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高杰亦是如此,假若此人真叛變,就不能留了!”
“首輔大人英明!”
山東,兗州。
劉澤清收到書信,嚇得冷汗直流,讓他彈劾洪承疇?
這不是老壽星吃砒霜,找死嗎?
洪承疇手握重兵,足以與楊嗣昌爭鋒,劉澤清吃了熊心豹子膽也不敢彈劾啊!
可惜這是楊嗣昌命令,劉澤清不敢拒絕。
若是被楊嗣昌拋棄,又得罪了洪承疇,南明朝廷將無劉澤清容身之地。
“老夫怎就這樣命苦啊!”劉澤清看著老頭,忍不住哀嚎道。
他想破腦袋也不明白,私底下鬧騷話,怎就傳到楊嗣昌耳中了?
若真投靠洪承疇還好,劉澤清有著靠山,自然不怕楊嗣昌報復。
如今還沒搭上線,貿然投靠過去,也得不到重視。
看看高杰下場,就知道叛賊多么遭人嫉恨和唾棄。
高杰不僅受到南明官員排擠,還要面對無窮無盡的刺殺,刺客是誰派來的,不言而喻。
劉澤清在軍營內走動,猛然想到啥,手腳冰涼。
莫非楊嗣昌在自家里安插探子?
錦衣衛?
東廠?
若不彈劾洪承疇,楊嗣昌會不會對自己下手?
這個念頭油然而生,不僅把劉澤清嚇了一跳,還讓其下定決心,彈劾洪承疇!
錦衣衛和東廠雖然落寞了,兩者落入楊嗣昌和洪承疇手中,劉澤清卻不敢懷疑錦衣衛實力。
錦衣衛打探消息,監察百官是好手,但刺殺、暗殺能力亦不俗,或許對上軍情人員不堪一擊,可要收拾劉澤清,綽綽有余。
劉澤清再有大軍,也不可能一輩子待在軍營吧?
搞不好某個夜晚,或者走在半路上,劉澤清就被錦衣衛干掉。
劉澤清回到軍營,寫好奏折,彈劾洪承疇,同時,高杰想背叛楊嗣昌的消息傳出來。
洛陽城轟動了!
“怎么回事?楊嗣昌和洪承疇撕破臉了嗎?劉澤清為何上奏彈劾,莫非要開戰?”
“老天爺啊!朝廷這是在干什么啊!洪楊二黨就不能消停點嗎?剛安穩多久,又要搞事?”
“哼!這些亂臣賊子,不把朝廷折騰完了,不高興!”
“無恥之徒!高杰叛順叛楊,三姓家奴,豈有臉面立于朝堂之上?”
“袞袞諸公在干什么?高杰這等叛賊,無君無父,不忠不孝,不仁不義的家伙,不殺了干嘛?留著過年嗎?”
“好個熱鬧精彩的南明朝堂,宛若一出大戲,算計、背叛、內斗、鉤心斗角不止,令老夫大開眼界啊!”
“漲知識了!見了這些官員所作所為,老子認為,我也有資格當官!只要臉皮足夠厚!”
洛陽城議論紛紛,罵聲一片,其中高杰被罵得很慘,主要是他出身太差,行事令人不齒。
洛陽皇宮。
這里原是福王府,朱常洵登基后,有強敵在外,沒有大興土木,就把福王府改個名字,變成皇宮。
反正福王修得富麗堂皇,尊貴不凡,當南明皇宮綽綽有余。
弘光帝朱常洵首次沖楊嗣昌、洪承疇二人呵斥道:“朕絕不許你們肆意妄為!”
“洛陽乃京城,南明首善之地!不管你們如何內斗,也不許派兵廝殺!”
太子朱由崧亦臉色不善盯著楊嗣昌二人,若非南明危在旦夕,朝廷需要他們二人撐住,恐怕就不是呵斥了。
楊嗣昌和洪承疇心頭苦澀,他們雖然內斗,但也有所分寸,肯定不會到兵戈相向的時候啊。
南明朝廷完蛋了,對楊嗣昌二人有何好處?
南明存在,他們還是權勢滔天,天下景仰的閣老,沒了朝廷,啥也不是。
二人靠著兵馬,最多做個軍閥!
楊嗣昌二人對視一眼,恭敬回道:“陛下請放心,吾等會以大局為重,絕不會有流血事件發生。”
“這就好!”弘光帝朱常洵松了口氣,只要雙方不內戰,南明朝廷就能延續下去。
楊嗣昌等人離去之后,弘光帝朱常洵沖太子朱由崧問道:“太子,黔國公沐天波怎么說?他是否愿意帶兵前來洛陽?”
今日這事,讓弘光帝感觸頗深,沒有兵權,就像漂浮在大海里的船帆,隨時會船毀人亡。
哪怕太子朱由崧手中有五萬大軍,弘光帝也不感到安全。
因為弘光帝知道,太子手中軍隊沒有上過戰船,欺壓百姓充面子還行,想要靠他們抗衡楊嗣昌和洪承疇,無異于癡人說夢。
“父皇,黔國公聲稱云南不穩,緬甸有犯邊跡象,無法前來洛陽。”
朱由崧回道:“不過黔國公答應,會派三萬軍隊前往洛陽,交給父皇指揮!”
聽到有三萬軍隊前來,弘光帝臉色好看不少,良久冷笑道:“呵呵!緬甸自身難保,還有膽子犯邊?朕看沐天波是不想來洛陽趟渾水吧?”
弘光帝朱常洵雖然無能,但不是傻子,緬甸、暹羅被大乾打得沒有絲毫脾氣,自身難保,還有閑心攻打云南?
沐天波來到洛陽,靠著國公之位和手中兵馬,必然會登上高位,獲得巨大權勢。
同時,也會成為風暴中心,受到所有人算計敵視。
來到洛陽身不由己,不如待在云南當個土皇帝,不好嗎?
太子朱由崧無言,放眼朝堂,有幾個是忠臣?
全是算計!!
孫府。
孫之獬目瞪口呆,喃喃自語道:“怎么會這樣?”
不是該劉澤清突然背刺,楊嗣昌惱羞成怒,洪楊二黨徹底撕破臉,他好坐收漁利之利嗎?
誰能想到,楊嗣昌二人進宮一趟,經過皇帝調解,雙方和好了!
雖然誰都知道,這是作秀,但所表露出來的政治意味,卻非比尋常。
楊嗣昌和洪承疇將維持斗卻不破的狀態,如此一來,南明沒事,朝廷皆大歡喜,孫之獬就有大麻煩了!
楊嗣昌等人又不是傻子,此事明顯有人算計,孫之獬做事雖然隱秘,但不是天衣無縫,遲早被人查出來。
孫之獬渾身顫抖,急忙喊道:“不好!大事不妙!”
“洛陽不能待了!本官要立刻逃跑!”
說完,孫之獬拿著細軟,匆匆離開洛陽城。
幸好孫之獬家人不在洛陽,只要時間足夠,他能帶著家人逃出南明,去往他處。
退路孫之獬也想好了,決定去后金!
多爾袞乃一代雄主,就算不是大乾對手,保住基業不難。
只要在后金立下功勞,榮華富貴享之不盡。
兩日后,錦衣衛來到孫府,發現孫之獬逃跑,急忙上報。
楊嗣昌連夜罷黜孫之獬官職,貶為白身,下達搜捕令,去往山東。
山東,淄川縣。
孫之獬剛和家人見面,就被人打暈在地,隱隱約約聽到:
“嘿嘿,你這狗漢奸!老子蹲你半個月了!若被你逃跑了,臉往哪里放?”
“頭,孫家上下抓住了,一個沒跑。”
“走!把這賊子帶回去領賞!”
……
呂宋,總督府。
孫傳庭看完報紙,忍不住感嘆道:“南明竟如此混亂?”
先是楊嗣昌遇刺,接著馬士英滅門,入閣之爭……
南明朝廷,亂得一批,連孫傳庭都感到,南明撐不了多久。
劉克近笑道:“孫總督,南明混亂,南京也不平靜啊!”
“前些日子,外交部侍郎田運培和十幾位官員被捉拿下獄,待罪問斬。”
“南京鬧得沸沸揚揚,相當熱鬧。”
快到年底了,劉克近要回京述職,孫傳庭身為總督,不能擅自離去,有些事需要交代清楚。
故劉克近在總督府不奇怪。
“哼!”孫傳庭面露厭惡,冷笑道:“田運培膽敢販賣鴉片,有此下場,乃是活該。”
崇禎五年,田運培出使大明京城,被金錢腐蝕之后,就對紙醉金迷的生活念念不忘。
回到南京,田運培無權無勢,越發對金錢渴望,恰好得知,皇家商行用鴉片腐蝕緬甸、暹羅以及部分蒙古貴族心智。
田運培不在乎鴉片作用,只知道鴉片利潤很大,運往他國,輕輕松松年入百萬銀圓。
一開始,田運培膽子不大,走私鴉片數量不多,但隨著一次次成功,欲望迷失眼中,加上心存僥幸,加大了鴉片販賣。
為了使鴉片生意更安全,田運培拉攏了許多官員,還有一些地方警察,雷明正只是其中之一。
除了鴉片生意,田運培暗中販賣人口,嗯,就是把國外蠻夷,當成黑戶,賣給地方富豪。
雖然田運培鴉片生意、人口買賣,都沒禍害大乾國內,但論罪該處斬。
大乾明律,運送販賣鴉片、販賣人口者,誅滅三族!
雖然這律法有些不人道,但為了殺雞儆猴,不得不這樣做。
禍不及家人前提是惠不及家人,田運培依靠販賣人口鴉片賺來的錢,家人沒享受好處嗎?
故田運培三族被拿下,開春問斬。
孫傳庭對田運培這樣的蛀蟲,沒有絲毫好感,恨不得殺個干干凈凈,天下清凈。
“這倒也是,田運培該死!”劉克近滿臉認同,詢問道:“孫總督,在下此次入京,你可有交代?”
“劉將軍去了京城,面圣之時,替本督詢問一下,明年北伐,可有本督機會?”孫傳庭沉吟片刻,緩緩說道。
劉克近目瞪口呆,北伐?
這么大動作,瞞不住大乾高層,別說孫傳庭動心,他也忍不住啊!
若在北伐中立下大功,不僅爵位可升一級,還能把爵位世襲下去。
雖然大乾爵位沒有封地,沒有兵權,只有地位、榮譽和些許錢糧。
但后世子孫,有爵位牌子,也是巨大榮譽。
劉克近苦笑道:“孫總督,你也知道,北伐有多少人盯著?南京那些官員,打破頭也擠不進去,更別說我們了。”
“孫總督想要參與北伐,難度很大,在下只能試試,不敢保證。”
馬六甲海峽一戰,雖然證明了孫傳庭軍事能力,但這是海戰,不是陸戰,在北伐中,非但不是加分,而是減分。
孫傳庭身份特殊,他是呂宋總督,受到陛下賞識,天然屬于文官一派。
但其出自大明官員,雖然致仕,但并不被楊興儒等人接納,甚至戶部尚書孫鈁這些人,暗中也有排擠。
準確來說,孫傳庭屬于帝黨,只忠心皇帝。
孫傳庭通過海戰,固然獲得軍功,可也被陸軍歸納為海軍一方,受到陸軍排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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