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的手機鈴聲在響。
她的心臟跟著鈴聲一樣,跌宕起伏,緊張得胃部痙攣那般,連呼吸都開始亂了。
片刻后,手機接通了。
“喂。”男人磁啞的嗓音低沉縹緲,像沒了力氣,又像沒了靈魂,讓人聽著心疼。
輕霧一聽到莫南澤的聲音,本來還能壓制的情緒瞬間翻滾涌動,心尖揪著發緊發疼,她捂住了嘴巴不讓自己哭出來,淚水卻止不住往外流,一滴滴地活落在她的手掌里。
她想說話,可喉嚨火辣辣的,一個字也說不出口,怕一旦放開手,就能哭出來。
她從來都不是戀愛腦,一向清醒,事業心也很重。
可沒想過自己能脆弱到這種地步。
莫南澤在手機那頭等了很久,一直在等她的聲音,等來的卻是很長一段安靜虛無。
他清潤溫柔的聲音說:“小丸,是你嗎?為什么不說話?”
輕霧用盡全力捂住嘴巴,憋不住了,身子已經在顫抖,淚水一滴滴掉到地上。
莫南澤苦澀淺笑,打趣的口吻說:“你還能給我打電話,這說明你現在還在北國,方便視頻通話嗎?我想見見你。”
輕霧痛得快要崩潰,聽著手機,捂住憋哭的嘴,雙腳無力地往下蹲,抱著膝蓋縮成一團。
她怕再不說話,莫南澤會掛她電話。
她深呼吸一口氣,吸吸鼻子,哽咽的聲音微弱道:“澤哥,這是我最后一次給你打電話了。”
莫南澤聲音都顫抖了,變得沙啞哽咽,卻故作輕松:“好,還有最后一次也不錯,希望未來還能在電視上看到你,希望你能研究出更偉大的武器,也希望你未來能獲得諾貝爾獎。”
輕霧搖頭,“這些都是浮云。”
莫南澤糾正:“這是你的夢想。”
輕霧忍不住哭了,帶著哭腔指責:“澤哥,你能不能不要對我這么好?你能不能自私一點?你這樣讓我很難受。”
莫南澤苦笑:“我的自私只會給你帶來煩惱,你還想我自私嗎?”
“想。”輕霧說著,又搖頭,心亂如麻,“又不想,我也不知道。”
“不要想太多了,隨心所欲吧。”莫南澤說著說著,語氣變得從容,“不用擔心我,也無需對我感到虧欠,我沒你想得那么脆弱,而且我喜歡你,一直以來都是我的一廂情愿,你不用顧慮太多。”
輕霧摸了摸眼淚,心里想著他說過的話,他說會等她五年的。
不知道還算不算數。
“澤哥,你......”輕霧欲言又止,想到讓他再等五年,是多么自私的行為。
如果他等了,她五年之后根本回不來呢這要置莫南澤于何種境地?
這是要殺人誅心嗎?
如果他不等,五年之后,他也三十多了,孩子都能上幼兒園了吧?
莫南澤疑惑道:“怎么了?”
輕霧話鋒一轉,揪著衣服按住疼痛的心臟,牽強地低喃:“澤哥,你要保重,要好好愛自己。”
莫南澤:“你也一樣。”
輕霧哽咽應聲,“嗯,我會的。”
莫南澤沒有勇氣問她什么時候走,更沒有勇氣問她會不會再回北國。
如今,在手機里聽到她的聲音,他已經感到很滿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