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這話倒是引起了龍王的興趣，“那你倒是說說，想拿什么來交易？”
龍王正襟危坐在王座之上，瞇著眼睛，意味深長地看著他。
“華鮫，本王提醒你。按理來說，現在你沒有任何與本王談判的資格。本王之所以還肯再見你，只是看在老醫生的份上。若非你們兩個曾經為摯友，本王甚至不會讓你踏入龍族一步。所以這話到底要怎么開口，你自己斟酌好。”
華鮫聽聞此言，目光沉重地看向不遠處的老醫生。
對于兩人這段的情誼，他始終都不敢再想起。
幾萬年前，二人皆屬海族，又師出同門。師承之后，曾經共同外出游歷，二人也曾共同經歷過生死。奈何他們始終分屬兩族，游歷結束之后，不得不回到自己的種族，為其效力。但他們曾經都許下過諾言，那就是一定不會用卑鄙的手段，對付對方的族群。
可是這一次，華鮫卻沒能履行自己的諾言，這是他對老朋友的愧疚。
如今兩人皆已老邁，面對昔日的摯友，也為了自己的種族，他不得不哀聲求情。
“血靈蟲之事，是我鯤族對不起龍族。但請你相信，這絕非我的本意，我沒能勸阻得了少主對龍族下手，更沒有及時提醒你們。若是你要怪，就把這一切都算在我的身上吧！但請各位放過鯤族的臣民，他們是無辜的……”
“無辜？！”龍族老醫生再也控制不住！“鯤族對血族下血靈蟲的時候，可曾想過龍族的臣民無辜？你若真存了這份慈悲之心，只將那血靈蟲下到我們的身上便是了，為何要直接下到龍族的海域？怎么？你鯤族的臣民是性命，我龍族的臣民就不是性命了？”
“還是說，你只是想慷他人之慨！你鯤族的慈悲是慈悲，我龍族就不配擁有著慈悲之心嗎？華鮫，你的慈悲也太雙標了吧！當初我龍族也幾近滅族，那時你為什么沒有跑過來告訴我們血靈蟲之事？現在鯤族眼看著就要承受不住了，血族又不搭理你們，所以你便想到了龍族。在你眼里，龍族就如此好欺負嗎？”
這一番話說的華鮫徹底沒了脾氣。
“遠蛟渡，我知道是我背叛了當初的諾言。但是我們鯤族的情況，你也應該是知道的。很多情況下，少主做的決定，我根本就更改不了。對龍族下藥的事情，我勸過他不知道多少次，可是我仍然沒有辦法影響最終的決定。如果換做是你，你也會做出與我同樣的選擇！”
遠蛟渡不敢置信地看著昔日的老友，最終默然搖了搖頭。
“鯤族使者，還是說說你的條件吧！我們龍王耐心有限，不會愿意聽我們在這里扯陳年舊事。”
龍王滿意地點了點頭：“本王可以給你三句話的機會。”
華鮫自然知道，這是他們在為難自己。他深吸一口氣！
“老朽此番前來，的確是想交換龍族自己研制出的血靈蟲解藥。”
龍王默默點頭，似乎早已經猜到，只淡淡說道：“第一句。”
華鮫的目光再次落到遠蛟渡的身上，許久閉上眼睛，像是在下一個極大的決定。
“作為交換，鯤族……易主！”
這四個字倒是把在座三人都嚇了一跳！
龍王一瞇雙眼：“鯤族易主？這是什么意思？”
華鮫將雙手一攤，無奈苦笑。
“就是字面意思。少主多行不義，如今鯤族的境況，都是拜他所賜。他一味想與血族聯盟，殊不知血族只是拿我們當做一把利劍。這件事情少主看不透，不代表我們這些老臣看不透。”
“老族長臨死之前，有遺言交代，若是少主不聽管束，我們自有易主的權利。只要能夠保全鯤族，這也不算是愧對了老族長。”
事已至此，龍王不由得感嘆鯤族老族長的先見之明。
十二萬年前的那場大戰當中，鯤族老族長因為傷重，在大戰結束之后不久，便不治身亡。自那之后，鯤族將一切事務都交給了老族長的兒子，既為當今少主。
誰知這少主卻是個扶不起來的，一味只知道尋歡作樂，日常事務都交代在幾個老臣的手中。這一像十二重天無事倒也罷了。但如今這種情況之下，他竟然選擇與血族聯手，也不相信自己的老臣。鯤族不滅，簡直是沒有道理……
龍王無奈地搖了搖頭。
“鯤族易不易主，這是你們內部的事情，與我龍族無關。不管怎么樣，鯤族對龍族動手。雖然你有心無力，但也沒有阻止，沒有提前告知。從本質上來說，我們兩族的對立已然產生，便不可能和解。”
“龍族的確有解藥，但是不能交給你。你有這功夫，還不如去血族試試看。來人，送客！”
華鮫還想再說些什么，但龍王卻沒有理他，起身徑自離開了寶座。
遠蛟渡望著昔日的老友，最終也只是長長地嘆了一口氣，深深地望了他一眼，然后收回目光，緊隨著龍王而去。
而就是這一眼，讓華鮫確定，兩個人一輩子的友誼，到今天為止算是徹底葬送了。
但這一切的禍根，早在他沒有能夠阻止得了鯤族對龍族下手那一刻，便已經注定了。
偌大的大殿當中，只剩下龍將軍一個人。
不得不說，為了鯤族，華鮫這一次來龍族，是存了必死的心思。這份氣節與忠誠，作為將軍他十分族中。
但尊重歸尊重，鯤族與靈族，早已是不死不休的血仇！
龍將軍收斂情緒，將手中的佩劍提了提。
“鯤族使者，請吧！”
華鮫的目光再次落到龍族大殿之上。
“請將軍務必轉告龍王，若得血靈蟲解藥，鯤族愿并入龍族！”
華鮫將一枚玲瓏剔透的令牌，雙手奉上！
龍將軍渾身一震！
“這是……鮫人令？！”
華鮫所在的鮫人一族，表面是鯤族的醫生，世代守護鯤族王室的身體健康。但幾乎沒有人知道，鯤族最大的兵權，也在鮫人一族手中。
有了這鮫人令，便可以調動鯤族的數萬大軍！
龍將軍臉色一變！
“你……你要把這個……給我們龍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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