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名小說網 > 明夷于飛 > 章節546:輿情與悲鳴
    昆侖,瑤臺峰前山。

    百花競放,百鳥爭鳴。

    身穿昆侖服飾的一眾弟子們,都忙得腳不沾地。

    最近這段時間,昆侖可是出了不少熱鬧事,其中最最最知名的,就是落華峰的道原圣君居然以元嬰的境界領悟了法則之力。

    甚至以一己之力抗衡了成名多年的顯世仙君。

    這件事雖然在昆侖七十二圣峰的峰主壓制下,沒有刻意的外傳。可在又哪里能制止得住擴散呢。

    元嬰圣君竟然能領悟法則之力?!

    這個消息在仙靈通聞上霎時間如野火燎原一樣,傳遍了九州。

    ——“驚爆,元嬰第一人道原圣君領悟了法則之力,并力壓顯世仙君。”

    ——“哇,真的假的?!那是不是說以后化神仙君要有十一位了?”

    ——“昆侖不愧是昆侖了,如果算上道原圣君,哦不,應該是道原仙君。那么昆侖就獨占了五位化神老祖,真真正正就是修真界的半壁江山啊。”

    ——“我有內幕消息,我表弟就是昆侖內門弟子。據說道原圣君還是元嬰修為,只是以元嬰修為領悟了法則之力而已。這應該還不能算化神吧?”

    ——“前面的道友可笑死我了,回去再好好問問你表弟吧。化神可不是‘金丹破卵元嬰出’的這種標準,化神仙君唯一的標準,就是領悟了法則之力,并能夠凝聚法則碎片。道原仙君既然領悟了法則之力,還能夠施展出來,那么他就是化神境界。再說,他連成名多年顯世仙君都能打壓,說明道原仙君對法則之力的理解,絕對不是剛剛入門的階段。”

    ——“哇,道原圣君,哦不,應該是道原仙君,他可是我的多年的偶像啊。原來在元嬰境界里,謝圣君就有元嬰同階無敵、元嬰修士第一人的名頭。你們說,道原仙君進入了化神境界,有沒有可能成為化神第一人?”

    ——“化神和元嬰完全不是一個層面的東西。要看領悟法則之力的是否靠近天道本源。這個就很難說了,化神老祖們的本源之力,不是我們這種層次可以了解的。”

    在仙靈通聞上,關于謝辭君掌握了某種法則之力的討論熱火朝天,此起彼伏。

    然而也正是因為這件事,還有另外一種聲音,雖然低沉小眾,卻也不斷的在攀升當中。

    ——“昆侖倒是得天獨厚,一下子弄出了五個化神仙君。都說世上有九大仙門,可也沒見到其他的宗門世家有多少化神老祖啊?”

    ——“這個我知道。原來的十位化神老祖,昆侖獨占其四,正一道門有兩位老祖、東極堃、西昊天各一位、天下至富的魂寰有一位,除此之外還有四海地的顯世仙君,一共十位。”

    ——“本人是散修,也不怕得罪昆侖。你們難道就不覺得奇怪么,其他的道門仙宗,也都是十萬年以上的傳承,可怎么就昆侖能有這么多化神仙君,其他的宗門最多的就兩個,還有的一個都沒有?!我就比較奇怪了,難道是它昆侖的風水特別好?!”

    ——“別的我不知道,反正昆侖和其他門派最大的區別,就是它獨占七十二云浮峰,還占盡天下三成的靈脈。你要說這里面跟昆侖層出化神老祖沒有關系,我是不信的。”

    ——“對,我也聽說了,顯世仙君之所以跟謝辭君動手,乃是因為顯世仙君想為我們這些普通修士爭取到平分云浮峰。那謝辭君勃然大怒,直接用了殺招,結果暴露出自己領悟了法則之力的真相。”

    ——“聽到大家這么說,那我也開始多想了,難道昆侖真的隱藏了什么秘密。而這個秘密就是只有他們才能源源不斷的誕生化神老祖的緣故?!”

    ——“呸,難怪呢,昆侖弟子各個橫行霸道的,說什么都不肯交出三成靈脈,這不是把天下修真人都當傻子么。”

    ——“只有四海地之主的顯世仙君才能代表咱們小門小戶修士的利益,昆侖這種霸主為了維護自己的至尊地位,什么事都干得出來。前幾天,昆侖執事還當家枷死了散修弟子,只因為人家相信昆侖貨真價實,昆侖卻胡亂說那四海地錦瑯王家的嫡系弟子用了假靈石,硬生生把人當街夾死了。”

    ——“不行,再這么下去,散修和小宗門絕無出頭之日了。這次我們必須力挺四海之主,求他給我們出頭,平分昆侖靈脈。”

    ——“平分靈脈,平分云浮峰!”

    ——“還要交出秘籍,能讓元嬰圣君掌握法則之力的秘籍!”

    ——“對,必須交出秘籍。昆侖憑什么讓謝辭君以區區元嬰之境就掌握了法則之力?!還不是因為昆侖獨占天下靈脈浮峰十萬年?!這是昆侖欠天下修士宗門的。”

    ——“昆侖必須交出法則領悟的秘笈,不然我們就集體殺上云浮峰,平分地脈靈礦!”

    ——“殺上云浮峰,平分地脈靈礦!”

    ——“殺上云浮峰,平分地脈靈礦!”

    ——“殺上云浮峰,平分地脈靈礦!”

    ……

    ……

    此時絕大部分昆侖內院弟子,幾乎忙到飛起,根本沒有空閑在仙靈通聞中翻看消息。

    尤其是昆侖四大主峰的弟子們。

    四大主峰的掌事大師兄和大師姐們都去了龍淵。本來臨行之前,方忌、閔苒和顏令甄等人,都把主峰其他弟子的任務做了統籌安排。

    哪幾個人負責看護傳送陣、哪些人迎賓接待、哪些人收發器皿材料、哪些人對接替補等等。

    可計劃沒有變化快。

    因為謝辭君兩次跟顯世仙君的激烈沖突,大家為了想辦法彌合面子,不得不打亂了原來的安排,臨時多加了好多宴會。

    而且邀請的賓客規模也越來越大,這樣原本設置負責招待的弟子人手,就不夠用了。只能從各個地方抽掉人手。

    甚至連很多外門弟子,都被抽掉了上來,以應對如此多的來賓。

    昆侖司命塔上本來也安排了有二十個人負責兩班輪值,不斷的被抽掉人手,最后只剩下了兩個人進行輪值。

    就這樣,這兩個人還被昆月臺的執事長老鄧秋生給強行召喚了過去。

    瑤臺峰,昆月臺乃是專屬掌門的小煉丹房。

    它也算是掌門端昇老祖的私人丹房,里面的丹藥不算在昆侖藥峰的額度上。這次大典,端昇老祖怕藥峰那邊事多,就開了自己的私人丹房,拿出了體己貼補瑤臺峰。

    所有瑤臺峰的回贈手禮,都是昆月臺自己出爐的一品華清丹。

    華清丹專門用來排出體內因服用丹丸沉積的殘存藥力,能讓修士體內經絡更為順暢自如。是從筑基期到元嬰期都能用上的上品靈丹,在市場上非常搶手。

    昆月臺能選出一品華清丹作為回贈手禮,尊貴精致之外,還兼顧了實用性。可謂極有體面。

    按照原定計劃,昆月臺已經按照超額一倍的數量去準備華清丹了。

    原本以為,按照這種超量的數目去準備,絕對不會出現任何意外。

    可誰能想到,因為謝辭君和四海地顯世仙君的沖突。瑤臺峰要臨時加開了二十多場宴會來彌補此事,而且來賓也遠比計劃的要多出數百人,這些人還都帶著一兩個弟子或晚輩。

    這樣下來,原來足量足額的華清丹就徹底不夠用了。

    昆月臺的執事立刻征召了瑤臺峰所有閑雜人手,日夜不停的開始煉制華清丹,以應對接下來的贈禮答謝之用。

    堂堂昆侖主峰,掌門所屬之地,倘若連答謝禮都短缺起來,不是讓昆侖都成了笑話?!

    就這樣,原本守護在司命塔的最后兩個輪值弟子,就硬生生被拖去昆月臺煉丹了。

    兩名弟子知道自己是最后輪值的司命塔的人,內心一直焦慮不安,司命塔是絕對不可以無人值守的,這是昆侖主峰的規矩。

    然而他們兩個只是筑基期的小弟子,在面對昆月臺執事的命令時,又不得不屈從。

    所以來到了昆月臺后,這兩個小弟子就隔三差五的去找昆月臺的鄧執事,申訴自己必須要趕回去的原因。

    大概是他們反復來請假的次數太過頻繁,昆月臺執事鄧秋生還有些不耐煩,“你們有沒有點輕重緩急?!那司命塔百八十年也不會響動一次,而我們這邊要是斷了供,就是給天下修士看了笑話。”

    鄧秋生語音高昂的訓斥著,“哪邊急,哪邊重,你們心里沒有點章程?”

    “可是,可是萬一司命塔這時候發出了預警,要是沒有人輪值,不就耽誤了大事么?”司命塔值守弟子王金平訥訥的分辯。

    鄧秋生重重嘆息一聲,覺得自己跟這個榆木腦袋的弟子說不明白,“本座跟你說過,司命塔十年八年也不會響動一次。好,退一萬步說,就算是在你們離開這段時間,真的有那么一個本命靈火熄滅了,你們等到回去仔細檢查,再報上去也是一樣的。不會耽誤事的。”

    頓了頓,鄧秋生不耐煩的說,“你們就放下心,安安穩穩的在這里煉制出十爐華清丹。等到煉制完了,你們再回去。出了事,本座擔著!”

    王金平和另外一個弟子對視一眼,沒有辦法。只能蹲守在昆月臺一爐接一爐煉制華清丹。

    等到他們兩個人煉制完華清丹,已經整整七日過去了。

    兩個人把手頭煉制好的兩千多枚華清丹交給鄧秋生,換回他一個滿意的微笑。

    直到這個時候,鄧秋生才揮手放他們兩個人回去。

    王金平立刻拉著同門伙伴往回趕路。不知道為什么,在這幾日的煉丹時,王金平內心總有一種焦躁不安的感覺。

    仿佛司命塔要什么岔子一般。

    昆月臺和司命塔距離不算近,他們兩個要從前山趕往后面,橫穿整個云浮峰。

    往日還能御劍飛行,可最近這半個月,因為來為端昇老祖慶賀壽典的各大宗門的貴客越來越多。

    所以四大主峰已經全面禁制了御劍飛行。

    王金平和曹修方只能靠兩條腿把自己搬運回后山。

    他們這一路都在埋頭趕路,越往后走的越快。

    曹修方已經連續七天透支靈力掌控丹爐,此刻又這么 刻又這么快的疾行,就有些氣喘噓噓,他招呼著王金平,“慢點,慢點,我自從筑基后還沒這么跑過呢。哎呦,我的腿都要抽筋了。”

    王金平的臉色依然很難看,“師弟,再堅持一下。我不看到司命塔,心里不踏實。”

    曹修方也心里沒底,但他說,“都現在這個時候了,你急也沒用啊。其實我覺得鄧執事說得也不是完全沒有道理。咱們兄弟被安排守護司命塔有小二十年了吧。你見過司命塔響鈴過幾次啊?”

    王金平搖搖頭。

    自從他被調來之后,司命塔還沒有響過呢。

    曹修方就說,“著啊,我也沒聽過。如今四海靖平,除了因渡劫失敗而身隕。誰敢招惹咱們昆侖啊。所以你也別這么趕了。”

    頓了頓,曹修方又說,“鄧執事不是說了么,出事算他的。不過我覺得,肯定啥事都沒有。這世上哪有那么巧的,咱們守著司命塔二十年了,一直都沒有響鈴過。就我們被抓勞力這幾天,它就能出事?!”

    聽曹修方這樣說,王金平的焦慮有些微的緩和。

    兩個人一前一后的走進了后山山峰。

    司命塔是單獨坐落在鐘華峰上的,為了顯示其莊嚴鄭重之意。

    兩座浮峰之間,用萬古常青藤連接出了長長的繩梯。

    往日王金平和曹修方進出司命塔并不會走青藤長梯,他們多半都是御劍飛行過去。

    如今因為禁制御劍的禁令,兩個人不得已才去走這座晃晃悠悠的繩梯。

    幸虧昆侖劍修的日常苦練不止,下盤極穩,走在山風急勁的繩梯上,依然步履穩健。

    那繩梯極為細長,兩個人在上面走了一炷香的時間,也不過才走完了繩梯的一半。

    走在前面的王金平忽然頓住了腳步,他不斷的轉動著自己的腦袋,疑惑的看向身后的曹修方,“曹師弟,你有沒有聽見什么聲音?”

    往日里,靠近鐘華峰的地方就比別處肅穆。如今后山無人值守,更是沒有任何人聲語音。

    故而整個山谷都顯得極為靜謐。

    在呼呼的山澗風聲中,細細碎碎的“嗡,嗡,嗡”聲,夾雜著風聲傳來。

    那嗡嗡聲并不高昂清脆,反而像是風聲嗚咽的悲鳴。

    曹修方也聽到了,他開說了句,“唉,真的,這什么聲……”說著,他的話戛然而止,曹修方忽然意識到不對。

    這嗡嗡聲,不會是司命塔的警訊吧!

    王金平和曹修方在彼此的眼神中,都看出了恐懼的神色。

    兩個人再也顧不得什么御劍禁令,瞬間都祭出了自己的本命靈劍,飛撲著沖向司命塔。

    御劍而行,瞬息即至。

    在靠近司命塔的時候,兩個人都察覺到了司命塔的不對勁。

    那個圣潔巍峨的白色靈塔如今倒是重新歸于沉寂了,高高檐角掛起的白玉鈴鐺一動不動,仿佛剛才他們聽到的“嗡嗡”聲是錯覺那樣。

    可不知道為什么,王金平和曹修方都覺得司命塔的色澤黯淡了許多。

    錯覺,這一定是錯覺。

    司命塔通體白玉堆砌,怎么會黯淡呢。

    說不定,是自己剛剛聽錯了。可兩個人一起聽錯的幾率又有多大。

    王金平和曹修方心急火燎的趕回來,卻在司命塔門口又呆立了起來。兩人都沒有勇氣推開司命塔的大門。

    良久,還是王金平說,“師弟,咱們得進去查看一番才行。”

    曹修方心里再也沒有了在昆月臺時的僥幸,他沉重的點點頭,“嗯,咱們進去。”

    說完,兩個幾乎同時踏步上前,一起伸手輸入靈力,慢慢推開了司命塔禁閉的大門。

    “嘎吱。”

    厚厚的石門后面,是被錯落有致分成七十二層空間的本命靈火寄存處。數萬昆侖內門弟子的魂火,都飄浮在這片空間。

    曹修方在進門之前,做了最壞最壞的打算,就是有某位昆侖內門弟子的魂火熄滅。

    可他萬萬沒想到,自己進來之后,看到的居然是一大片黝黑破碎的魂火圖文。

    這,這到底發生了什么?!

    昆侖司命塔內部的魂火,是按照七十二峰的區域分別安置的。

    本來魂火的排放羅列并沒有什么規則規律。可他們這些鎮守司命塔的弟子實在沒有其他事可做,就分別用不同峰頭弟子的魂火排列了不同的圖案出來。

    當然,每個峰頭弟子的人數不同,其圖案的形狀自然也就不同。

    比如內門弟子最多的就是曦和峰,足足有兩千多名弟子。他們就把曦和峰的弟子排出了兩個正在斗劍的昆侖弟子出來。

    而像人數最少的峰頭落華峰,一共才六個人。大家就把落華峰的魂火排成了一枚桃花的形狀。

    當初大家也只是為了排遣值守時的無聊,還擔心會被長老們發現,而遭受懲罰。

    后來尚織大師姐知道了,反而稱贊了他們的做法。說這樣做也好,如果真的有魂火熄滅的情況,哪個峰頭的人出了意外,就可以一目了然。

    大家這才放下了惴惴不安的心情,都在私下里稱贊尚織大師姐的善良。畢竟這多半也就是尚織大師姐為大家找出來的借口。

    昆侖不可能出現需要看圖找熄滅魂燈的情況。

    然而距離尚織大師姐贊許還不到一年的時間,他們看到了什么?!

    七十二個圖案,居然或多或少都有了破損。

    這,這到底是有多少個昆侖弟子遭遇了意外。

    到底發生了什么?!

    王金平拼命的揉眼睛,生怕自己是因為煉丹凝視爐火過久,眼花了。

    怎么會有這么多的昆侖弟子隕落,沒可能啊。

    “師兄,你快看。”曹修方緊緊抓住王金平的手腕,指著司命塔最上方的位置。

    司命塔最上方頂端,被劃分了四個大區域。正是昆侖四大主峰,望舒峰被他們把魂火擺成了一柄劍的形狀。

    其實當初大家也是在暗中調侃,望舒峰的執事們都跟一柄劍一樣,冷冰冰的不講情面。

    可如今,那柄由魂火組成的長劍已經出現了很多破損。

    最讓人心驚的是,劍尖居然黯淡了下去。

    望舒峰的魂火,劍尖的部分都是由元嬰修士的魂火堆砌出來的。而排列在最前面的,還是曹修方親手擺放的——陵替總執事的魂火。

    陵替圣君,隕落了?!

    “那,那是陵替圣君的魂火。”曹修方磕磕絆絆的說。

    王金平一直處于震驚的狀態,還沒有徹底清醒,“怎么會這樣,怎么可能。我們,我們不是只去昆月臺幫忙了七天嗎?”

    “到底發生了什么事。”王金平喃喃的自責,“陵替師叔在劍州維護劍塢的安全嗎?沒聽說有什么事情發生啊。”

    聽到這里,曹修方忽然意識到了一個問題,“不對,師兄。你看這些魂火熄滅的弟子,看出來沒有?”

    王金平問,“看,看出來什么?”

    “傾南峰的田修容、絕鳥峰的荊不語、天合峰的王思慧……,這些,不都是去龍淵的各峰精銳么?!”曹修方顫聲說。

    跟王金平的佛系平庸不同,曹修方一直有顆躍躍欲試的心。當初昆侖獵龍隊招募弟子,他也是積極報名參與選拔的。

    可惜他的修為和功法都不過關,在第一關就被篩選了下來。

    曹修方對能去龍淵這件事念念不忘,暗中留心,記住了不少各峰選拔的精英弟子,所以都有印象。

    如今再跟熄滅的魂燈對照起來,發現這些弟子竟然全部都是龍淵獵龍團的人。

    那還有什么不清楚的,昆侖靜音對在龍淵出事了。

    而且是出大事了!

    王金平渾身打顫,這,這是到底死了多少個同門。

    龍源到底出了多大的事?

    “那,那陵替圣君……”王金平心里有了猜測,“他也是去龍淵了么?”

    曹修方如今反而逐漸冷靜了下來,“我記得看到過執事通告,說陵替圣君去劍州巡視了。如今想來,他應該是也跟去了龍淵,為了暗中守護獵龍小隊的弟子們。可如今連陵替圣君的魂火都熄滅了,說明龍淵那邊一定出現了難以想象的危險。”

    王金平說,“這件事得立刻上報。”說著,他戛然而止,上報給誰呢?!

    原本,他們上面有自己的領隊弟子。可隨著人手的抽掉,王金平已經不知道自己的頂頭隊長被調到哪里。

    而隊長之上,曾經是瑤臺峰的掌令大師姐尚織,現在則是接替尚織的息語真君周季。可最近所有人的對接都要找周季,他們也根本找不到周季師兄。

    再往上,就不是他們能聯系接觸到的層次了。

    “要不,我們去找在雙闕峰值班的執事去匯報?”王金平提議。

    曹修方卻搖搖頭,他為人素來聰敏,如今想得更多。曹修方伸手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師兄,如今所有人都在找茬,挑昆侖的笑話在看。掌門對龍淵獵龍隊寄予多大的希望,你我都知道。”

    “可如今偏偏就是獵龍隊出了事,一旦這件事被外傳,我怕,我真的害怕會有什么意想不到的變故。”

    “如今瑤臺峰到處都是外人,人多口雜,咱們不能這么冒失的找人稟報。不然還不等掌門知道,怕就已經滿城風雨了。”

    王金平知道曹師弟素來比自己聰明縝密,“那我們去找誰稟告?”

    曹修方在腦中快速的把自己信任的高層梳理了一遍后,他斬釘截鐵的說,“我們去找道原圣君。”

    “謝峰主?”

    “嗯,就去找道原圣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