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年前,衛家二房長子衛有成短短三天內就賭出去了幾百銀,那些銀子都是從哪來的,知縣大人可感興趣?”
“哪來的?”知縣眉毛一擰。
“兇徒,洛乘。”
他說下了四個字,整個大堂都安靜了。
幾乎所有人都難以相信。
對這個名字,年紀大點的人一點都不陌生,京城出來一個逃犯,大概在五年前跑到了泰陽鎮為非作歹。
所行之事幾乎是燒殺搶掠無惡不作。
當時人心惶惶,都害怕這個兇徒從哪竄出來了害人,可是沒想到沒多久,就傳出來人死了。
“這件事有何關聯?!”知縣眼睛瞪的像銅鈴。
顧棐南轉眸,冰冷的瞳色倒映著兩張蒼白的臉孔。
“我說的這件事,想必衛有成和張六花最為清楚。”
涉及到朝堂的兇徒,知縣整個人都緊張起來,當年這件事算是懸案,雖說不了了之,但是朝廷還是對這個結果并不滿意。
如今他要是能把真相找出來將功補過,豈不是完美!
“來人,刑法伺候!”
他一聲令下,只見楊碩已經把指頭夾拿了出來套在了衛有成手上!
衛有成忽然急的大喊大叫:“你不能這么對我,你是官,你應該有證據,顧棐南憑啥說一句你就聽?!”
顧棐南緩緩從懷里抽出來沓紙,遞給了旁邊的楊碩。
“我向來不做污蔑之事,證據自然是拿好了的。”
衛枕鈺看的心驚肉跳,這廝把這些事情調查的這么細,不會是當初為了留了個后手收拾原身吧?
不得不說,她是真相了一大半。
看過那幾張紙上的東西,知縣幾乎是勃然大怒。
上面詳細列出了銀錢的往來記錄,赫然關聯京城銀莊!
“動刑!”
楊碩面不改色的拉動繩子,疼的衛有成扭動著身子狂喊起來。
他面露猙獰,看著張六花。
“快救我!你要是──啊啊──”
知縣抬了抬手,又道:“另外兩個也上!”
張六花驚恐的往后躲著,可是怎么能躲得開兩個身強力壯的男人!
“咔嚓”一聲,她的十個指頭已經進去了。
“老實交代,四年前你們和兇徒之間發生了什么!”
“啊啊啊──”
衛有成的痛苦傳遞給了衛正。
他看到面前人的慘樣,幾乎站都站不穩。
“我說!我──”
張六花猛的踹了他一腳,面上露出無奈:“大人,這件事我從頭到腳都沒有參與,全是我這個不爭氣的兒子要把我拉進火坑!”
“張六花你──”
“你個老不死的女人,你在老子身子底下可不是這么說的!”
滿室寂靜。
衛枕鈺眉頭一挑,有些難以接受。
這個便宜傻逼娘和這個賭博哥是──搞在一起了?
這特么比衛正還惡心啊!
楊碩看見知縣的手勢,稍微松開了一些刑具。
衛有成有機會喘氣,忙開口道:“大人,都是這個女人,她根本不是我娘,她就是個假貨!”
衛枕鈺心中大受震撼,她想過很多種很可能,從來沒想過這一種。
可是這一種卻最能解釋為何張六花能對她下那么狠的手。
“你如何證明?”知縣開口問。
“她臉上有面具!”
張六花猛的爆起身子,又被楊碩按著腦袋狠狠壓下。
隨后探手在她臉邊摸了摸,一把撕起來一張薄紙!
最后的偽裝沒了,張六花也破罐子破摔。
“你個賤人,你說好爛在肚子里呢?”
“鄉下的泥腿子,不著調的賤東西,虧得老娘掏心掏肺對你好!”
衛有成抬頭冷笑:“我呸!要不是被你勾引,誰和你這個老女人一起?要不是你拿著老子把柄,我會幫著你?”
“你殺了洛乘,老子不過就是蹭了點錢怎么了?!”
“哈哈,你這個洛乘的情婦,真是厲害的很啊,直接把我親娘就殺了!”
衛枕鈺猛的捏緊拳頭,心口浮現了一抹巨大的悲哀。
她說不清這種感受從何而來,就像是靈魂深處的悲鳴。
或許是為了她真正的娘,亦或者是原身殘存的意識。
“真是想不到……”
葉父都呆在了原地,沒想到衛家的腌臜遠遠不止衛正一個!
“蹭了錢?你好意思說你親娘?!殺了你老子不是你的主意?”
衛有成滿臉癲狂:“殺了又怎么樣?憑啥從小就心疼衛枕鈺,憑啥好東西都給她?!我是男娃,我才應該是寶貝!”
“我就是殺了!又咋樣?總比你個伺候過殺人犯的蕩婦強!”
知縣猛的閉了閉眼,都不知道該怎么繼續審下去。
身為兒子殺了老子,身為媳婦是個假的,兒子攛掇假貨還殺了親娘。
衛爹含冤而終數余年。
說這對奸夫淫婦是豬狗都是侮辱了動物!
“楊碩,上大刑具,直接拉進牢里,明日問斬!”
他說完又冷冷的看著衛正:“連帶著這個,暫時押下去,你們去村里收集其他的口證!”
顧棐南拉緊衛枕鈺,看出了她臉色上的恍惚,忽然心里不安。
他這么做,阿鈺會不會覺得太過無情?
越是想,越覺得后悔。
可沒想到頭頂卻傳來一道唏噓:“顧棐南,從這一刻開始,我是真的沒爹沒娘了。”
沒聽出她語氣中太多的悲傷,只聽出了悵然若失。
顧棐南一顆心才猛的放下。
拉住她的手腕,他輕聲說:“他們都不會有好下場的,我不會再讓他們上門鬧你了。”
衛枕鈺輕輕“嗯”了一聲,目光瞄上了衛坤。
她微微壓低頭,道:“小的沒犯事?”
顧棐南當即了然,感受到兩個人離得極近,臉側微微發燙。
“他的事兒不大,也不至于定罪。”
他頓了頓,更加放肆的拉住她的手,輕聲呢喃:“不過,也不會瞎蹦跶了。”
衛枕鈺終于意識到了不對勁,低頭睨他。
“得寸進尺啊某些人?”
顧棐南嚇得趕緊把手劃上去拉住她手腕。
“我怕不穩當,摔了。”語調都繞著委屈的彎彎兒。
衛枕鈺心頭一跳,到底沒甩開他。
這個作精修勾,花樣還挺多!
兩人現在大堂等了一會兒,張六花忽然回頭恨恨地盯著衛枕鈺。
“你就是臟東西!”
衙門眾人只當她瘋言瘋語,趕緊把人拉走了。
唯有衛枕鈺在沒人注意她的時候動了動唇,眉眼帶笑。
張六花見狀瞳孔驟縮,衛枕鈺的唇形分明是:是又怎么樣?
“賤人!都怪你……”人已經被打暈拖走了。
網頁版章節內容慢,請下載好閱小說app閱讀最新內容
請退出轉碼頁面,請下載好閱小說app 閱讀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