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京,御前會議。
文武之爭正要開始之時,會議被一則消息打斷。
李宏毅驚訝道:“什么?你說抓到了孫傳庭孫白谷?消息屬實嗎?”
“不敢欺瞞陛下!屬下已派人驗證過,確實是山西代州孫傳庭!”軍情人員恭敬回道。
山西代州孫傳庭?
這就沒錯了!
“太好了!”李宏毅大喜,疑惑問道:“怎么抓到的?你們去山西抓人了?”
軍情人員搖頭道:“回陛下!孫傳庭是被泉州衙門抓捕,送了過來,非我等軍情部門所抓!”
“居然是被泉州衙門抓獲!”李宏毅好奇道:“莫非孫傳庭去福建了?”
“回陛下!孫傳庭半個月前進入江西九江……”軍情人員隨后將孫傳庭進入江西之后,所有事說了一遍。
聽完,李宏毅才明白,孫傳庭這是來大乾打探消息,尋找如何拯救大明的方法啊!
煞費苦心!
百官聽完也感到不可思議,居然會有人為了拯救大明,深入虎穴,前往叛軍地盤!
而且百官還感覺到,皇上對孫傳庭格外重視?
次輔吳孟海出列,小心翼翼問道:“陛下,這個孫傳庭很重要?”
李宏毅搖頭一笑,能不重要嗎?
歷史上的孫傳庭,史書上評價:傳庭死而明亡!
雖然從某個角度來說,有些夸張,但也足以證明,孫傳庭對大明的重要性!
少了孫傳庭,大明官兵會更加不堪,以后北上會更順利!
李宏毅沒有多言,只是道:“孫傳庭才能不下于孫承宗,論軍事能力還有超過!”
“啊?”次輔吳孟海大驚失色,他可是知道孫承宗有多難纏,若非南京官紳做事太過,逼死了孫承宗,恐怕現在還打不下南京!
哪怕打下南京城,大乾軍也會損失慘重,短時間內無力再戰。
如今聽到又一個孫傳庭,次輔吳孟海急忙道:“陛下,此等大患,不宜留下,微臣認為將其誅殺!”
孫鈁也出列道:“陛下,次輔所言甚是,臣附議!”
“臣等附議!”
文官齊聲道,為了除去心腹大患,這是頭一次這么齊心。
軍方沒有妄動,張禱摸著頭嘀咕道:“姓孫的都這么厲害?先是出了孫承宗,又來一個孫傳庭,還好被抓了!”
李宏毅搖頭笑道:“此等大才,如今已落入大乾手中,何必誅殺?豈不可惜!”
李宏毅起了愛才之心,若是其他人,哪怕大明首輔周延儒、溫體仁等人被抓住,都會被無情處死,說不定會被凌遲。
但孫傳庭不同啊!
這位是真有才華,還是清官,氣節忠義名垂千古,殺了可惜!
若是能招降孫傳庭,哪怕他不是真心為大乾做事,也有極大好處!
而且李宏毅想到一個極佳主意,讓孫傳庭擔任呂宋總督,似乎很合適!
首先,此人通軍事才能,不迂腐,當個呂宋總督綽綽有余,還不會左右為難!
其次,去了呂宋,孫傳庭哪怕再不想給大乾干事,也不會坐視呂宋被西夷奪取吧?
最后,若招降孫傳庭,不僅打擊明廷,還能證明民心所向,意義重大!
大乾百官震驚,明白孫傳庭地位,連皇上都起了愛才之心,可見非凡。
這一刻,百官記住了孫傳庭這個名字,也許不久將來就是朝堂上一員了!
李宏毅見狀,換個話題道:“好了,現在商議坐鎮呂宋的人選吧!”
雖然李宏毅有意讓孫傳庭擔任呂宋總督,但不是沒有投降嗎?
萬一孫傳庭不愿意投降呢?
凡事做最壞打算,兩手準備總沒錯。
聽到這話,百官一振,文官躍躍欲試,軍方摩拳擦掌,勢要把呂宋總督拿下!
這絕非一個總督位置,而是文武之爭,甚至是治國理念之爭,不容后退!!
軍機處大臣林濤率先出列道:“陛下!呂宋總督臣推薦原陸軍三師八旅旅長,現五師師長劉克近!”
“劉克近屢立戰功,攻打南昌、南京都身先士卒,有勇有謀,兵法韜略無一不精,乃朝廷大才,擔任呂宋總督綽綽有余!!”
話音剛落,戶部尚書孫鈁看了林濤一眼,目光炯炯有神,冷哼道:“陛下!臣反對!”
“今西夷已敗,東南亞海域大乾獨尊,不宜挑起事端,應休養生息!”
“若讓劉克近擔任呂宋總督,以軍方性子,必生戰事,有誤大乾國事!臣以為當擇一文臣,方能安撫民心,使呂宋穩定!”
“臣舉薦江西巡撫趙覺良,此人乃朝廷重臣,多有功勞,擔任新京府尹時,民生吏治清明,百姓安居樂業!”
“呂宋總督非趙覺良莫屬!”
林濤聞言冷笑道:“呵呵!孫尚書笑談也!趙覺良擔任新京府尹時,我軍剛把城內官紳、西班牙人屠殺一空,這種情況下,哪怕換頭豬上去,也會吏治清明,國泰平安!與趙覺良有何干系?”
“再者,今西夷諸國虎視眈眈,暗流涌動,無時無刻不想奪回呂宋!一旦讓懦弱文臣擔任總督,恐怕西夷會認為我朝膽小如鼠,怕了他們!”
“如此一來,呂宋千萬百姓安危都無法保證,怎能讓趙覺良擔任總督?”
“非也!”孫鈁反駁道:“林軍機,莫非想要大乾與西夷再啟戰爭,呂宋不得安生嗎?”
“再者,呂宋有軍隊三萬,哪怕西夷也不敢輕犯,臣認為趙覺良最合適不過……”
李宏毅聽著下面爭吵,面無表情,卻對趙覺良這個人選不滿意。
并非此人能力不行,而是趙覺良性格較軟,呂宋總督這種職位,主官若軟弱,會畢竟吃虧。
西夷都是豺狼,得寸進尺之輩,你的退讓和仁慈不會換來善意,反而被人小覷。
因此,對待西夷最好辦法就是殺!
殺到西夷害怕,殺到西夷膽寒!
那么就萬事如意!
再者,呂宋畢竟是龍興之地,為了權責穩定,李宏毅也不想讓人大權在握。
權利必須分化!
最好辦法是軍權、財稅、政務分開,互相制衡,互不統屬!
軍權和政務,呂宋有一定自主權,財稅歸中樞!
不過為了方便,呂宋財稅有為名義上長官——稅務官。
故,呂宋總督,名義上是總督,但實際上是巡撫,主官政務民生。
另外,為使權力集中,呂宋三萬軍隊,特設一軍,為龍興軍!
寓意龍興!
龍興軍兩萬陸軍和一萬海軍,分別由軍機處任命,陸海軍各自推薦。
鑒于特殊位置,特殊情況(造反和來敵),總督可全權調動呂宋一切資源,擊敗敵人。
為了防止總督造反,每任總督有時間限制,每任四年,最多不超過兩屆!
不僅總督,呂宋軍長、稅務官也是如此,這樣才能保證呂宋長久和太平!
李宏毅將想法說出來,孫鈁和林濤沉吟片刻,覺得這是最好辦法,點頭答應。
孫鈁建議道:“陛下!為防止呂宋三位長官私下串聯,臣建議每人任期不定!”
“準!”
孫鈁建議道:“陛下!臣舉薦趙覺良擔任呂宋總督,劉克近擔任龍興軍長,福州知府肖仁林擔任稅務官!”
李宏毅搖頭道:“可!劉克近可擔任龍興軍長!肖仁林擔任稅務官!”
“另外,呂宋總督再議!”
孫鈁眉頭一皺,推薦趙覺良沒通過,陛下不滿意此人?
可短時間內文官哪來合適人選競爭呂宋總督?
難不成非要讓給軍方?
百官面色各異,暗中思考趙覺良沒通過的原因,猜測不已。
李宏毅沒管百官心思,說道:“散朝!”
京城,皇宮。
崇禎批閱奏折,王承恩來到御前,輕聲道:“啟稟陛下!楊尚書來了!”
楊尚書就是楊嗣昌,原為都察院右僉都御史,巡撫山(海關)、永(平府)等處地方提督軍務。
歷史上,楊嗣昌要崇禎十年才擔任兵部尚書。
現在卻因叛軍接連攻占江浙五省,連南京都攻破,朝廷前兵部尚書張鳳翼、梁廷棟都沒干足兩個月,就被崇禎罷官免職了。
因此楊嗣昌才撿了個便宜,火速擔任兵部尚書。
值得一提的是,這半年來,京城官員換得極快,跟下餃子似的,一個個京官被罷。
當然,也有人火箭般升官,比如楊嗣昌和洪承疇。
洪承疇如今乃是陜西三邊總督,若是表現優異,入閣都有可能。
另外,因南京官紳被叛軍查抄,導致東林黨力量銳減,溫體仁于半月前,擊敗首輔周延儒,成為大明新一任首輔(周延儒被下獄,也有叛軍在南京抄出億萬白銀的原因)。
溫體仁提前實現百官之首的夢,不過他日子并不好過。
雖然東林黨力量銳減,但科道言官掌握在東林黨手中,每天都有人彈劾溫體仁。
好在崇禎因南京城官紳被抄出億萬白銀,對東林黨不信任,溫體仁還能扛得住。
若非出于帝王心術,需要東林黨制衡溫體仁,恐怕東林黨早就被趕出了朝廷。
從另一個角度來說,江南被叛軍,東林黨沒了根基,只能越發依賴皇帝和大明,也算一件好事,至少朝廷局勢穩定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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