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孫傳庭緩緩點頭。
萬物本質確實是為了生存以及更好生存，只有活著才有資格談其他！
否則都是耍流氓！
李宏毅笑道：“既然你同意這個說法，那么朕再問一句，生存本質是什么？”
生存本質？
孫傳庭咀嚼這四個字，挖空儒家所有思想，也沒得出合適答案。
若要回答，相信孫傳庭肯定答得出，但不是最好答案，反而落了下乘。
因此，孫傳庭搖頭道：“外臣不知！”
李宏毅負手而立道：“朕來告訴你，生存本質就是叢林法則，弱肉強食！”
“這世間資源有限，人口增長理論上卻是無限！當有限資源無法供養過多人口時，會發生什么？”
“戰爭！”孫傳庭沉聲道。
李宏毅贊賞道：“不錯！確實是戰爭！那么你再猜想一下，一旦出現戰爭，什么人最吃虧？”
“弱者或弱小一方最吃虧！”孫傳庭毫不猶豫道。
“說的好！”李宏毅笑道：“這就是為何自古以來，戰爭為何受害者都是百姓，因為百姓是弱者！”
“再看大明和韃子！為何總是大明吃虧？表面上看是大明軍隊不夠強，至少沒有八旗軍強！”
“更深層原因，是大明腐敗，武備松弛，文恬武嬉，再加上山西張家口和大同等地走私，源源不斷把軍械糧食運到后金，再加上中央財政不足，士卒吃不飽穿不暖，軍餉不夠，以至于關寧軍被韃子壓著打，朕所言可對？”
“陛下所言甚是！”孫傳庭哪怕再不愿承認，也必須認為這話說得對。
孫傳庭本就是山西人，對山西走私不說了如指掌，也是一清二楚，根本無法睜著眼睛說瞎話。
李宏毅又問道：“那么你知道根本原因嗎？”
“還有根本原因？”孫傳庭詫異道。
李宏毅解釋道：“根本原因是兩個國家的文明不同！準確來說，大明是農耕文明，韃子包括草原都是游牧文明！”
“草原因地理環境，導致資源不足，先天有極強侵略性，每到冬天，當草原糧食不足以過冬時，就會南下搶掠！”
“這種情況，千年來，一直不變！你仔細想想，韃子也是游牧文明，韃子雖然強大，但也是貧瘠資源養成了兇性！”
“遼東弱肉強食更淋漓盡致，弱小就沒有食物，沒有食物就會被餓死，對不對？”
“大乾陛下所言精辟！”孫傳庭心服，問道：“不知陛下所為何事？”
孫傳庭相信，李宏毅找自己，必不止談這些，還有更深層次目的。
李宏毅沒有回答，反而問道：“孫傳庭，遼東大地上，韃子和大明爭斗殘酷嗎？”
“很殘酷！”孫傳庭沉默片刻道。
李宏毅說道：“好！既然韃子和大明廝殺殘酷！你有沒有想過，以后與西夷諸國競爭是何場景？”
“要知道，韃子包括朝鮮、倭國、乃至東南亞半島這些國家，都是儒家文化圈子里，各族廝殺都如此殘酷！”
“那么有朝一日，西夷打過來之后，華夏會淪為何等場景？地獄？”
孫傳庭無言以對，剛聽到西夷打過來，他覺得是杞人憂天！
西夷距離大明何止萬里，西夷怎么打得過來？
再者，大明地大物博，豈會害怕區區西夷？
李宏毅笑道：“是不是覺得朕有些杞人憂天？大明地大物博，豈怕萬里之遙的西夷？”
孫傳庭尷尬，自己想法被人一眼看穿，自然覺得羞愧。
“呵呵！不用緊張！”李宏毅問道：“知道朕剛到呂宋，西班牙人稱呼咱們是什么嗎？”
“啥？”孫傳庭有種不好的預感。
李宏毅淡淡吐道：“華人豬玀！”
短短四個字，讓孫傳庭徹底破防了，大怒道：“區區西夷，安敢辱我大明！！”
李宏毅繼續道：“這個稱呼現在都有，而且短時間還摘不掉！若非朕在呂宋立國，華人在海外地位會更低！”
“你再想想看，西夷都打得大明家門口了，大員、濠鏡何處不是大明領土，包括呂宋，之前也是中華領土！還覺得遠嗎？”
“如今西方各國正在飛速發展，大力造槍造船造炮，搶奪世上資源！”
“就算短時間，西夷攝于大明強大，不敢打過來，以后呢？”
“十年百年大明或許無憂？誰敢保證一直無憂！”
孫傳庭心痛不已，沒敢辯駁，他發現自己飽讀詩書的進士，竟在大乾皇帝面前被問得抬不起頭來！
李宏毅問話很直白，但正因直白，才一針見血，令人無法反駁。
李宏毅再次問道：“哦，朕忘了！按大明局勢，也許天下就被遼東韃子奪取了！”
“到時候你們這些士大夫，可以跪地迎天軍，高呼萬歲，繼續趴在百姓頭上吸血，富貴下去！”
“韃子來了？跪迎！西夷來了？跪迎！倭國小日子來了？跪迎加帶路！！”
“朕就想問問，你們這些儒家文人，大明官紳臉皮咋那么厚？啥時候真正為這片土地上生活的千萬百姓考慮一下？”
“中華百姓養了你們千年啊！！”
孫傳庭跪地，羞愧難當，抬不起頭來，他有千言萬語想辯駁，卻無法改變地主階級所作所為。
因為，孫傳庭發現，大乾皇帝說得對，地主階級本質上還是自私自利，為了私利原因放棄天下百姓之輩！
只要保證地主階級榮華富貴！
若是其他人，或許還能厚顏無恥反駁，但孫傳庭心中有良知，有百姓，卻無法反駁！
這個話題太沉重了！
沉重到孫傳庭無言以對！
孫傳庭問道：“這就是貴軍屠殺官紳的原因？”
“為了天下百姓，為了讓華夏不再陸沉，朕不得不這樣做！”李宏毅堅定道：“朕可以告訴你，只要大乾存在，就絕不給地主階級存活的機會！”
“必須徹底消除！”
“唯有這樣，大乾才能真正屹立在世界之巔！！”
孫傳庭默然，若沒見到大乾境內百姓生活的模樣，還可能認為這是假話。
可孫傳庭走遍九江、饒州、南昌、福建等地，親眼所見大乾百姓的幸福日子。
沒有苛捐雜稅，分田分地，官府為百姓做主，誰敢言百姓過得不好？
良久，孫傳庭問道：“請問陛下需要臣做啥？”
此時，孫傳庭表面投靠之意，說了這么久，若還不明白大乾皇帝招攬之心，就白活了。
雖然不明白，大乾皇帝為何招攬自己，但孫傳庭想試試，看看大乾是否真像說的這么好！
同時，也找一個答案！
李宏毅笑道：“朕準備任命你擔任呂宋總督，可否愿意屈就？”
“微臣愿意！”孫傳庭毫不猶豫道。
一個時辰后，孫傳庭上任呂宋總督傳揚出去，滿朝嘩然！
大乾文武百官雖然驚訝，但也沒人敢反對，只是好奇，孫傳庭究竟何德何能？
不僅沒被殺頭，反而被破格任命，擔任呂宋總督？
莫非此人究竟有驚世大才？
戶部尚書府。
孫鈁聽到消息，恍然大悟道：“難怪陛下不同意趙覺良擔任呂宋總督，原來早有人選！”
“不過這個孫傳庭確實不凡，剛上任就成為總督，可見陛下看重！”
“或許可以交好！”
三天后，御前會議。
戶部尚書孫鈁出列，恭敬道：“啟稟陛下！南京十萬官紳快要被殺光了！是否可以開始凌遲？”
“開始吧！”李宏毅點頭，時間差不多了，早點凌遲更好。
“陛下，敢問先凌遲誰？”
李宏毅沉吟片刻，說道：“先把錢謙益、魏國公、徐家族長、守備太監幾人凌遲！！”
“剩下的人慢慢來！尤其是錢謙益，必須凌遲三千刀！看這狗東西以后還敢水太涼！”
“臣遵旨！”
戶部尚書孫鈁面無表情點頭，皇命在身，他必然要親自監督。
只因刑部尚書還沒過來！
錢謙益醒來，發現自己已到刑場，還被綁到柱子上，下面有無數百姓觀看。
前方一臉獰笑的劊子手，正看著自己，讓他毛骨悚然，不寒而栗。
再看左右，錢謙益發現，旁邊魏國公、南京戶部尚書、南京兵部尚書、守備太監以及一些世家族長都被綁在柱子上。
錢謙益驚恐絕望道：“這，這是怎么回事？”
“呵！還怎么回事？你馬上就要被凌遲了！”劊子手笑道：“三千刀哦，真正的千刀萬剮！”
“凌遲？千刀萬剮？”錢謙益睜大眼睛，被嚇尿了，瘋狂喊道：“不！我不要被凌遲！我是江南大儒，東林領袖，給老夫一個痛快！”
“哈哈哈！看你這慫樣，還江南大儒？”劊子手嘲笑道：“江南大儒都這樣，大明該亡了！”
“不對！偽明怎是大乾朝廷對手，必然要亡！”
“不要啊！我不甘心！凌遲太痛苦了！換個死法吧！”錢謙益大呼小叫道。
張禱走過來吼道：“誰他娘的在大呼小叫！是沒死過嗎？”
見到張禱，錢謙益本能顫抖，這些日子被此人折磨不輕。
“哦，是你這水太涼啊！”張禱漫不經心道：“有何事啊？水太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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