啞哥怔了怔，黑曜石般的兩只眼睛瞬間熱意蒸騰，灼熱滾燙地像是在細細打量一個包裝精美，期盼了許久的成年禮物似的。
那直勾勾的眼神更是想把李樂給看穿看透了一樣，把他此時此刻的樣子深深重重地烙印在心底保存。
“......哎......”
“......西......婦......”（媳婦）
啞哥嘴角上揚，目光肆意流轉了半天才用力地回應了一聲。
接著開心地抱緊李樂顛了起來，把臉埋進他的胸脯上止不住地咯咯笑著，一邊蹭一邊拱。
又勒著李樂的腰把他托舉得高高的，下巴抵在他的肚子上，仰著臉眼含水霧，難掩激動的深情望向著他。
李樂雙手扶在啞哥硬實的肩膀上，低著頭與他四目相對，也像是在欣賞一個不可多得珍稀少有，可遇而不可求的，只屬于他一個人的大寶貝似的。
“哥哥，要叫也只能我們倆在一起的時候叫。”
“等叔回來了你可就不能整天這樣粘著我了，更不能讓村里其他人看到我們倆這樣。”
“懂了嗎？還有，以后再親我用小點兒力，我脖子上的這幾塊紅印子都沒辦法給遮住。”
啞哥聽話地點點頭，咧開嘴笑著，烏黑的眼睛里亮晶晶的，是烏云退開露出的整片迷人的月夜，也是跨越天際緩緩流向的星河璨動。
“......小......樂......”
“......西......婦......”（媳婦）
李樂把手摸上啞哥的頭輕輕地揉了幾下，眼睫微顫地注視了一會兒，對著他甜甜地笑了。
“嗯，哥哥我聽到了。”
“我們躺下吧。”
啞哥舔了舔嘴唇，把李樂稍微松開了一些抱著不過沒撒開手，一只手臂撐在床上挪動了幾下，拽著被子往后仰躺了下去，正好還讓李樂趴覆在他的胸膛上。
一睡下去，啞哥就微微抬起頭把李樂往他跟前掐了掐，兩只手在李樂的后背和腰上來回揉搓著。
李樂把臉貼在他的胸膛上舒了一口氣，覺得甜滋滋的氣氛正濃，安靜地趴了一會兒，才轉頭看向眼睛睜得溜圓，嘴角勾著下不去笑的啞哥。
“哥哥，我算了一下，還有幾天河工隊就要回來了。”
“叔給我們買肉的票和錢還收在那里呢，到時候你提前一天帶我去鎮上把肉割回來。”
“我們包一頓白菜豬肉餡的餃子吃。”
啞哥點點頭，想起來李樂的那塊香皂也要用完了，這段時間又一直沒出院子，現在他的腿好了，去鎮上的時候就正好再給李樂買一塊。
“哥哥，那我們就睡覺吧，天不早了。”
“你把我放下去，我躺里面睡。”
啞哥伸著頭眼神示意要親一親他的嘴，李樂也沒躲開，笑了笑偏過頭湊了上去，由著啞哥滿足地啄了他好幾下。
剛要準備吹燈，啞哥跟想到了什么似的，掀開被子就坐了起來，烏黑的眼睛里冒著光地望著李樂，整個人開心的不得了。
李樂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但又怕情緒高亢的啞哥胡來，就警覺地把被子往胸口拉了拉，蓋到了下巴上。
“怎么了哥哥，坐起來干什么？”
啞哥斜過身子指了指堂屋門，在李樂奇怪的目光打量中快速下了床，晃蕩晃蕩地開了門跑了出去。
沒一會兒手里就拿著一個用塑料布包著的，有些上銹了的小鐵盒子回來了，站在床邊歪著頭，十分興奮地看著李樂，捧著小盒子朝著他伸過去了手臂。
“......小......樂......給......理......”（小樂給你）
李樂上下掃了一眼頭上粘了一縷蜘蛛網的啞哥，瞄了瞄他手里顯得臟兮兮灰撲撲的小盒子，捂著胸口的被子坐了起來。
“這是什么東西啊？哥哥。”
啞哥咧開嘴笑著，也不回答，對著李樂又伸了手，眼里滿是期待。
李樂往床邊挪了一些，在啞哥的注視下遲疑地接了過來，剝開塑料布湊到眼前看了看，又抬頭望了一眼站的筆直，沖他眨巴眼睛的啞哥。
用指甲摳著有點緊的蓋子費力地打開后，李樂直接被里面的東西給驚到了，不解地看著啞哥問了一句。
“錢？”
啞哥點點頭，舔了舔嘴唇有些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額頭。
“......給......西......婦......”（給媳婦）
這就是他從小到大，以及到牛棚干活以后省吃儉用，積攢下來的老婆本，不是很多，最初李樂來的那一晚，啞哥還害怕為了養他要搭進去一些。
現在別說是全搭進去了，只要李樂開心，要什么啞哥都會想辦法給弄來的。
李樂深深地望了一陣兒站在床邊，那樣俊朗帥氣，身強力壯，有一個非常過人之處，此時羞澀的卻仿若一個剛跟他見了一面，就喜歡上了的純情小男生似的啞哥。
合上了蓋子，對他笑得尤其好看和溫柔。
“哥哥，我不能要的。”
“這錢是你辛辛苦苦起早貪黑賺的，是有大用處的，你趕快收好。”
“再說了，這段時間我吃你的喝你的也不少了，怎么還能再問你要錢呢。”
啞哥揚著的嘴角微微地抖了一下，垂眼看了看李樂重新遞過來給他的盒子，有些急地搖了搖頭，連著往后退了好幾步。
“......要......”
“......小......樂......要......”
啞哥想著，李樂要是不收著他存的這個老婆本，他的心里一定是沒有辦法踏實下來的，他存的錢最大的用處已經有著落了。
就是給李樂，給這個讓他喜歡的不得了，已經完完全全占據了他的生活，讓他再也不想分開，恨不得天天抱在懷里親揉的小人兒了。
啞哥知道現在存的錢還不夠，他還得給李樂蓋大瓦房子呢，給李樂種吃不完的大山藥棍，細的一根他都不要。
李樂往前伸著手，看著頭搖得跟個撥浪鼓似的，滿臉失落和不情愿的啞哥，想再給他講一點點道理。
“哥哥，你真的不用拿錢給我，你看啊，我已經沒有親人了，除了這里我也沒有其他地方可以去了。”
“你就算不給錢給我，我也跑不了的，真的。”
“我現在人都是你的了，你還有什么不放心的，該做的你都和我做了。”
啞哥看得很認真，歪著頭仔細地想了想，還是皺著眉毛不樂意，兩只手背在身后就是不過去，總覺得李樂不同意收著他的錢，一切就有安定不下來的變數。
“......哥......哥......賞......給......”（哥哥想給）
“......小......樂......是......哥......哥......西......婦......”（小樂是哥哥媳婦）
“......要......小......樂......要......”
李樂看著啞哥，想著今晚要是不拿這個原本跟他一點關系都沒有的，啞哥為娶媳婦這個人生目標而積存下來的錢，他是不可能上床睡覺的了。
“哥哥，你沒穿衣服可別著涼了啊，冷，快點過來。”
啞哥噘著嘴搖頭，身子都跟著晃動了，李樂目光下移瞥了一眼他的腿間，忽然覺得這陰差陽錯的一趟，也是他平白無故地賺到了不是......咳咳......
“哥哥，那你說一遍你是我的什么啊？”
李樂裹著被子往后挪了一些，把啞哥的位置給空了出來，拍了拍床鋪笑瞇瞇地看著他。
啞哥咽了一口口水，烏黑的眼睛里熠動著亮光，挺直著后背端詳了一下李樂，想笑又不想讓李樂覺得他開心，就忍著哼唧了一句。
“......欄......人......”（男人）
李樂抿著嘴唇點了點頭，當著啞哥的面把盒子十分愛惜地給放到了床里頭，還俯身輕輕地拍了兩下。
轉過臉朝著啞哥溫柔甜蜜地笑了笑，偏了一下頭慢慢地躺了下去，伸手解開了胸口的兩粒扣子。
“哥哥，我的男人。”
“快來抱著你渾身凍得冰涼的媳婦睡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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