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凌薇瞟了一眼，古人真是聰明，知道用竹筒當成水管用，上面進水口，下面應該就是出水的地方，方便清洗浴盆。
這時，芍藥走過來，表情憨厚，道：“回稟王妃，水準備好了，不過王妃真的要在這兒沐浴嗎？”
她道：“別擔心，君墨寒沒閑工夫管本王妃，借他的地方洗個澡而已，他總不能殺了我，更何況他還有表小姐要照顧。”
芍藥暗忖著：“王妃怎么一點不吃醋？”
這時，崔嬤嬤也走了進來，手里還拿著一瓶藥，是治臉上巴掌印的宮廷秘方。
“崔嬤嬤，您怎么來了？”她問。
“王妃背上的傷還沒好全，老奴來看看，清雅苑發生的事老奴都知道了。”崔嬤嬤又道：“王妃要沐浴，身邊也應該多幾個伺候的人。”
穆凌薇知道她的意思，她的身份是王妃，身邊沒有信得過的人，怎么能隨便脫衣服呢。
況且平常這里也是君墨寒洗澡的地方，她從進來就沒見到一個婢女，倒是有兩三個小廝。
都是男人，崔嬤嬤應該是為了她才來的。
頓時，穆凌薇感覺心里一暖，“嬤嬤，謝謝您。”
崔嬤嬤愣了愣，又微笑道：“老奴也算借花獻佛，王妃的藥很好用，替老奴治好了腿，免去了老奴的痛苦。”
“都說好人有好報，老奴這不就來報答王妃了嗎？”崔嬤嬤邊說還邊往盆里撒干花瓣，挺細致的。
她道：“嬤嬤的腿一定要注意保養，針灸也一定要繼續，若不痛了，就把藥停了，痛時才吃。”
崔嬤嬤也一一答應，又道：“快把濕衣裳都脫下來，大冬天的，再穿在身上，感染了風寒可不得了。”
穆凌薇進了浴桶，芍藥才離開去幫她取干凈的衣裳和鞋襪。
熱水泡得她全身都很舒服，崔嬤嬤還為她準備了香胰子。
果然是從宮里出來的人，什么都想得挺周到的。
崔嬤嬤特地瞟了一眼她背上的傷，道：“還好傷口都結痂了，要洗快一些，王妃避著些水。”
“我知道。”
她其實偷偷吃了藥才會好得這么快，這么多天不洗澡也會滋生細菌。
又聽崔嬤嬤道：“王妃別怪王爺，晗小姐是王爺青梅竹馬的情分，他自然要護著一些。”
“我哪有資格怪王爺，腦袋都是懸在自己脖子上的。”她自嘲一笑。
“再說我也沒空管他們的那些情啊愛的，這種爭寵真是幼稚。”
“君墨寒都那樣折磨我了，我還能對他產生什么非分之想，上官晗是把我當成假想敵了。”
“再說，他們從小青梅竹馬的情分，君墨寒對她這么深情，還能愛上別人，那就真的……渣男無敵了。”
崔嬤嬤被她的話逗笑了，道：“感情不是由“青梅竹馬”這幾個字就講得清的，老奴看著王爺長大，即使他的腿沒受傷，也沒有多少人能調動得了他的情緒，他往那兒一站，就能讓人心生畏懼，他也不會太費心思在別的事情上，即使是對著晗姑娘，他也是彬彬有禮的模樣。”
“談戀愛還能談出彬彬有禮來？”穆凌薇有些震驚。
她開始想象君墨寒對著上官晗動情，然后很有禮貌的樣子……
崔嬤嬤雖然不知道什么是“談戀愛”，估計也和相愛有關，又道：“那會兒晗姑娘還小，現在她也不過十六歲。”
“這么算起來，上官晗十一歲就和他相愛了，我滴媽呀，早戀啊！”
崔嬤嬤眉頭皺了皺，“其實王爺的性子就像那田間的稻草人，嚇得鳥兒蟲兒驚慌失措四處奔逃。一般人近不了他的身。”除了晗姑娘和王妃外。
“嬤嬤說的是掛門上的鐘馗吧，還能起到辟邪除災的作用。“
崔嬤嬤的眉頭又皺了皺，王妃腦袋里在想什么？
她又道：“王爺的腿是怎么變殘……受傷的。”
崔嬤嬤避而不答，只道：“他不愿意提起，王妃就別去問。”
又道：“皇后若還在世，一定會選王妃當她的兒媳婦。”
穆凌薇知道問了不該問的，也不在意，嗤笑道：“崔嬤嬤倒是高抬本王妃了，我這樣的身份怕是只會讓人笑話，連洗澡都要劃分三六九等。”
崔嬤嬤又道：“按規矩，這里本就是王妃王爺沐浴的地方。”
和他一起沐浴？
穆凌薇突然想到君墨寒那張對她充滿憎惡的臉和他惡狠狠的聲音，渾身一哆嗦，“算了吧。”
她的傷口已經好得差不多了，只是有兩條最嚴重的可能要留疤了，別去惹他了。
這時，穆凌薇又涂抹了崔嬤嬤拿來的藥膏，問道：“感覺好清爽，涼涼的。”
她又用鼻子聞了聞：“里面有人參，雪蓮等名貴藥材。”
這種配方她也在古醫書上看到過，不過造價太高，里面的藥材更是有錢都買不到，所以市面上沒有這種藥，她也沒有。
“這不會是君墨寒讓嬤嬤拿來的吧。”緊接著她又否認：“他正在安慰他的小白花，怎么可能管我的死活，他巴不得我死遠一點。”
崔嬤嬤道：“這藥是老奴的藏品，王爺不管這些事的。”
也就是說，君墨寒真的不會管她的死活。
看來這合作關系堪憂啊！
頓時，穆凌薇想扇自己一嘴巴子，他一絲憐憫都不會給你的，你在想什么呢？
他還想著應該調教好她，讓她體面一些，因為他覺得她土，沒有規矩，也不像大家閨秀。
在他眼里，上官晗那樣的就挺好，還調教她干嘛啊。
穆凌薇無所謂地笑笑，又道：“嬤嬤藏了幾年了，不會過期了吧。”
“過期？”
她又道：“我是說時間一長，藥會不會過效。”
古人連過期都聽不懂嗎？
“五六七八年了吧，還是皇后娘娘在世時賞賜給奴婢的，奴婢也記不清了。”
“這么久，里面得滋生多少細菌。”
穆凌薇連忙將頭滃在水下，使勁地搓了搓，直到把臉都搓紅了才冒出來。
崔嬤嬤又瞟了瞟她的胸口，道：“王妃想要長大一些，奴婢倒有些方法。”
她臉瞬間一紅，連忙捂住，道：“嬤嬤誤會了……”
她又驚道：“嬤嬤也很嫌棄本王妃的身材？”
“外面都傳開了，王妃為了引起王爺的注意往里塞包子。”崔嬤嬤也是有些臉紅，又道：“其實在富貴人家里為了讓姑娘們長得好，到了年齡也喝一些藥調理身體。”
“嬤嬤想什么呢，本王妃那是因為有些餓，拿來吃的……”她悄咪瞇地道：“不過崔嬤嬤有什么方子？拿來瞧瞧。”
她又不好意思地道：“我是說試試也可以，哪個女人不愛美。”
君墨寒若是聽到，可能又要以為她想找機會上位，怕是更會厭惡她。
與上官晗一對比，她連個屁都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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