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城中，陳風陷入了自我認知的牛角尖，閉門不出。
古往今來，哪怕是時代至圣，又有幾人敢言徹底認知自我？
一個衍生過神性并因此而死去又復活的軀殼，他又怎能做到？
只是將腦海中繁雜而殘缺的畫面映射，讓自己越發疑惑罷了。
九天后，最后一支小隊回歸，嵩超的任務，就此結束。
四支小隊，各有損失，帶回的資源也少得可憐，只能說好在沒有空手而歸。
當天的會議上，最后回歸的小隊打消了嵩超最后一絲期望。
并沒有好消息，無論是哪里，除卻大城市外，所有的物資都被搜刮一空，壓縮到極致。
所有的聚集地都一樣緊陷食物危機，大規模人口銳減，就在就今年了。
會議組織的快，散的更快，作為沉壺目前的領導者，嵩超實在是懶得說廢話了。
末世那么久了，尤其是近幾年，冰天雪地之中，所有能獲取物資的方法基本都試過了。
可資源就那么多，靠的還是末世前的生產“余蔭”。
資源總會匱乏，人口銳減的這天終歸會到來。
實際上，像沉壺這樣的聚集地是最難的。
人口說少不少，消耗的資源很大，偏偏又不夠建立牢固的地面防線，有對城鎮清剿的能力。
這樣一來，只能陷入惡性循環。
城市的物資難以獲取，蝸居地下城，動輒幾萬人的消耗，成為一個惡性閉環。
不是每個領導者都是陳風，也不是每個聚集地都能得到首京的科技資源傾斜。
大部分類似沉壺的聚集地，除了少數燒高香擁有六階戰士的、能勉強撐起和頂尖變異體同階戰力的之外，根本沒有從城鎮獲取資源的資格。
會議廳中，嵩超無力的癱在椅子上，眉頭緊皺，越想越愁。
市級聚集地對轄下的聚集地放棄，加之最近的首京小隊被截殺，失去了最大的物資補給來源，除非這里有人能突破六階，否則就是死局。
想到這，他猛地一個激靈，坐直了身體。
他想到了陳風，他的種種表現，有極大的可能貼合六階。
雖然嵩超也沒有見過真正的六階戰士，但五階的他，見了陳風那種老鼠見到貓的恐懼告訴他，后者絕對在進化的道路上走的極遠！
想著，他的眉頭再度皺起。
陳風現如今的狀態，肉眼可見的不對勁。
會不會是...進化中出了岔子？
就算他是六階，能發揮的實力還剩多少？
但毋庸置疑的是，他肯定是大型聚集地的高級領導。
只可惜，以沉壺的權限是不可能調查出他的身份的。
不然，興許能憑借他搭上一個大型聚集地。
嵩超還在想著，嘭的一聲巨響，會議廳的大門被撞開了。
他嚇了一跳，抬頭一看，是彭飛。
“怎么了？”
他有些不悅，這家伙太冒失了。
“總指揮...你帶來的那個家伙...”
嵩超聞言，禁不住心中一跳，冷汗都冒出了幾滴。
糟了！
忘了交代了！
這可是個祖宗啊！
最高階，六階！
把他惹著了，不得把地下城屠了？
人要是死光了，可他媽不要自己愁物資的事兒了！
“快快快，在哪？！帶我去！”
急忙扯住彭飛，在他的帶領下，兩人一前一后快速穿插，向著地下城另一個方向掠去。
路途上，彭飛簡單的給他做了匯報。
原來，陳風想進聚集地的指揮室。
那地方都是機要文件，哪能讓他亂闖？
衛兵當然將他攔截，而后就發生了沖突。
衛兵哪是他的對手，眨眼就都躺在地上了。
等到嵩超趕到場時，地面上已經躺滿了戰士。
周邊，密密麻麻的進化戰士舉槍瞄準，卻距他相當一段距離，沒人敢靠前，也沒人開槍。
嵩超輕舒一口氣，暗道還好，還好沒人開槍。
他推開人群，卻倏地愣在原地。
地面上，密密麻麻落了一層變了形的彈頭。
這些彈頭，有步槍的，有機槍、重機槍的，甚至還有...20mm機炮...
以五階戰士的目力，可以清晰的看見捏扁的彈頭上，帶著細密的紋路。
那他媽...是指紋...
他看向一旁的朱橋，后者咕咚咽了一大口口水，
“彈頭...手...他用手...捏的...”
嵩超有些傻眼，甚至不可置信。
用手捏下了彈頭？
重機槍彈他勉強能夠理解，機炮炮彈也能捏下來？
他手是合金做的咩？
恍惚間，嵩超的腦海開始浮現陳風徒手捏著彈頭的場景。
實在是...太他媽魔幻了！
朱橋適時補充，為他重現當時的畫面，
“他就...用手捏，啪啪啪的，比子彈飛過來的速度還快。”
“就跟在廁所碾蛆一樣，一碾一個準...”
“我懷疑，他甚至能用手指頭把彈頭直接彈飛...”
嵩超仰頭，不出聲的呻吟一下。
幾秒后，他只能硬著頭皮，向呆呆站在中心的陳風慢慢走去。
他心中也沒底，這可是能捏住機炮炮彈的人類！
自己的隊伍又攻擊了人家，若是暴起發難，自己可不見得撐得住！
能躲過機炮炮彈是一回事，接下來是另一回事，用手頭捏住，那就更恐怖了。
循著地面癱倒的戰士身體空隙，嵩超發現，陳風是傷而不殺。
這讓他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氣，說明其不是嗜殺之人。
事實上，這點嵩超真的是誤會了。
陳風沒有下殺手，只是這群人太弱了，弱到沒有讓他的身體產生危險反應。
否則，就現在的狀態，根本沒有善惡倫理之分。
但凡感應到威脅，一定會趨于本能將這里屠戮一空。
嵩超挪動步伐，出于自我安慰的本能，還是不敢來到一個極近的距離，雖然他知道這點距離對于陳風來說也是等同于無。
“你...要進去？”
憋了半天，嵩超只憋出這么一句話。
周邊的戰士一聽，也被他討好的模樣整傻了眼。
敢情他們最強的總指揮，也覺得面前這個傻站著的人是個祖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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