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班克，華納兄弟總部大樓。
托馬斯剛進入前廳，正想轉入電梯間。
迎面而來的一個人主動打招呼：“嗨，托馬斯。”
托馬斯停下腳步：“達里奧，好久不見。”
兩人是大學同學，叫達里奧的中年人略微打量托馬斯，說道：“我們也就一年多沒見，你變化有點大？”
托馬斯微微一愣：“有嗎？”
達里奧指了指他頭上：“額頭怎么開始禿了？”
托馬斯下意識摸了下額頭，以前能摸到頭發的地方，此刻已然光禿。
門口有同事喊，達里奧趕緊說道：“我先走了，有空出來喝酒。”
托馬斯點頭，進電梯間，搭乘電梯上樓。
出來電梯，他看了眼電梯間前端的鏡子，里面的人不止發際線后退，前額已經微禿。
托馬斯不屑一顧，自信的出電梯間，去丹尼爾的辦公室。
只要抱著馬丁這棵大樹，就算禿了又能怎么樣？就他現在的收入，還有行業內的地位，要找女朋友太簡單了。
托馬斯只是不想找而已。
敲門進了丹尼爾的辦公室，華納兄弟的高管也要對他客客氣氣，丹尼爾過來握手寒暄，問道：“你沒跟馬丁一起去紐約？”
托馬斯順著他的話說道：“我也想去紐約放個假，但馬丁負擔不起我的費用。”
丹尼爾一下就明白，這是上門催債的，說道：“通緝令的票房分成尚未結算完畢，要等一段時間。”
托馬斯笑著說道：“不是通緝令，是恐怖蠟像館、隔山有眼和牛仔褲的夏天。”
他說的是演員工會硬性規定的基礎協議線下分成，其中涉及到DVD、錄像帶和電視播放等方方面面。
華納兄弟作為制片人聯盟的一員，與演員工會簽了相關協議。
托馬斯說道：“很多演員都收到了上年度的分成，我想替馬丁問一下華納兄弟這邊的支付時間？”
不催的話，華納兄弟會故意拖很久。
這部分費用屬于推不掉的，工會盯得很緊，丹尼爾是三個項目的直接負責人，說道：“我問一問，應該快了。”
他當著托馬斯的面打了電話，又對托馬斯說道：“周末前到賬。”
“打擾了。”托馬斯隨即告辭離開。
演員的線下收入，同樣屬于經紀提成范圍。
因為馬丁去年一年的折騰，那三部影片不止院線票房收入不菲，線下仍然維持著相當的熱度，雖然基礎協議分成只有千分之幾，但僅僅DVD一項，三部片子相加就超過1億美元。
…………
紐約，大雪飄飛，寒風凜冽。
剛剛開拍的《永無止境》劇組，只能更改拍攝計劃，暫時取消所有街拍，轉入攝影棚拍攝。
搭建好的咖啡館中，隨著場記打板，又一場戲開拍。
男女主角坐在一起喝咖啡。
馬丁造型邋遢，身上衣服陳舊，留長的頭發泛著油光。
安妮斯頓穿著米色的職裝，透射出精明干練。
一個落魄的未成名作家，一個職場的時尚麗人，交流自然不會順暢。
“卡！”導演丹尼-博伊爾突然喊停，摘下耳麥進入片場，看向安妮斯頓，語氣較為委婉：“珍，有一個問題，你需要盡快解決。”
安妮斯頓很聰明，一聽就明白怎么回事：“讓我看起來不再像瑞秋？”
博伊爾點頭：“鏡頭拍攝的你，就像另一個瑞秋。”
安妮斯頓相當無奈，這是她在每一個電影劇組都會遇到的問題。
瑞秋讓她走得有多高，想要在其他角色上面擺脫瑞秋的影子就有多難。
博伊爾沒有多說，返回了導演位。
安妮斯頓轉而看向馬丁，馬丁已經拍攝了兩天，所飾演的角色身上，絲毫看不到通緝令和隔山有眼的影子，從人眼到鏡頭，怎么看都是一個落魄的窮光蛋。
她思考了一會，問道：“為什么你能演出一個角色從內到外的氣質，每個角色看到的都是一個全新的你？”
“跟我的經歷有關。”馬丁簡單說道：“因為我去年以前，就是個落魄的窮光蛋，根本不用找角色的感覺。”
安妮斯頓這輩子只當過演員，沒長時間做過其他工作。
馬丁想了想，說道：“個人見解，首先你自己要忘掉瑞秋，不要總想著擺脫瑞秋，或許會好一點。”
時時刻刻想要擺脫瑞秋，永遠都會記得瑞秋。
每個演員的情況不同，他沒法將自身的經歷套用在安妮斯頓身上。
安妮斯頓覺得有些道理，如果自己不忘記瑞秋，其他人永遠都不會忘掉瑞秋。
拍攝重新開始，仍然拍的斷斷續續。
大部分問題出在安妮斯頓身上，馬丁駕馭窮困的艾迪，還算輕松。
過了下午三點，劇組進入短暫的休息調整狀態。
安妮斯頓的椅子，就在馬丁邊上，她坐下接過助理遞來的吸管杯，對馬丁說道：“我入行十幾年，竟然被你這個入行三年的人壓制，太讓人沮喪了。”
馬丁有天賦是一方面，另一方面的經歷別人不可能復制，擺出一副自信樣：“這就是天賦。”
安妮斯頓無語，卻也承認，小奶狗天賦太好了，說道：“有顏有身材又有天賦，天生就該吃這碗飯。”
馬丁湊近一些，低聲說道：“飯指的是你嗎？”
安妮斯頓可是三十多歲的虎狼階段，用力挺起胸膛：“晚上回去，讓你吃到撐。”
布魯斯這時過來，看了眼安妮斯頓，由于不是保密的事，說道：“托馬斯打來電話，蠟像館、隔山有眼和牛仔褲三部影片的分成，經過演員工會之后，已經到了經紀公司那邊，很快就會轉過來。”
馬丁點點頭，沖安妮斯頓笑：“周末我們一起出去轉轉。”
安妮斯頓問道：“看樣子，有錢了？”
馬丁說道：“沒錢沒底氣啊。”
“你那點線下收入的分成，演員工會的基礎協議分成吧？”安妮斯頓像個知心大姐姐：“還是留著吧，周末我只想在房間待著。”
馬丁明白她的意思：“我奉陪。”他好奇問道：“老友記每年都有線下的后期分成吧？”
安妮斯頓的合同是公開式的，也就簡單說道：“我跟制片方簽過一份補充協議，每年能獲得老友記全渠道收入百分之二的分成，這幾年都比較穩定，不到3000萬美元的樣子。”
一經對比，馬丁即將到手的47萬美元簡直沒法看。
安妮斯頓故意問道：“想什么呢？”
馬丁嘆了口氣：“我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這話出乎安妮斯頓預料，馬丁明顯是個上進心非常強的演員。
不等她內心感慨結束，馬丁的話又冒了出來：“我必須積累足夠多的熱賣影片，不止拿基本片酬，以后還要爭取線下線上的分成，等我每年躺著都能實現3000萬美元的分成收入時，我就退休，過逍遙自在的生活。”
安妮斯頓卻有所考慮，尤其與馬丁的關系，別有意味的說道：“那你可要注意了，輕易不要結婚，結婚也要簽署完善的婚前協議。”
她似乎在提前馬丁，又像在提醒自己：“知道斯科塞斯為什么到今天仍然維持超高的拍片頻率嗎？因為他離過4次婚。”
馬丁很想說，富婆我們結婚吧！
但他知道，結婚也沒用。
安妮斯頓與皮特結婚時，就簽訂過婚前協議，所以離婚時干凈利落，毫不拖泥帶水。
雖然男人的終極目標都是找個億萬富婆躺平，但安妮斯頓不是合適的類型，馬丁反而主動讓她放心：“我最喜歡萊昂納多那樣的生活。”
安妮斯頓略微提起的心放回胸膛里，跟小奶狗快樂的玩耍，順帶讓朱莉難堪是一回事，結婚成家完全是另一回事。
小奶狗沒朝那方面想過，她就能放心的玩。
休息時間結束，馬丁和安妮斯頓又投入到拍攝當中。
周末，雪停了，天氣異常寒冷。
馬丁和安妮斯頓沒有出去逛的意思，躲在酒店里研究全人類最為關鍵的學術課題。
因為獲得了極大快樂。
安妮斯頓早已把朱莉和皮特之類爛人爛事的扔到腦后，只想享受襠下。
新的一周開始后，又有兩家劇組入駐了布魯克林制片廠。
一家是同屬于華納兄弟的《我是傳奇》劇組。
另一家則來了很多大牌明星。
拍攝間隙，馬丁也見過兩個劇組的人，前者演員還沒有過來，后者進場就迅速開拍。
布魯斯跟著馬丁出了攝影棚，說道：“我問過，新來的劇組叫《我不在那里》。”
馬丁隔遠看著一個有些熟悉的面孔，穿著大衣急匆匆的離開攝影棚，朝著停車場走去。
他仔細分辨了下，說道：“好像希斯-萊杰。”
布魯斯確認道：“是希斯-萊杰，我前段時間看過《斷背山》，不會認錯。”
馬丁下意識往前走一步，問道：“卡戴珊姐妹不香了？”
布魯斯送給馬丁一根中指：“我性別男，愛好女。”
馬丁說道：“我明白，喜歡大屁股姐妹嘛。”
遠處，希斯-萊杰轉進了停車場。
因為建筑物遮擋，馬丁看不到那邊了。
然后，他又看到克里斯蒂安-貝爾和凱特-布蘭切特在隔壁攝影棚門口出沒，不禁好奇：“《我不在那里》，什么片子？”
“鮑勃-迪倫的傳記電影。”安妮斯頓正好從攝影棚里出來，聽到馬丁的話，說道：“去年9月份，我去這個劇組參加過試鏡，里面有個反串角色，我面試時輸給了凱特-布蘭切特。”
“反串？你輸給她太正常了。”馬丁當然要站在安妮斯頓的立場上：“布蘭切特就是個長相怪異的男人婆。珍，你這么甜美漂亮，反串角色不合適。”
安妮斯頓沖馬丁甜甜的笑：“主要是剪掉長發，我無法接受。”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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