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蝎子蠱從竹筒之中出來,幻化出大蝎子形狀,中間是一只血眼。
“這兩日,我認真想過了。孟西樓魂魄還沒有找到。他極有可能會修成鬼仙,會借尸還魂。說不定,龍枕木就是他派來的人。”
“在徹底誅掉孟西樓魂魄之前,我們還是和平相處。”
“要一決高低,還是等到以后再說。我相信,你也不想這個時候,找我動手。”
老蝎子蠱收起身上的蠱毒瘴氣,顯得格外平和。
我等的就是它這句話,笑著說:“那咱們繼續合作。你要幫我找到孟西樓的蹤影。”
老蠱點點頭。
我眼珠一轉,走進一步,問:“關于黑煞老教主的事情,你隱瞞了多少?你當真不記得他的名字嗎?”
老蠱平靜地回應:“沒有隱瞞。可以確定地說,你與老教主頗有緣分。要不然,也不會是你將他下葬吧。等到時機成熟,自然會知道老教主的身份。”
沒等我再追問。
老蠱鉆回竹筒之中。
夜色漸漸加深。
麻嬰走過來,笑著說:“冬生哥。這木箱子,煩請你幫我帶著。六根兇骨,對我大有幫助。我以后,一定會好好報答您老人家。”
“別!我可不是什么老人家。您才是老人家。我現在都不知道,您到底是誰了!要不,您自己背著吧。”
我笑著回應一句。
“我這小胳膊小腿,根本就拎不動。你怎么忍心,讓我背這么多東西。”
麻嬰不高興地說。
“你別誤會。我忍心。”
我說。
她并沒有失望,嘟嘟嘴:“那我找春芽姐姐幫忙。”
她找我說話的真正目的,并不是讓我幫她背著兇骨。而是,想得到我的允許,讓她帶著兇骨下山。
落在她身上那股怨念的主人,比我想象之中要聰明。
次日一早,天氣大好。
除了麻有腳的腳上有傷,影響走路,其他人都能自如地趕路。我與白鐵虎合力幫忙,襄助麻有腳下山。
上山速度慢。
下山則要快得多。
到了晚上七點多,回到了老洞山寨。
陳巧巧聽過麻有腳講述之后,大喜不已,立刻讓人點起鞭炮,噼噼啪啪作響。
整個老洞山寨,洋溢著過節的氣氛。眾人別提多幸福。
“蠱王,此番神廟再立。你立下不世之功。老洞山寨日后一定聽從你的號令。”
她激動不已。
“老洞山寨位于神廟之下,一定要守護好棺山。”
我客套地回應了一句。
到了晚上十二點多。
我們聽到雷公的召喚。
我們在寨口的蚩尤廟見到了雷公。
他看起來風塵仆仆,感嘆地說:“冬生,沒有抓到蕭十三。蕭天刑簡直是太狡猾,有幾次都差點逮住蕭十三。他帶著二人,過了棺山之后。就進入神農架界內。之后,遇到郭家人。寡不敵眾,我只好退了回來。”
“郭小姐一直不肯回頭嗎?”
春芽問。
“新得了煞蛇,還有封鬼葫蘆。如今,又成為黑煞鬼王。怎么會輕易回頭。似乎,金僵蕭天刑對她也是青睞有加。”
雷公應道。
春芽嘆了一口氣:“看來,她迷失了自己。”
雷公朝白鐵虎看去:“白鐵虎,現在就跟我走。”
白鐵虎有些詫異,忙說:“這么快就走嗎?”
雷公臉色一沉:“你也可以留下來。我一個人自己走。難不成,你還想回茶花峒住個十年八載,再也不回雷公峒了嗎?”
我說:“鐵虎。機會難得,你要把握住。跟了雷公大人,幾年后就可以回到雷公峒,沒有人可以為難你。漂泊在外,終有一天是要回家的。”
白鐵虎點點頭:“好!”
他深吸一口氣,鼓起勇氣,最終還是走到藍鳳凰跟前:“藍前輩,你若是見到小秋葵,記得幫我帶句話。我跟著雷公大人,一定不會讓她失望。以后再見面,我一定會很厲害。”
藍鳳凰冷冷應道:“你要變得優秀起來,不是為了某個人,而是為自己。二十歲的人,不要跟個小孩子一樣。我早就說過,你注定與她無緣。我不會當你的傳聲蟲。”
白鐵虎的膽氣一下子就弱了下來。
“我若見到小秋葵,會幫你轉告。多大點事情,何至于如此沮喪。”
我說。
白鐵虎眼睛一亮,張開雙手與我擁抱,說:“冬生,后會有期。你是我的好兄弟。咱們都要好好活下去。”
他眼眶明顯濕潤了,又對春芽說:“以后,咱們去鳳凰縣城做生意。我開個紙扎鋪,你開個糧店,冬生就開藥店。”
這是,我們三人,前不久在縣城沱江邊上,聊到的一些愿望。
春芽嗯了一聲:“山高路遠,霜重風大,多多保重。”
我站在石頭上,目送白鐵虎離去。
次日一早,藍鳳凰也與我們分道揚鑣,要去辦一些事情,再回蚩尤谷。
“冬生,若是要對付黑煞,記得去蚩尤谷找我。”
藍鳳凰嚴肅地說,指著黑狗,“它身上有黑金蠶,有它帶路,就能在谷中找到我。”
“好!”我點點頭,忽然心血來潮,“我想知道。是否在你之后,小秋葵就是守陵人。塵世之中的幸福,再也與她無關了?”
藍鳳凰詰問:“在你眼中,何謂塵世中的幸福?戀愛,結婚生子,結識朋友?大壯喜歡奇奇怪怪的蟲子。若她能一直研究蟲子。敢問,她難道不幸福嗎。”
我怔了一下,說:“是我膚淺了。”
我認為小秋葵藍大壯,成為守陵人,注定一輩子一個人,遠離塵世,便覺得她不會擁有幸福。
可我忽略了一點,小秋葵喜歡蟲子,反而對于戀愛結婚沒有多大興趣。
那么,成為守陵人,又何嘗不是一種幸福。
沈煉雙手抱拳,說:“冬醫生,大恩不言謝。我會將洞中的豬臉大蝙蝠妥善處理。而后,返回北方。你若是去北方,可以到長白山沈家村找我。后會有期。”
春芽與我一起回到茶花峒。
到了寨子口,她卻沒有進村子。
“冬生,我也要走了。咱們平安從棺山下來,羅胄也化成血水。我也是時候離開湘西,去外面看一看。咱們也要后會有期了。”
春芽露齒一笑。
我心中忽然有些不得勁,覺得有些難過。
但我知道,茶花峒是我的家,卻不是春芽的家。她是要找到自己的歸處。
春天發芽的希望,總要去遠方看一看,尋找自己的幸福。
我沒讓自己看起來太過悲傷,說:“春芽,你在這里等一等。我很快就回來。很快。一定要等我。不然,我會追上你的。”
我飛奔回寨子里,找出一些錢,以及一件碎花襖子,還有一捆干煙葉,兩掛臘肉。
“春芽姐,干煙葉可以換錢。還有一些散錢。對了,臘肉也可以賣錢。窮家富路,你多帶一些。我也只有這么多。你不要拒絕我。”
“就當是路上花銷。如果,你在湘西不快樂,就永遠不要再回來。”
我本來平靜地說著,到最后淚水不受控制,
春芽并沒有拒絕,接過之后,眼眶也紅了,笑著說:“等哪天喝你喜酒的時候。又或者需要我幫忙之際。我就會回來。你是我的救命恩人,這一點永遠不會改變。”
“春芽姐,再見。”
我揮揮手。
光芒照在她的身上。
雖然知道,離別是人間常態,可我心中仍舊籠罩著巨大的悲傷。
我想到一句詩,天之涯,海之角。但愿,我的知交不會零落。
麻嬰說:“好了。你現在只剩下一個人。唯有我陪著你,也不至于太過孤單。”
黑狗叫了一聲。
“你弄錯了。我還有黑狗陪著我。”
我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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