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皇太后眼眸微紅，“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哀家從第一次看見你，就相信你，以后你不愿意跟著墨寒，哀家也不逼你了，你是哀家的親孫女，哀家讓皇上封你為公主。”
威王妃連忙阻止，道：“還是別封公主了，封個郡主或者縣主，封了公主就與孩子們同輩分了，以后也不好叫。”
威王妃也靈光一閃，又道：“穆大夫不喜歡做墨寒的王妃，要不給本王妃當兒媳婦，聽說太皇太后許諾你百萬聘禮，我們威王府的財產及本王妃的嫁妝怎么樣都超過百萬，我家的聘禮一定比安陽王的豐厚。”
“太皇太后已經答口了，等他們回來，就寫和離書，轉嫁本王妃的兒子君陌塵。”
“陌塵人長得帥，又幽默，還很懂事，對我尤其孝順，將來也是要繼承王府爵位的……”
君夢菲連忙過來拉過穆凌薇的手，比劃道：“不行，她是我哥哥的妻子，你們不許讓她嫁給別人，我哥哥會回來的。”
“嫂嫂，你快說，你只喜歡我哥哥，我以后再也不踢你，不罵你，不講你壞話了。”君夢菲不會說話，手也比劃不停，咿咿呀呀的，似乎想要沖口發音。
又比劃道：“本公主的哥哥是天下最好的哥哥，長得最好看，他還很厲害，他常常打退敵人，他會好好保護你的，你們生了孩子，本公主做好吃的給他們吃，你不要嫁給別人，我哥哥真的很喜歡你的。”
“他從來沒有這么喜歡過一個人，以前晗表姐天天纏著他，他都沒有這么喜歡她，真的，他不喜歡晗表姐，你別以為他會娶晗表姐為妻，其實我母后根本不同意，從來沒有松口要給他們指婚。”
“有句話叫做女追男，隔層紗，男追女，隔座山，我母后就這么說過，她還說，我晗表姐追我哥哥這么容易，總有一天，我哥哥會有許多女人的。”
“但是對你就不一樣了，我哥哥給我說過了，他這一輩子只會有你一個女人，所以讓我好好對你，不然他再也不給我帶好玩的好吃的了，我最怕他不來看我。”
“哦，不對，我還有一句話說錯了，他不是不喜歡晗表姐，他是不愛晗表姐，他愛的人是你，他親口告訴我的。”
穆凌薇看懂了她的比劃，眼睛也紅紅的，“你一個小丫頭，知道什么是愛嗎？”
沒想到君墨寒還和他妹妹說這些。
君夢菲滿眼懵懂，比劃道：“就是很喜歡很喜歡的意思，哥哥他真的很喜歡你，你不要離開他，如果我死了，皇祖母又老了，誰留在他的身邊陪他，求求你不要離開他好不好，他真的很喜歡很喜歡你。”
君夢菲眼角染上淚花。
下一秒，她的淚珠滾落了整張小臉，鼻子眼睛都紅紅的，又比劃道：“哥哥如果知道我活不久了，他一定會很傷心的，你不要離開他，好不好，他沒有親人了，他們都想要害死他，你不要離開他好不好，我不要他變成一個殘廢，”
穆凌薇見她哭得這么傷心，連忙道：“我沒有要離開他，你也不會死的，我們會找到辦法給你解毒的，你哥哥不會孤獨一個人的，我會陪著他的，你別哭了，不然真的變成丑八怪了。”
猛地，君夢菲眼淚瞬間收住，撲到她懷里，又擦掉鼻涕和眼淚，裂開嘴朝她勾起甜美的笑臉。
她眨巴著眼睛，里面閃過一絲得逞的狡黠之色。
原來嫂嫂是個嘴硬心軟的軟心腸，以后她一定要教給哥哥，撒撒嬌，別老冷著個臉，她就不會生氣了。
君夢菲的下巴尖尖的，眼睛大大的，睫毛長長的，整張臉精致得像精靈一般，美麗動人。
不可否認，根據基因學，如果她和君墨寒生一個女兒，像君夢菲這么漂亮，她可能會很高興，把她寵成最幸福的女兒。
穆凌薇猛地搖頭，臉頰被染上紅暈，一股羞澀感從心間升起，她在想什么？
她竟然在想和君墨寒生孩子的事。
君墨寒也成天想和她生兒育女的事。
威王妃也好幾年沒有見過君夢菲了，她病了好幾年，她記得她離開皇宮時，君夢菲還很小，越長大和她娘就越像了。
她道：“其實我知道上官皇后為什么跳樓？”她以為君夢菲知道上官昕瑜跳樓這事。
君夢菲也沒認出威王妃，只覺得有些眼熟，越看，她才確定，比劃道：“你是王叔的王妃，我的王嬸，可是你為什么說母后跳樓了，她跳了什么樓？我怎么一點都不記得了。”
威王妃沒明白她比劃什么，一臉懵。
太皇太后解釋道：“她認出你是她的王嬸。”
她又解釋道：“菲兒從那以后就昏迷了一個多月，從此就不會說話了，她也不記得皇后已經薨了的事，其他事她還有印象，她記得所有人，唯獨忘記了她親娘跳樓這事。”
威王妃連忙捂著嘴巴，她以為君夢菲什么都知道。
她道：“怎么會這樣？天底下還能有這種怪異的事？一個孩子不記得自己的母親。”
穆凌薇解釋道：“可能是她的那段記憶讓她產生了恐懼心理，她意識里不肯相信，所以大腦主動選擇忘記那段記憶。”
君夢菲眼淚又大顆大顆地往下掉，嗓子里一直喊著“母后”，可是她怎么也喊不出來。
她又比劃道：“是沈妃殺了她嗎？是她殺了母后嗎？她讓我喊她母后，她說她就是我的母后，我早就猜到了，是她殺了我的母后，可是我不知道母后跳樓了。”
穆凌薇見君夢菲慌亂不已，連忙護住她，將她緊緊地護在懷里。
安撫道：“菲兒，我知道你什么都知道，你是最勇敢的，你哥哥和皇祖母一直很關心你，他們都疼愛你，想要保護你，你別讓君墨寒擔心你好不好。”
“還有水仙，她也是你的親人嗎？嫂嫂看見你握著她的手，水仙應該也很想你吧。”她企圖分散她的注意力，讓她鎮定下來，又道：“菲兒，你給嫂嫂說一說，你和水仙小時候的事，好不好？”
“公主。”水仙也淚流滿面。
她記得所有的事，她和菲公主親眼看見皇后娘娘跳下了瓊華樓，滿身是血，染紅了地上的積雪，她每次做噩夢都會夢到。
君夢菲果然看向水仙，鎮定了下來，她是她的婢女，可是她們小時候一起玩，她睡覺時，知秋和春蟬會陪在她的寢殿里，母后做好吃的，她們就圍在一起吃，像親姐妹一樣。
她們也會跟著學。
威王妃和太皇太后見兩人哭成一片，眼眶也紅了。
威王妃是親眼看見君傲和沈怡的奸情，也知道上官皇后跳樓的原因。
她覺得就算親眼看見沈怡的慘狀，也不足以抵消她的罪孽。
她又看向太皇太后，忍不住捂著嘴抽泣。
她想退出去，她突然覺得自己成了君傲的幫兇。
穆凌薇將君夢菲交給水仙，追著威王妃就出了寢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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