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名小說網 > 明夷于飛 > 章節521:通靈魂印
    “噗通!”

    “噗通!”

    接連兩聲重物的墜地之音,在茂密的竹林中響起。馮勞通和吳唯仁,一前一后地從半空的裂隙中墜落。

    馮勞通舍命博弈,追隨著那已經化作玉盤的白玉球穿過空間裂隙。而牢牢抓住馮勞通腰帶的吳唯仁,居然也這樣被他囫圇的拖了進來。

    大概那玉盤對于空間法則之力有一定的穩定吸納的作用。他們兩個賭命一樣的冒進,竟然真的讓他們成功鉆入到了另外的幻境結界當中。

    馮勞通環顧四周,發現這里到處都是青翠碧色的竹林。

    算上這片幻境,馮勞通已經進入了三個幻境了。

    第一個幻境到處都是冰湖,是以五行水系為主的幻境;

    第二個乃是漫天黃沙,看來是五行土系為主的幻境。

    到了如今這個,周圍安靜清新,翠竹叢生,多半就是五行中以木系為主的幻境了。

    馮勞通乃是獨木靈根的元嬰修士,本命法寶又是木系中的金雷竹。如今這個幻境里到處都是碧綠的竹子,倒讓他對周圍幻境的感應能力提升了不少。

    看來,自己終于走到了“吉位”之上,馮勞通暗中欣喜。

    馮勞通此刻最為掛心的,就是那個已經消失不見的玉球,哦,不,應該是玉盤。他用手輕輕撫摸在周圍的竹子之上,一股輕柔舒緩的木系生氣緩緩纏繞在竹子表面,順著竹節往下,慢慢觸及到了竹子的根部。

    在第一個冰湖靈境當中,馮勞通就已經隱隱的洞察到了這個幻境的某種法則:只要不主動攻擊,它就不會反噬;攻擊的越兇狠,反噬的烈度越強大;以木系、水系等修復和生氣去緩慢探查靈境,并不會觸發它的警戒……

    此刻的馮勞通,就是在利用已知的法則。

    竹子的根系在地下往往能蔓延數百丈之遠,而且彼此相互盤連極為緊湊。有時候甚至方圓數里的大片竹林,其實都是由一根根須供養生長出來的。

    當馮勞通的木系生氣緩緩滲入到竹子的根須當中后,果然就像他推測的那樣。這片幻境并沒有被觸犯警戒,甚至轉化殺陣。

    相反,馮勞通的元天木氣對于竹子根系來說,乃是最好的養分。幻境竹林的竹子竟然跟現實中一樣,欣然的接納了木氣。

    然后也接納了馮勞通。

    當竹子們吸納了足夠多的木系靈氣后,整片竹林忽然對馮勞通打開了它們的一層禁制。

    那是一種很難描述的感覺,就仿佛竹林接納了馮勞通一樣。他忽然從靈氣的感應中感知到了整片竹林的狀態。

    他們現在竹林的西方,整片竹林繞著一座山丘遍布此地。

    在山丘向南的半山腰,有一處水靈氣極為濃郁的地方。想來那里不是有山泉,就是有個水潭。

    而竹林繞過山丘,會有土系靈氣極為濃郁的反饋。那邊應該有一些沙丘或者灘涂之類的地方。

    最讓馮勞通怦然心動的,是竹林帶回來的火系靈力的反饋——一點一點的灼熱氣息,宛如不斷拍打的靈鵲翅膀,而在這些炎熱火系靈力的周圍,極為濃郁的土系靈氣裹夾著它們。

    是玉盤!

    玉盤在這座竹山的后方。

    一旦探查到玉盤所在,馮勞通立刻動身,直接翻越竹林,前往后山所在。不過他并沒有開啟瞬步。

    在剛剛的靈氣感應里,竹林隱隱的透過根須靈氣告誡他,要小心。

    不要觸碰到竹林中的竹葉。

    至于為什么,這么復雜的原因不是幻境竹子能夠說清楚的。包括那種不可以觸碰竹葉的告誡,都是竹根用靈氣阻隔的方式來讓馮勞通領悟的。

    這片后山的林海不算小,馮勞通沒有足夠的把握瞬移出去,也就只能步行快速的穿行過去了。

    馮勞通剛剛往前縱躍了幾步,身后就傳來大呼小叫的噪音,“馮叔,馮叔,你等等我,啊呦!”

    從一進入這片竹林,馮勞通就打算甩開吳唯仁。

    有那么一瞬,他甚至想過要不要先把這個蠢貨直接捏死,好緩解自己剛才生死危機的仇怨。

    但是馮勞通也知道,所有深受高階修士喜愛的晚輩,身上總會被自家師長植入一些血脈術法。

    有些血脈術法會傳遞,弟子死前最后的情景。有的血脈術法則帶著詛咒之力,會直接在謀殺者身上留下記號,好讓那些老怪物們找到兇手,加以報復。

    別看吳唯仁又蠢又慫,可他在顯世仙君面前,乃是個極會奉承阿諛的晚輩,每天能把已經吹過數百遍的事情,再換著新花樣的夸贊出來。

    吳唯仁這樣的做派自然極得顯世仙君的喜歡。再加上他乃是顯世仙君世俗本家的唯一嫡傳,顯世仙君也就格外器重照顧這個后輩。

    馮勞通對這一切都十分清楚。

    所以當他想殺掉吳唯仁的時候,自然會顧忌到顯世仙君在吳唯仁身上也下了什么血脈術法之類的。

    倘若因為這頭蠢豬而招惹到了顯世仙君那種人,就太得不償失了。

    只片息之間,馮勞通就下了一個借刀殺人的決定。

    在接下來的日子里,無論吳唯仁怎么樣作死,他都會跟在旁邊默不作聲,甚至會順水推舟。

    這樣吳唯仁自己作死了,他頂多就領個護衛不當之責。而顯世仙君的那筆帳,無論如何也算不到自己頭上。

    吳唯仁還不知道,在剛剛短短瞬息時間里,他竟然經歷了生死數變的危機。

    馮勞通既然已決定送吳唯仁去死,就不會再緊跟著守護他。在探查到了玉盤所在方位之后,直接跳躍而走。

    可吳唯仁卻大呼小叫的跟了上來,又忙著追人沒有看腳下,明明已經靠各種靈藥強行把等級,堆到了金丹初階。可他現在居然平地摔跤,還直接扯住了身邊的細小竹子,將它扯成了一張弓形。

    馮勞通根本不想去管吳唯仁。

    但吳唯仁是什么人啊,那是一個生平最會添亂的祖宗。他先是扯著細嫩的小竹子摔到,然后大呼小叫的讓馮勞通等等自己。

    同時借力爬起來,卻又憤恨泄氣的抬腳去踢那小小竹枝。

    “呼!”馮勞通把一切都聽在耳中,用力深深吸氣。

    不能不管這廝,如果把吳唯仁一個人留在此地,那么他定然會做出到處在竹林中毀林發泄的蠢事。

    怕是自己還沒有走到后山玉盤的地方,這個幻境的禁制就會被他又一次給“錘”出來。

    想到這里,馮勞通轉身,輕聲呼喚,“公子且住,此地竹林乃是幻境禁制所在。倘若公子繼續踢打竹林,怕是會再次觸發它們的反噬。”

    聽到馮勞通的話,吳唯仁剛剛踹出去的腿就微微一頓,然后不尷不尬的收回來,“沒有沒有,我只是活動一下雙腿,剛剛摔到了。馮叔,你慢點走。”

    馮勞通轉身,怕自己繼續對著這蠢貨會忍不住直接殺人滅口,他表情猙獰扭曲,口中的話語卻平和沖淡,“公子請跟進老夫,由某在前面為公子探路,定能護住公子的安全。”

    ……

    ……

    竹海幻境,后山沙地。

    吞吞強行以神識去融入香茅子的識海當中,結果兩種截然不同的神識相互擠壓,最終引爆開來。

    這不是簡單的神識碰撞,普通修士的神識碰撞,不是刺探私隱就是奪舍魂靈。

    可吞吞和香茅子的神識經過了反復幾次的來回牽引,又加上他們兩個本身之間那種說不清、道不明的羈絆相吸。

    仿佛就是一體同源的神識似的。

    倘若這是兩個人族修士,到了他們這種地步,如果再修煉一些秘術禁術,怕是可以直接實現神識互相轉換的魔道功法了。

    然而吞吞乃是未知的某種元天靈獸啊,雖然它很多時候看起來跟元天巨龍扯不開關系。

    但在幾次的傳承印記當中,吞吞的根腳分明又是某種極為強大的黑色異獸之卵,跟元天巨龍傳聞中的瑩白如玉之卵,有著極大的差別。

    這樣前所未見的元天靈獸,偏偏又數次意外的跟香茅子的神識乃是識海都發生的置換,他們之間的羈絆已經到了前所未聞的境地。

    故而,以吞吞為代表的金色神識和香茅子本源的銀色神識發生了碰撞之后,它們沒有發生彼此廝殺甚至吞噬的可怕結果。

    而是拼命的想同化對方的神識。

    倘若真的讓任何一方成功的同化了另外一方,怕是醒過來的兩個小家伙,會變成了兩個意識不清的怪物。

    就像當初晏暖師姐講述的那位強行跟羨猴融合神識,最后導致自己的言行宛若羨猴的散修元嬰那樣。

    萬幸的是,香茅子和吞吞的神識居然都強悍到了極致。

    香茅子自己的神識歷經了昆侖罡風洗禮,后來又數次被星落英華淬煉,故而她的銀色神識不僅強韌純粹,幾乎通體由純粹的星力裹夾。

    而吞吞的神識卻是天道法則的恩寵,金色乃是世間最為純粹的靈識呈現,它帶著天然的道韻,有著這整片大陸最為強悍的本源力量。

    純粹的星力和本源的力量相互擠壓,卻沒辦法彼此吞噬的結果——就變成了融合。

    是融合。

    修士可以和元天靈獸融合彼此融合么?

    如果真的能夠融合,那修士會有一顆靈獸的頭顱,而修士的身材么?

    還是誰變成雙頭、四足加上四只手爪的怪物?

    香茅子和吞吞此刻的狀態,就是相融又未能融合的狀態。

    兩股至純的魂力壓迫它們向彼此臣服。

    可天道法則的壁壘如此分明森嚴,元天靈獸和修士怎么能夠彼此融合?!這乃是違背天道法則的絕對禁制,會遭遇到巨大的反噬。

    在九淵陰陽圖的周遭外圍,遠比劫雷更為恐怖的威壓正在慢慢的匯集。

    這種威壓跟劫雷不同,劫雷乃是召集了厚重的劫云,醞釀各種程度的劫雷嘗試法則的碰撞。

  &    對于很多修士和元天靈獸來說,劫雷是考驗,更是機遇。

    很多人對于天道法則最初的洞察,往往來自劫雷。

    更何況,每當各種劫雷以撕裂決絕的態度滅殺目標之后,卻會在劫雷之后呈現出濃郁得不可化解的生靈之息。

    這種靈氣會反哺萬物,對剛剛歷劫的修士尤其珍貴。

    它是從寂滅到新生的輪回,這才是劫雷真正的天道法則。

    沒有淬煉死亡,就無法突破境界頓悟新生。

    劫雷,是天道的考驗。

    但它更是天道的祝福。

    然而這次在香茅子和吞吞彼此融合的時候,天道隱隱被觸犯了禁制之術。

    在九淵陰陽圖外,沒有濃重的劫云,甚至沒有任何風雷雨生。

    周圍的空氣忽然安靜得仿佛被靜止了,透明的威壓一層層在緩慢的疊加。

    它們宛若虛無,卻充斥著真正湮滅的威壓。

    吞吞和香茅子都無暇觸及到周邊的變化,它們彼此之間的痛苦實在太過撕裂。

    融合,說起來輕松簡單。

    但其實又是何等恐怖詭譎的情形,那相當于把它們彼此的所有天生形態全部打破,而因為神識的爆裂融合而幻化成另外一種形態。

    化形對于吞吞來說,并不陌生。

    它從掃把獸到現在,不知轉化了幾道形態。就算到現在,它也可以自由的在有翼巨龍和金色幼崽的形態之間自由轉換。

    可偏偏這次,它的轉化卻仿佛在徹底改變。全身的金色鱗片正在一片片脫落,鱗片之下露出的筋骨卻彼此相互擠壓,仿佛一只看不到的手在用力捏合。

    在它的頭頂,那兩只稚嫩的犄角根部也滲出了一條血絲,仿佛有什么在下面用力切割一般。

    吞吞半張著嘴,幾乎疼到雙目失明,只能本能的發出稚嫩的哀嚎:救命,救救我,救救我們!

    香茅子的情形沒有比吞吞好在哪里,她整個人都被拗成了古怪的角度,一雙肩胛更是仿佛有骨頭支棱出來,血肉模糊又隱隱有黑色的血膜覆蓋在上面,說不出的惡心詭譎。

    這種因為神識強行交融而引發的融合,豈止殘酷,更是慘烈。

    就在吞吞幾乎要痛暈的時候,一個巨大的白色玉盤忽然從半空中的裂隙中滾落下來。

    那白玉盤有幾乎一丈長短,當中還有個三尺左右的圓形凹底。

    白玉盤仿佛有著意識一般,筆直筆直的就順著竹林的溝壑滾向了吞吞和香茅子,直接滾到它們兩個下方,才順著地面起伏不平的溝坎骨碌碌的旋轉起來。

    最終平平砸在了吞吞的正下方,它正中心的凹處正對著這吞吞和香茅子。

    此刻,吞吞和香茅子已經被骨骼的變形和撕裂快要折騰死了。

    滴滴答答的鮮血幾乎要連成了血雨,從半空之中落下。

    那些混在一起,也說不出是誰的血水,都匯集到了白色玉盤正中的凹陷處。

    當香茅子和吞吞的鮮血淺淺覆蓋了白玉盤凹陷底部的時候,白玉盤上那些淺淡的紅色符紋快速的變幻起來。

    它們彼此相互交融,形成了全新的復雜符紋。這些符紋每一個,都仿佛是某種從未見過的靈獸那樣。

    有的狹長蜿蜒,有的六翼長尾,還有的全身鱗甲而背負雙翅……

    它們又似靈獸,又似符紋,慢慢的圍繞著白玉盤旋轉游走,仿佛在推動著白玉盤運轉一般。

    隨著這些古怪符紋的慢慢旋轉,一股祥和的氣息從白玉盤升騰而起。

    當它慢慢觸碰到吞吞和香茅子之后,仿佛輕紗彌漫,輕柔的包裹住了痛苦的他們。

    說來奇怪,當白玉盤柔和的氣息包裹住吞吞和香茅子之后,它們融合的慘烈狀況立刻就停了下來。

    香茅子和吞吞識海聯通處的兩股相互拼命碰撞的神識,仿佛被這股力量牽引,順著玉盤牽引之力退出了識海空間的搶奪。

    那玉盤仿佛是一個耐心引導的長者,它不斷的吸引兩種神識跟隨牽引之力進入玉盤。

    金銀雙色的神識彼此顧忌,而那玉盤中澎湃的生靈之息,還有圍繞玉盤不斷旋轉的各種獸紋符紋,對吞吞和香茅子的神識有著致命的吸引力。

    此刻吞吞和香茅子幾乎都已經失去了對神識的掌控能力,一切都在憑借本能驅動。

    當那獸紋符紋再一次發出召喚時,兩縷至純的神識毫不猶豫的就順著玉盤牽引的引導進到了玉盤當中。

    嗡!

    玉盤發出了巨大的轟鳴聲。

    此刻在玉盤周圍的銘文牽引下,它最外圍的白玉符紋開啟了從未見過的星紋和云紋的禁制,這是一種極為純粹的守護類符紋,代表防御。

    而在玉盤柔和的牽引之下,吞吞也不知不覺的從半空中落下。香茅子盤膝坐在玉盤的凹陷之處。而吞吞著盤繞著香茅子臥在一旁,它宛如笸籮大小的頭顱就輕輕擱置在香茅子的膝蓋上。

    他們兩個形容凄慘,剛剛被強行撕開的皮膚和鱗甲都在微微的滲血。然而讓人驚喜的是,在玉盤的疏導之下,仿佛被強行撕裂的骨骼和肌膚都慢慢的恢復了常態。

    吞吞雖然掉了不少鱗甲,卻也不再繼續脫落,稚嫩的小角也好端端的長在原地。

    香茅子肩胛處巨大的鼓包也已經平息了下去,只是依然沒有恢復神智,神識不清。

    而那兩縷進入白玉盤的金銀雙色神識,卻仿佛來到了天地初創的洪荒世界一般。

    在這里,有著無數毀天滅地的洪荒巨獸。

    香茅子和吞吞都不認識它們,卻分別“看到了”這些巨獸的能力。它們有的宛若一只巨龜,向一座巨大的海島那般,飄浮在無盡的虛度海中。

    當這只巨龜發出嘶吼的時候,海面上霎時間驚濤駭浪,連天地盡頭處的大陸都被拍出了數百丈的巨浪,直接吞噬。

    還有的巨龍一樣的兇獸,扭動著宛如山巒一樣的身軀。它用山脊摩擦鱗甲,當巨龍擦過之后,山脊化作了溝渠;

    還有渾身漆黑的宛若披甲黑牛一樣的猛獸,卻長著巨大的雙翼。當它飛到半空之后,一聲鳴叫就可以引來無邊劫雷,目盡之處一切化為齏粉;

    太多,太多了。

    也許它們都曾經是真正的天道法則的寵兒,它們每一只都有著毀天滅地的巨能。

    香茅子和吞吞的神識不知道玉盤中看過多少從未見過的靈獸,大發神威。

    他們并不害怕,甚至隱隱能感受到這些巨獸帶給他們的親近之意,那感覺就仿佛是上古的祖先看到了自己的后輩一樣。

    當所有的上古靈獸都展示過一番雄姿之后,靈獸們忽然化作了從未見過的獸形符紋,閃爍在金色和銀色的神識周圍。

    仿佛剛剛帶給他們的感知,只不過是對自己過去的一種炫耀。

    這些獸形的符紋在片刻的停滯之后,忽然再次纏繞成團,彼此相互交融,重新結合成了一個香茅子從未見過的全新符紋。

    不知道為何,香茅子明明從來沒有見過這個符紋,卻總是覺得它有些眼熟。

    這個新符紋形成后,又有一段全新的感知同時包裹住了金銀雙色的神識,一段從來沒見過的情景驟然植入到了他們的神識當中。

    這種感覺,跟吞吞接受傳承印記的情形有點像,卻沒有那么粗暴。

    在這段場景中,香茅子和吞吞看到了一個英俊的青年,乘騎著一只巨大的玄色大鳥在空中翱翔。

    這只巨鳥雙翅展開幾乎能鋪滿半個天空,而它的臉頰上更是長了六只眼眸。

    青年和玄鳥快速的在天空中翱翔,然后飛躍到一座連綿巍峨的山脈當中。

    在被濃霧包裹的山谷后面,熟悉的白玉盤呈現在他們面前。跟現在這種可憐單薄摸樣不同,

    在傳承記憶當中,山谷后方整個由白玉堆砌出來一座宛如小山高的九層高臺壁壘。

    每一層高臺上面都銘刻了各種奇異的巨獸,它們大多數都是香茅子和吞吞在剛才洪荒世界中看到過的巨獸浮雕。

    也有些是剛剛沒看過的,那浮雕卻更為璀璨華麗。

    在九重白玉高臺的最上方,白玉盤就安置在上面。

    由于通體都是白色的,乍一看上去,那九重高臺和白玉盤仿若一個整體。

    青年和玄鳥一同落在了白玉盤兩邊。玄鳥仿佛跟吞吞一樣,也能變換自己的體態身形那般。當它落下后,就收攏自己成為一只跟青年差不多高矮的巨鳥了。

    仿佛在等待著什么似的,當過了段時間,那九重高臺齊齊綻放出奪目的金光后。

    青年和玄鳥一同走進了白玉盤內。

    獸紋乍現,玉盤浮轉。

    青年和玄鳥身上印滿了各種不同的獸形符紋,它們彼此的神識也在白玉盤的牽引之下相互交融。

    跟方才吞吞和香茅子那種魯莽的擠壓不一樣,青年和玄鳥的交互仿佛是兩個彬彬有禮的智者,它們彼此試探著觸碰,然后禮貌的相互糾纏后松開。

    卻又在白玉盤的引導下,各自完成了一個復雜的神識符紋,交互的銘刻在對方的識海當中。

    當雙方的神識符紋都銘刻進了對方的時候后,青年和玄鳥幾乎同時張開眼眸,濃郁得無法消散的萬物生機從白玉臺下方開始彌漫擴散。

    無需旁人告知,香茅子和吞吞同時領悟了剛剛傳承儀式——通靈魂印。

    當青年和玄鳥在白玉盤的輔助下,完成了通靈魂印之后,他們就成為了彼此的伴生契約者。

    從此,玄鳥無盡的壽命和傳承可以和青年共享,而青年則會跟玄鳥一起抵御每次天道對上古靈獸的天劫考驗。

    他們在天道的法則里,成為了伴生一體的靈修。共享生命,共擔天罰。

    但卻也不會融合骨肉形態,讓彼此互相幻化。

    甚至香茅子和吞吞還間接的知道了這個玉盤的名字,共生玉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