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眾人走出這條通道已經是一個時辰后的事了。
左冷最終都沒能解決自己內心的疑惑。
直到看著夫妻二人上了馬車,才抬手一拍腦門。
“公子,你不是要繪制出這條隱路的地圖嗎?”
男人帶著幾許愉悅的嗓音幽幽而至:“不急。”
左冷:“……”進去之前不還說刻不容緩嗎?
顧棐南將人帶到了他臨時住的別院內,望著院舍內簡潔的布置,他輕輕嘆口氣。
“這里簡陋,我先給你鋪床。”
他平日基本不會在床榻上休息,大多都是在書房中的寬椅稍作休整。
但是阿鈺卻不能,眼看著她眼底的青黑,這些日子怕是一個安穩覺都沒睡過。
衛枕鈺眼看著他大白天把被子打開,心頭忽然浮現了一種不可言喻的想法,猛地壓低身子按住男人的手。
“你干啥?”
顧棐南怔住,嗓音柔和:“娘子,我們睡覺。”
衛枕鈺倒吸一口氣,眉毛都擰在了一起:“相公,我知道你急,但是你先別急,眼下不合適……”
就見男人如畫的眉目剎那間掠過些許茫然,隨后似是反應過來,唇邊緩緩勾起一抹弧度。
“娘子心思不純,竟是誤會為夫。”
“我本想著你連日疲乏,你我得見相擁而眠小憩片刻,誰知……”
清越如玉的嗓音夾雜幾分戲謔,故意慢悠悠的拖長尾調,衛枕鈺瞬間騰紅了臉。
“我沒有,你胡說!”
顧棐南覆著霜雪的眼眸驟然破冰,猶如春風化雨,眼尾都綴著愉悅。
“阿鈺,我還什么都沒說呢。”
言罷,他抬手將她纖細的腰鎖進懷中,緩緩俯下身,清雋俊臉一點點貼近衛枕鈺的嬌容。
沉沉聲音伴著忽而興起的潮熱,攀纏在兩人交織的呼吸中。
“娘子,你不打自招時,倒也可愛。”
嗓音隨風散去,再落下的,就是那溫熱的唇。
許久未見,貪歡半晌。
*
屋外。
左冷緊緊盯著臥房,滿臉難以置信。
“大公子,居然、居然晝夜不分!”
玄三倚在墻頭,極為不耐的望了過去:“主子做什么事,你怎的這般上心?”
“再說不過是讓我家主子休息一陣,你想到哪去了了?”
“不過是休息一陣?!”左冷忽然飛身下來,湊近臉盯著玄三。
“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定然逃不過干柴烈火!”
玄三嘴角一抽,隨后捏著劍身用劍柄把人往前頂了頂。
“那是野鴛鴦的話本子,你別什么都往上套。”
心下卻是在吐槽,整個江湖上誰能想到大名鼎鼎的冷刀,竟是這般稚子心性!
左冷咬緊牙,拗勁兒又上來了,不服氣的擼起袖子。
“我這是花樓看來的,什么話本子?”
玄三擺擺手,顯然一副不欲與他多加糾纏的模樣,甚至還用輕功快速挪在了遠處。
空中只回蕩著他的清越聲音。
“冷大俠,沒事干睡個覺也成。”
左冷咬牙切齒,還不等追上去,就聽到一道低啞的聲音傳來:“我認得你。”
聞言,他驟然回頭望去,竟是看到了那個個子極高的死士。
“你當然見過我,三年前,小爺我就在江湖鼎鼎大名……”
“在哀牢山,見過。”
尹鐸兀自打斷他,眸光依然淡漠無光。
左冷猛地怔住,瞇起眼眸打量起他的樣貌來。
“你是那個神秘的黑衣人。”
“嗯。”
左冷嗤了一聲,倒是沒想到世界這么小。
尹鐸抱著胳膊,并未理會他的嘲意,只是又問道:“你殺了人,就走了,是嗎?”
左冷笑了聲:“那不然呢?哪有殺手會久待是非之地?”
尹鐸聞聲,眼中忽然掠過一抹漣漪,抿緊唇又道:“那個,采草藥的,女子,見到嗎?”
左冷當即抬起漂亮的眸子凝視過來,唇邊挽著一抹弧度。
“我說呢,原來是這么回事啊。”
當初在哀牢山他遭遇圍困,本以為是一場九死一生的任務,但沒想到千鈞一發之際,竟是有人闖入幫他打掉了致命一箭。
他自小行走江湖,率性慣了,見狀想道一聲兄弟感謝,不料剛還是恩人角色的男人,轉頭就朝著對面來了句‘不是一伙’。
之后居然就飛身消失了。
彼時他對疲于應戰,只注意到身后不遠處,似是有一道藍色倩影消失在了山林。
后來才琢磨出來,許是那黑衣人想救的并非是他。
今日,正主就給證實了。
左冷忽然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看向遠處。
尹鐸一直關注著他的表情,見狀向來平靜如死水的心竟是緊張起來。
誰知,那精致少年的唇齒一碰,卻笑的眉眼彎彎。
“啊,解決疑惑的感覺,真好!”
尹鐸:“……”
剛不久主子抽空秘密囑咐他,說左冷年紀尚小,要多擔待,主子果然深謀遠慮。
左冷回頭時,就對上尹鐸那疑似看傻子的眼神,當即又冷了臉。
“你別以為如今你主子是我家公子的夫人,就能這么看我!“
尹鐸卻只是直勾勾地盯著他問:“看到,她了嗎?”
左冷對視那雙眼睛,忽然就心頭一悶,覺得自己的行徑好生無聊,擺了擺手,正色了些。
“沒,我從正北跑出去的,她一直在南邊的林子。”
“而且我走之時沒留活口,若是不成山中野獸的腹中餐,估計沒事吧!”
音落,他肉眼可見面前的男人就連呼吸都松弛了些。
左冷八卦之心驟然燃起。
“怎么?是你的小情娘?”
“不可,胡言!”
尹鐸驟然面色如霜,眸如寒冰,渾身都泛著濃烈的殺意。
左冷忽然頓聲,卻依然反骨。
“既然不是上不得臺面的關系,為何不追求?”
尹鐸渾身的凜冽被這句話驟然震的四分五裂,他斂下眸,靜默許久,才啞聲應。
“若事事,如意,便不是,世道。”
左冷卻極為不甘:“那若是她也在等你呢?”
已經折身的尹鐸忽而僵直脊背,竟是覺得小腿灌了鉛般寸步難行。
他薄唇動了動,卻又狠狠地閉上了眼睛。
“世上安得,兩全法。”
左冷猛地捏住拳頭,凝視著消失在視野的黑影之中。
情情愛愛他不懂,但,二選一的道理,他太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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