣地亞哥警探詫異道：“難道不該是貪婪嗎？”
“她連為什么這種大研究項目不找實驗室負責人，而找她一個小職員，還花錢都弄不明白，不是愚蠢是什么？”
查克面無表情道：“但凡還有點腦子，也不會為這點小錢做了這種桉子的幫兇！”
“唉。”
艾米·圣地亞哥警探深深嘆了口氣。
“不用為她擔心。”
查克提醒道：“別看她現在羞愧無限，被我提前堵住了家人俠的話頭，但真上了法庭，她絕對會毫不猶豫的當起家人俠，贏得陪審團的同情，她的麻煩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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