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出來,衛枕鈺只帶了玄三和尹鐸及一眾死士。
十二縱和剩下的人,都留在城主府。
一來孩子們在那里,二來羅夫人會不會成為主神司的下一個目標猶未可知,不得不防。
走進去之后,就發現山洞內幽深曲折,有一條小型架車剛好通過的路。
在地面邊緣上似乎經過特意打磨,會循著拐彎處有兩個凹槽嵌印。
玄三直接走在前面探路,卻聽到沙啞的聲音響起。
“屬下,來。”
衛枕鈺腳步一頓,望向尹鐸等待下文。
尹鐸依然面無表情:“屬下可,夜視。”
玄三神色微凝,倒也沒做聲,還是讓開了身子。
這條道路比想象中還要長一些,尹鐸也確實能在暗處精準的躲開障礙物。
之所以沒有點火石,也是防著這里有易燃的東西,眼下尹鐸帶路省了不少功夫。
大致走了一刻鐘,終于穿出這長長的石道。
“有門。”
尹鐸停了下來,轉頭望向衛枕鈺:“主子,柵欄門,撬開,還是砸開?”
衛枕鈺:“撬。”
音落,就見尹鐸竟是極為麻利的蹲下身子,從身上摸出一個精致小巧的鉤子,探進鎖頭開始擺弄。
連二十息都沒有,就聽到了‘咔噠’一聲。
玄三對此大為震驚。
衛枕鈺已然走在門邊,打量起尹鐸手中的工具。
“曹禁,還訓練你這個?”
尹鐸聞言,竟是靜默片刻,隨后才道:“不是將軍,是王爺。”
他說的沒頭沒尾,衛枕鈺卻瞬間聽懂。
這是屬于盛北王的死士。
空氣安靜一瞬間,衛枕鈺轉眸看向他:“我聽我相公說過,皇家死士聽命一人,哪怕是令牌也無法差使,所以當我的手下,也是你自愿?”
“嗯。”
尹鐸聲音很輕,將那撬鎖的小工具收了起來。
“屬下,想陪著,小世子。”
衛枕鈺聞聲睫羽輕顫,只起身推開門,眼中露出幾許復雜,聲音染上茫然。
“但可惜,他們這一生都無法以世子自居了。”
她能給孩子們吃穿無憂,能支持他們追逐夢想,唯獨天然血脈的勛名,她給不了。
某種程度上,她是以孩子尚小為名,剝奪了他們知曉的權利。
“主子,不必自責。”
尹鐸低啞的聲音倏然而至:“現在,就很好。”
衛枕鈺深吸一口氣,斂去眸中神色,剛才茫然猶如曇花一現,竟是轉身笑著望來。
“你多慮了,接著走吧。”
前面一段路的沿邊石道堆著一些破落的毛氈,還有些許腐木,但過了這個黑色的鐵柵欄門之后,一切都不一樣了。
面前空間開闊起來,正對面有四方拱門,竟是都有車轍印記!
衛枕鈺眸心一縮,看著四條深不見底的路。
玄三意識到什么,忽問:“主子,地圖上可是沒有標?”
衛枕鈺盯著手中的地圖,眼中神色漸冷。
“標了,但在這四道門之前,缺了一道環節。”
“啞鐘。”尹鐸沙啞的嗓音響起。
玄三猛地扭頭看去,防備的捏緊手中的劍。
雖說尹鐸多次出手幫了小姐大忙,但忠誠與背叛不過一念之間,若是他此處對小小姐刀劍相向……
還不等玄三推測完畢,尹鐸已經自顧自的說了下去:“這條路,我和王爺,走過。”
衛枕鈺身子一頓,腦海中忽然就浮現出雍景的話。
從京城找上門來的那次,他拿出一張地圖,說是叛軍的動向圖,但顧棐南說那并非叛軍,而是是前朝的軍隊。
眼下尹鐸這么說,更是證實了這件事的真實性。
她沉思稍許,望著尹鐸:“何時來過?”
“十五年前。”
玄三:“……”
衛枕鈺眉心卻是皺的更緊:“十四年前在任的是陛下還是先皇?”
“先皇。”
“當時為何要從這里走?”
尹鐸沉默一會兒道:“皇上挾先皇,逼迫,王爺給將士,送糧食。”
平日里很少會聽到尹鐸說這么長一串話,當下聽他一卡一頓僵硬說完,衛枕鈺眼中掠過凝重。
“皇上還斷了盛北王的軍糧嗎?”
難怪當初盛北王威望同能力二者皆有,最終卻選擇了回京面對,喪了性命。
他并非如猜想那般難以接受朱襄的手段急于當面對質,而是為了身后將士的性命。
尹鐸此時低啞的一聲‘是’,竟是讓人聽出無盡的悲涼意味。
衛枕鈺深吸一口氣,把這些事消化掉,又看向他:“依你看,啞鐘為何會不在此處?”
房數的地圖上,四道門前有一種機關鐘名為啞鐘,以防御之用,若是觸發了,會引出細針無數。
看他畫的形狀倒也不是小物件,只是沒想到這方空間內空空如也,并未尋得其位置。
尹鐸環視一圈,朝著一處地面上的凸起走去,隨后用力壓下。
一道齒輪交錯的聲音驟然響在耳邊,緊接著眾人所在的地面竟是逐漸開裂,開出一道機關門。
衛枕鈺忽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只見‘咔噠咔噠’的鐘表聲響了起來,一座古老的木制鐘體竟是緩緩直立起來,露出卷著塵土的鐘頭。
“尹鐸,你是傻子嗎?!”
衛枕鈺厲聲呵斥,退后數步。
尹鐸呆了下,隨即飛身而起,又朝著機關按鈕猛地用勁摁了下。
只見啞鐘就那般呈現斜角立住不動了。
衛枕鈺此時臉色泛白,驚疑不定的望著啞鐘。
“你可知這玩意的用途?”
尹鐸點頭:“發針萬千。”
衛枕鈺覺得自己要被他的話哽死,咬緊牙又道:“那你還開?”
尹鐸面無表情的轉臉過來,只是聲音中少見的帶了幾分遲疑。
“屬下有錯,以為,主子想看。”
衛枕鈺:“……”
玄三:“……”刀都差點拔出來,你鬧呢?
見此情景,玄三倒也不想著尹鐸會反叛的事了,就這種腦回路,能不能做臥底都兩說。
衛枕鈺緩了口氣,到底不可能訓斥他,只是繞著啞鐘走了一圈。
“你若是放出來這東西,我們不都得掛彩?”
誰料尹鐸又是搖了搖頭,指著其中一塊裂縫道:“壞了。”
衛枕鈺瞇起眼眸:“十五年前就壞了?”
若真是如此,房數何必標在圖紙上?
尹鐸卻三度搖頭:“不知,王爺說,壞了才會,收起來。”
網頁版章節內容慢,請下載好閱小說app閱讀最新內容
請退出轉碼頁面,請下載好閱小說app 閱讀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