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終于醒了。”
“本座還以為你會一直裝死。”
熟悉的令人厭惡，甚至有些作嘔的聲音在姑射耳邊響起。
姑射微微愣神，循聲望去。
沒有看到火云子那張令人作嘔的老臉。
印入姑射眼簾的是一個惡心的血肉葫蘆，跳動縱橫的血管上掛滿了惡心的粘液。
“不要告訴我。”
“這是你的心臟。”
“好惡心。”
姑射一臉嫌棄的浮空而起，不愿意觸摸到這血肉葫蘆的一切。
“果然瞞不過你。”
“不錯。”
“你現在的確在本座的心臟里。”
“姑射，你也不要妄想逃走。”
“你心里很清楚，你我現在一體雙生，如果不是本座救了你，你早就死在了喪心病狂的棄天帝手中了。”
“本座也不奢求你能懂得感恩。”
“只要你配合本座，老老實實將棄天帝煉化鎮殺你的事實講出來就是了。”
火云子聲音冷冽。
姑射所在的血肉葫蘆就開始晃動起來。
姑射知道這不是火云子在故意晃動血肉葫蘆，給她難堪。
而是因為火云子在走動，帶起了心臟的正常跳動而已。
“你是要去找林奇？”
姑射開口問道，雖然看不見外界的情況，但卻知曉了火云子接下來要去做什么。
“不要告訴我，你接下來要去拿我去當投名狀以投靠林奇？”
姑射問著，忽然覺得世事真的好好笑。
曾經與林奇有著殺子之仇，不共戴天，甚至還與林奇定下過百年約戰的火云子。
在這諸天萬界繞了一個圈后，又竟然選擇投靠林奇，要去給林奇當狗。
當真是。
“哈哈。”
姑射忍不住笑出聲來。
聽到姑射的笑聲，火云子也并不惱羞成怒，只是淡淡道。
“你倒也不笨。”
“難怪當年林奇要把你派到本座身邊了。”
“你既然已經明白本座接下來要做什么。”
“那你便好好配合本座吧。”
“你是明白人，當知曉現在的林奇正需要本座的投效。”
“其實我也不是太明白。”
姑射收起了笑聲，回答道。
因為她的確還有許多不明白的地方。
雖然她能理解為什么她和火云子沒有被棄天帝煉化鎮殺，魂飛魄散，灰飛煙滅。
反而似乎活出了第二世。
畢竟眾所皆知，大破滅后，諸天融合，萬界歸一。
林奇所締造的夢幻泡影將會練假成真，成為大破滅后的唯一新世界，救贖諸天眾生。
這是連那些弱小的還不能摘星拿月的修士們都能知曉的事情。
火云子這個自比至高的無上天魔，自然不可能不知道。
更不可能毫不在意。
不提前在夢幻泡影之中落子布局。
所以就算是棄天帝出手，以至高之威要鎮殺火云子。
但只要火云子提前在夢幻泡影中降下一具化身，偷偷取得了一個輪回者的身份。
那么即使在現世之中被棄天帝鎮殺，但自然也能在夢幻泡影之中活出第二世。
所以火云子沒死，姑射是可以理解的。
甚至她也同樣沒死，被火云子困在心臟之中的情況，她也能夠想明白。
無非就是因為在那神火烘爐的時候。
火云子不惜一切纏繞，侵蝕，捆綁她元神所致。
從而讓火云子強行裹挾著她一起重生在這夢幻泡影的第二世身軀之中。
也就是說火云子所說的一體雙生。
但她不明白的是火云子為什么會想以她為投名狀去投靠林奇，給林奇當狗。
因為捫心自問。
如果她是火云子的話。
現在肯定要偷偷的發育，然后驚艷所有人。
別說拿她姑射去當投名狀投靠林奇了。
她要是火云子的話，巴不得隱姓埋名，不被任何人知曉自己的真實身份。
更要把她姑射牢牢的掌握在手中，當成人質，以防萬一。
“姑射，看來你也不怎么聰明啊。”
“本座以為你有過一步登天，一朝得志的經歷。”
“當能明白這世界運轉的真諦。”
“但原來你也不明白啊。”
火云子搖頭，指點姑射。
“別天真了。”
“你以為這個世界是靠自己一味努力，靠自己一心苦修，就能順利登頂，逍遙自在的嗎？”
“當年我一心苦修，以為靠著自己的努力就能成就天仙，登頂至高。”
“可到頭來，本座數百萬年的苦修努力，卻也只是困在合體之中，不得寸進。”
“可當本座選擇了天魔之道，有了利用價值之后。”
“立刻就一步登天，擁有了堪比至高的偉力。”
“還有你，不也是一樣嗎？”
“如果不是當初你做對了選擇，你以為靠你自己就能成為真魔之母？就能與本座扳手腕？”
“不。”
“如果當初你沒有做出正確的選擇。”
“現在的你頂多也就比那王懷谷之流稍微強出一點點。”
“說不得合體境就是你的極限。”
“所以你明白了吧。”
“這個世界就是這樣的，選擇永遠大于努力。”
“只有站對了位置，你才能步步高升，毫不費力的向上。”
火云子說到此，也不在乎姑射如何看他，繼續道。
“所以你不必懷疑本座投靠林奇的決心。”
“因為現在本座想要卷土重來，重新擁有被人利用的價值。”
“那么投靠林奇就是本座目前唯一也是最好的選擇。”
“本座要是沒猜錯的話，現在的林奇多半被至高所廢，力量全失。”
“正需要本座這把利刃去替他破局。”
“而同樣本座也需要借助林奇對夢幻泡影的影響，從而擺脫原本的天魔桎梏。”
“所以現在本座與林奇乃是合則兩利，分則兩敗。”
姑射靜靜聽完火云子的利弊分析，沒有反駁，而是好奇道。
“那照你這么說。”
“棄天帝出手滅掉了你在現世中的天魔之軀。”
“其實也早就在你的預料之中？”
“這倒沒有。”
火云子搖搖頭，有些惱火。
“棄天帝那個瘋子。若不是他發癲。”
“那么本座當以無上天魔之威，徹底等到大破滅摧毀諸天萬界后才會真的進入這夢幻泡影之中。”
“那時候固然會被天道眾生所棄，群起而攻之。”
“但正所謂陰陽相生，有光明便有邪惡。”
“只要本座應對得當，未嘗不能以天魔之祖的身份長存于大破滅后的新世界之中。”
“畢竟恐懼才是駕馭天道眾生的最好手段。”
“至高們高高在上，做不得那些污穢齷齪事。”
“留我一個邪惡至極的天魔之祖，警示天道眾生，彰顯至高威嚴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畢竟要襯托光明的偉大就必然需要黑暗的滋生。”
“但可惜棄天帝太瘋了。”
“不，他應該不是瘋了。”
“如果本座沒猜錯的話。”
“他是想取代本座，去成為那新世界中的魔。”
“是了。”
“他肯定就是這么打算的。”
“只要他自污成魔，那么自然就能減少至高們對他的猜忌與顧慮。”
“同時也能更好的凸顯自身的價值。”
“被當做是用來對付林奇的一個殺手锏。”
“難怪棄天帝出手鎮殺本座的時候。”
“那些至高還有天仙大宇宙都沒有選擇出手阻止。”
“原來是明白了棄天帝瘋癲背后的真正目的嗎？”
說到此，火云子眼眸中智慧閃爍，對姑射道。
“當真是世風日下，人心不古。”
“想不到連個魔頭之位，都有人來搶了。”
“不能讓棄天帝成功。”
“他若是成功，本座身死幻滅事小，由此讓林奇背負上滅世天魔的罪名是大。”
“你可以不信本座的話。”
“但等你隨本座見了林奇之后。”
“只要你如實說出棄天帝的所作所為。”
“那么以林奇的智慧自然能夠做出判斷。”
“而到時候你便也能知曉本座到底有沒有騙你。”
聽到火云子誠懇的分析講訴。
把棄天帝這次發瘋鎮殺她與火云子的原因落在棄天帝想要取代火云子這個背鍋俠。
占據新世界中滅世魔頭的位置。
姑射頓時神情凝重，陷入了沉吟思索之中。
而火云子也不再多說，快步走向主神廣場，溝通主神。
以暗中積蓄的積分，要帶著姑射穿梭時間長河，前往林奇所在的第四紀元。
一番紅塵顛倒之后。
當火云子帶著姑射成功來到第四紀元的主神空間時候。
正準備尋找聯系林奇的辦法。
就忽然看到不少老熟人在主神空間中指指點點。
里面甚至有火云子手下的天魔以及姑射手下的真魔。
果然。
魔頭狡詐。
看似之前被棄天帝殺了個干干凈凈。
但原來個個都是早早的在主神空間中留下了后路。
甚至還有余力穿梭時間長河，來到這第四紀元的主神空間。
瑪德。
個個嘴上說著不信大夢仙尊，但尼瑪身體倒是誠實得很嘛。
但火云子絲毫沒有去聯系自己手底下那群死后復活，活出第二世的天魔手下們。
他只是低調的穿過人群，暗中觀察了這第四紀元的主神空間盛況一番。
隨后毫不猶豫的溝通主神，利用姑射的身份熟練的發布了一個任務。
留下了姑射的一縷氣息。
然后就默默等待著有人來尋。
因為他無比的確信，作為一手締造了夢幻泡影的存在。
不管這第四紀元中的林奇現在究竟處在怎樣的困境之中。
只要姑射的氣息暴露在主神面前。
那么林奇必然很快就能知曉。
事實上也的確如此。
就在火云子用姑射的身份，以姑射的氣息在主神中發布任務之后不久。
便很快有人通過這個任務聯系到火云子。
沒多久。
火云子來到了香積山下。
見到林奇的第一眼，火云子也不二話，納頭就拜，高呼：“仙尊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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