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發生的這一幕,出乎我的意料之外。
我本以為銅盒中,會有長生之物。
可沒想到,只是跑出了一縷魂魄。
我用桃木劍撥動銅盒,里面空空如也。
我遲疑了片刻。
朝那藍光走過去,將四周蜈蚣蛻皮清理到一邊。
我發現地面的縫隙很整齊,應該是兩塊硬石板鋪成的暗格。
我用苗刀刺入石板縫隙之中,用力往邊上撬開。
兩塊石板發出了聲音,縫隙漸漸地變大。
我的心砰砰跳動。
我費了點氣力,將石板打開。
里面是一個空罐子,表面的油紙已經裂開,早已沒有了蠱蟲的氣息。
我暗暗松了一口氣。
若真是活著的蠱蟲,至少有上百年甚至更久,一旦沖出來咬我一口,那就麻煩了。
石板內側,寫著一行字:蜈蚣女埋情蠱于此。
看來,空罐子里面,應該是裝著一只情蠱。
埋蠱之人,是一位叫做“蜈蚣女”的人。
我想,棺材里的這具女干尸,應該就是“蜈蚣女”。
情蠱與人是同生共死的。
蜈蚣女化成了干尸,她養的情蠱自然也就會蕩然無存。
她將情蠱埋在這里,說明她沒有對自己情郎動手。
我瞬間對這位神秘女尸,充滿了好奇。
她是一位通曉蠱術的蠱女,精通蜈蚣,會養情蠱。
只是,不知為何會葬在這里。
還讓一只飛天蜈蚣守護自己的棺槨。
我在空罐子邊上,發現了一塊巴掌大,刻滿了文字的木板。
木板是千年都不會腐爛的陰沉木。
我靠近綠色螢石,方才看清楚上面的文字。
看過之后,方才知道了蜈蚣女的一生。
她青春美麗,擅養蜈蚣。而,她所喜歡的男子,是黑花寨一位老祖,專門養雙冠雄雞。
一個養蜈蚣,一個養雄雞。
是天生的對頭。
兩人針鋒相對。
久而久之,蜈蚣女卻對黑花寨老祖產生了情愫。
蜈蚣女為了得到心上人。
便養了一只情蠱,準備種在黑花寨老祖身上,以此兩情相悅,長相廝守,度過一生。
可是,有一天她忽然頓悟。
她明白靠一只情蠱,將人留在了自己身邊。
終其一生,她所得到的愛情,不過是蠱蟲帶來的幻影。
這種鏡花水月般的愛情,并不是她想要的。這并非兩情相悅,而是自欺欺人。
所以,她選擇將情蠱葬在了這里。
恰逢亂世,她隱居在了毒蟲谷,又將收集到的一縷蚩尤帝魂,封存起來。
以求他日,帝魂重新歸位,苗疆陰陽二界秩序恢復。
在她臨死之前,將能打開帝魂的鑰匙,托付給了黑花寨這位老祖。
這位老祖除了不喜歡蜈蚣女之外,并沒其他缺點,答應了她的請求。
我整個人激動、震驚。
第一縷帝魂出現在了毒蟲谷之中。
印證了我的猜想,帝魂會跟隨白土卵一起,再現人間。
這位蜈蚣女真是傳奇人物。
她沒有將單方面的暗戀,用情蠱變成兩人的悲劇。
可見,她是個非常清醒的人,也是個很獨立的人。
她選擇隱居毒蟲谷,守護這一縷飄散的帝魂,是做出了極大的犧牲。
我想,這把蜈蚣鑰匙,應該是經過輾轉落到了羅東寶手上。
羅東寶并沒有把它交給郭天祿。
有兩個可能性,其一,羅東寶不愿意出賣先祖的秘密,敗壞先祖的名聲。
其二,他想自己得到這個秘密,只是實力不濟,沒辦法對付飛天蜈蚣。
不管怎樣,鑰匙最終還是落到了我的手上。
郭天祿也失敗逃離了。
結局并沒有違背蜈蚣女的意愿。
“蜈蚣女,你真是個了不起的人。”
我由衷地感嘆一句。
忽然之間,那藍光飄動起來,直接朝我飛來。
我本能地抬起桃木劍一擋。
那藍光直接擺動,竟然躲開了,繞了一個彎,而后快速鉆入我的眉心。
整個過程,詭神蠱與本命蠱,以及我體內的五蠱,都沒有阻擋,這一縷藍光落在我眉心處。
我仰面倒在地上,心臟砰砰跳動,身子發僵,根本沒有辦法再動彈,全身就像是浸泡在水中。
跟著。
我耳邊響起了一個遙遠的女子聲音:“火玲瓏自茶花來,白土卵與帝魂同生。把帝魂帶到人間,送到蚩尤神廟去。我在這里呆了上百年,也終于可以安息了。直到相思了無益,未免惆悵是清狂!”
“你是蜈蚣女嗎?”
我只能嘴巴動彈,用力喊道。
可那女子聲卻直接消失了。
我又問了幾句,依舊沒有任何回應聲。
黑狗見我倒地不動,直接守在我邊上,大口哈著氣。
大概過了五六分鐘。
我聽到小秋葵的喊叫聲:“大哥,你沒事吧。你要是不答應我,我就下來找你了。”
我用力咬了下舌頭,一股痛覺散開,雙手慢慢恢復了正常,撐著自己站了起來。
我應道:“秋葵,我馬上就出來。你不用下來了。”
我盤腿而坐,想感應出那眉心處的帝魂,發現無影無蹤,根本就無從察覺。
我只好作罷。
帝魂落在我身上,總好比落到了郭天祿手上為好。
“蜈蚣女前輩,你是個了不起的人。你為了湘西安危,舍棄了鏡花水月般的愛情,守護帝魂。晚輩給你磕頭了。”
我打心底敬佩蜈蚣女,起身走到棺材板前面,下跪磕了三個響頭。
“我想,六翅飛天蜈蚣有可能是你養的。我之所以要殺它,有兩個理由:第一,它吞食了牛羊,已經有了兇虐的一面;第二,它讓歹人欺騙,服下了丹藥,身中劇毒,勢必會造成更大的破壞。”
雖然蜈蚣女不在了,我還是做了解釋。
畢竟,飛天蜈蚣是給她守墓的。
如果飛天蜈蚣能夠謹守本分,留在毒蟲谷之中。
我是絕對不會請雙冠雄雞幫忙誅殺的。
接著,我將巫左以及破衣道人的尸身,拉到了邊上,簡單地掩埋。
我從窟窿洞里爬了出來。
沒過一會。
只聽到轟鳴聲傳來,蜈蚣洞開始坍塌,由遠而近。
“到風水陣外面去。”
我看了一眼四周,說道。
五行絕殺陣已經讓青靈給沖開,陰煞氣散去。
可以安然地走出去。
我后背心讓殘蝎蟲影沖擊,還在隱隱作痛。
由春芽背著無法動彈的尸王。
小秋葵攙扶著古飛塵,快速朝外面走去。
剛走出來沒多久。
洞穴徹底塌陷,一切都埋在了里面。
“大哥,郭天祿到底想要什么東西,寶物到手了嗎?”
小秋葵好奇地問。
我看了一眼蛇大仙,說:“是郭天祿想要的東西,但并不是用來求長生的。等咱們回去之后,我再告訴你。”
“可惜,讓那郭天祿瞞天過海,變著法子跑掉了。”
小秋葵反應過來,沒有再追問了。
“我娘應該來了。還有苗老蛇還在洞穴之中,我們往外面去。”
我看了一眼四周,提議去停留丹爐的那個洞穴。
走了一會兒。
我感到氣息有些不暢,靠著石頭上休息。
背后的刺痛一陣一陣地襲來,令人很是不爽。
“我讓殘蝎蟲影給扎了后背。你們先到洞穴等我。先把苗老蛇扶起來,不要讓他窒息。我順便等等我娘。”
我長舒一口氣。
草廬與洞穴就在前面。
小秋葵應了一聲。
“冬生,我聽古夏講過你與你娘的事情。你們暫時還不能見面的。你就嘗試著跟她說句話。”
古飛塵看了我一眼,有些不忍地說。
我苦笑了一聲。
等到眾人走到前面。
蛇大仙小聲說:“少爺,接應長辮子的人,是雷公峒出現的那位青衣鬼王張超玄。他從雷公大人手下逃走之后,可能就專門來找郭天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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