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辭月只覺得自己有點暈。
半晌，女人端起茶杯輕抿了一口，穩了穩心神，才抬頭看了墨北琛一眼：“墨先生做這些的時候也沒有問過我的意見。”
“現在事情過去了，來我這里找報銷，不太好吧？”
坐在她對面的男人換了個舒服的姿勢端起茶杯又抿了一口：“可如果不是我昨晚這么做，江小姐現在會這么悠閑地坐在我面前喝茶嗎？”
江辭月默默地翻了個白眼。
其實就算沒有他昨晚做的一切，她現在一樣可以坐在這里喝茶！
凌家那邊只是冤枉她而已，又不能真的定了她的罪。
她最多也就是繼續被那些義憤填膺的網友們罵幾天而已，又不會像凌寒霜一樣進看守所去14天。
但歸根結底，墨北琛也算是幫了她和傅卿琛，她也不能把話說的太難聽。
一想到傅卿琛......
女人眼前猛地一亮，連忙抬起頭看向墨北琛：“按理說，你做的這些事情，是為了我和傅卿琛兩個人，那么你的花費和虧損，也應該由我和傅卿琛兩個人共同承擔吧？”
“你不能只找我一個人吧？”
墨北琛淡淡地看了她一眼，翻出賬單的最后一頁指給她看：“給江小姐算的價格，是總價格的一半，你和傅卿琛是平分的。”
說完，男人合上文件：“不過，鑒于我和傅卿琛是多年好友，他的部分，我給他免單了。”
江辭月額上的青筋忍不住地跳了跳。
她和傅卿琛一人一半，傅卿琛免單。
合著這墨北琛就是故意來刁難她的吧？
想到這里，她抬起頭看了墨北琛一眼。
卻看到了男人唇邊燦爛的笑意。
陽光從他身后的窗戶照進來，仿佛將他整個人的輪廓都打上了一層的金邊。
他就靠在沙發上，那樣笑著地看著她，唇角含笑，眼神里都是笑意。
不是那種平日里應付的假笑，也不是他往日里看她時候嘲諷的笑，是一種發自內心的，覺得好玩和開心的笑容。
墨北琛很少這樣笑，連五年前她在他身邊那么久，也只看到過幾次而已。
看著男人的笑容，江辭月一時間有些失神。
“看夠了嗎？”
半晌，當耳邊傳來男人低沉冷漠的聲音的時候，江辭月才回過神來。
她再次朝著墨北琛的方向看了一眼。
男人已經恢復了往日里的冷漠和嚴肅，那雙深不見底的黑眸正冷冷地盯著她：“江小姐打算怎么償還我的這些損失？”
“我沒打算還。”
江辭月抬起頭來看著墨北琛的臉，唇邊帶著淡淡的笑意：“我承認，墨先生昨天為了這件事的確是花費了很多，這份恩情我會記住。”
“但這些錢，在墨先生來說是小數目，在我看來，卻是天文數字，可能賣了我也沒有這么多錢。”
“所以我打算不還了，但我欠墨先生一個很大的人情，我記住了。”
他剛剛的笑容，應該不是她的錯覺。
這個男人之所以在跟她討債的時候能露出這樣的笑，證明他也不是真心來討債的，只是故意在耍她。
但他畢竟幫了她這么大的一個忙，所以耍就耍了，她認了。
人情她也認了，以后如果有機會的話，一定會還回去。
墨北琛挑眉看了一眼江辭月的臉，然后淡淡地勾唇笑了笑：“也算是有點自知之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