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棐南安撫的握住她的手,偏頭淡笑:“確實有件大事想請大人做主。”
“路上過來的時候,聽聞內人的姐姐被抓進了宗府里,草民思來想去不得其解,這等謠言究竟是空穴來風……還是確有其事?”
氣壓陡然變低。
宗正澤那張本來就嚴肅的臉孔此時更是帶上了威嚴,冷冷地睨著兩人。
“你的意思是,本官抓人了?”
顧棐南笑的云淡風輕,“草民不敢,所以特來求證。”
宗正澤聲音更冷:“本官豈會做這等上不得臺面的事?你聽來的自然不實。”
顧棐南幽幽嘆息,“看來大人還是覺得,我夫妻二人誠意不夠足。”
一聽誠意兩個字,宗正澤成功的黑了臉。
“當真以為本官由著你們戲耍?”
本就是常年身居高位,氣勢陡然一變,現出與生俱來的壓迫感。
但顧棐南絲毫不受影響,依然神態自若。
“大人,那是草民妻子的誠意,為官者名聲在外人人見之贊不絕口,如何是戲耍?”
衛枕鈺聽的都忍不住暗戳戳的點個贊了。
這真是文人的嘴,黑的都能說成白的。
宗正澤成功被噎住,沒想到從小小村子走出來的夫妻倆這么難纏。
顧棐南卻沒放任空氣沉默,繼續主動出擊。
“草民私以為人口失蹤是大事,況且還玷污了宗大人的名頭,無論如何也當細細查上一查。”
宗正澤張了張口,卻被男人清冷的嗓音截住。
“大人不必覺得心里不安,草民能替大人分憂,還大人清白乃是三生有幸。”
宗正澤拳頭硬了。
他深吸一口氣,“你──”
“大人所想草民皆能體會一二,還望大人莫要擔心,草民剛好在衙門當差,定然把這個幕后黑手查出來──”
“閉嘴!”
見宗正澤終于變了臉色,顧棐南唇邊笑意不減,微微靠在輪椅上凝冷的目光落在上首。
他宗正澤是朝廷的外派官確實不假,但斷然不會輕易暴露出來。
民與官之間本該是天塹鴻溝,禮法不周都該是罪過。
但阿鈺是泰陽鎮的商業大戶,他又是個過氣案首在衙門暫時當差。
所以宗正澤就算心有不滿,為了保護身份也只能暗地動作。
不過,明面上的軟釘子吃的多了,他不信這心高氣傲的老狐貍還能忍得住。
一如顧棐南所想,宗正澤微微抬手,讓下人們關門走了出去。
衛枕鈺轉眸看了眼空空蕩蕩的屋子,勾唇笑起來:“大人這是何意?”
宗正澤冷笑,“本官自然是幫你的好夫君破案了。”
只見唯一留下來的一個‘小廝’—走向旁邊的側間,不多時“刺啦刺啦”的推出來一個籠子。
籠子里一男一女皆被五花大綁。
衛枕鈺定睛看過去,果然是陳妙妙和陸明!
兩個人此時瞪大眼睛,顯然很吃驚能在這里看到衛枕鈺。
衛枕鈺緊張的打量了一番,發現兩人雖然看起來很慘但是沒受傷,心這才落回肚子里。
給了兩人一個稍安勿躁的眼神。
顧棐南見狀微微頷首,“謝過大人。”
宗正澤瞇了瞇眼,語氣不善:“謝早了,以你的聰明應該明白我的意思。”
衛枕鈺驟然回頭,但是沒有貿然開口。
顧棐南微涼的聲音淡淡響起:“那大人的條件是?”
宗正澤:“交出你妻子手上所有的產業。”
陳妙妙聞聲拼命的搖頭,被堵著的嘴發出“嗚嗚”的聲音。
衛枕鈺微抬手給她比了個手勢讓她安心。
果然,顧棐南已經開口了。
“大人,若說是飛哥達和酒樓的生意,做主的人恐怕在京城。”
這句話落下,宗正澤銳利的目光直直刺過來,“何意?”
顧棐南倏然笑了,瀲滟的鳳眸中盡是平和:“大人不妨打聽打聽,內人不過是二掌柜罷了。”
啪!
宗正澤猛地拍下桌子,眼中閃過濃烈的怒火。
看樣子,八成是真的了。
京城來的人做后盾,難怪如此囂張!
但是他分明派出人查探數次,都沒有所謂的真正東家──
難不成,背后的人是故意的?
短短瞬息,宗正澤已經想過無數可能,最終凝神在那個俊美的男人身上。
“是我小瞧了你們。”
顧棐南微微拱手,態度恭敬:“大人謬贊。”
他深深的看了眼兩人,隨即抬了抬手。
“放人。”
等陳妙妙和陸明被解放出來,衛枕鈺趕緊扶住她,還沒來得及看過去就聽到宗正澤意味深長的一聲。
“知道的太多,往往活不久。”
顧棐南眉目覆上冰霜,聞聲回應:“久不久的,還是人說了算,多謝大人提點,草民這就告退了。”
等幾人離開之后,‘小廝’才慢慢挪到宗正澤身邊。
“大人,用不用──”
他提手在脖子間比劃了一下。
“不必。”
宗正澤望著幾人離開的方向,眸中閃過一道異芒:“我倒想看看,他到底能活成什么樣子。”
一個不良于行的廢人能說出這種話。
要么是愚昧無知信口開河,要么便是心智堅韌運籌帷幄。
此人,顯然是第二種。
走出宗府的幾人對此全然不知。
衛枕鈺心疼的捏了捏陳妙妙發紅的手腕,“痛不痛?”
陳妙妙眼眶紅紅的,搖了搖頭,“多大點事,給你嚇壞了吧。”
“怪我,沒想到他們居然盯上你倆了。”
說這話的時候,衛枕鈺聲音極冷。
顧棐南晃了晃她胳膊,溫聲安慰:“不是你的過錯,阿鈺。”
陳妙妙連連點頭,“是我倆沒有防備,不然哪能被抓起來!”
陸明輕輕頷首,但顯然受了打擊。
衛枕鈺嘆口氣,“先回家,柳叔該急死了。”
陸明走了出來指了指另一個方向,“我家就在那邊,就先回家報個平安,今日麻煩衛姐了。”
陳妙妙看出他的落寞,安慰道:“別多想了。”
陸明抬手摸了摸她的發頂,這才抬步離開。
衛枕鈺幾人當即趕回村子,果然看到柳叔一直在村口張望。
“妙妙!”
父女倆見了面,紛紛紅了眼眶。
衛枕鈺這才松口氣,推著顧棐南往家門口去。
“吱吱”的聲音響了起來,五寶嗖的飛過來立在了她肩膀上。
“沉死了。”
衛枕鈺笑罵一句,心情好了不少。
五寶歪頭歪腦,黑亮的鷹瞳泛著光芒,還帶著幾分人性化的委屈。
顧棐南輕笑,“前陣子讓它出了趟遠門送信,看樣子這是想你了。”
衛枕鈺噗哧笑出聲,捏了捏它的翅膀。
“矯情。”
就在這時,一道尖叫聲打破了寂靜。
“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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