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墨還納悶呢。
看這陳設,絕非男子居住之所,這里面還有些女工,但也都是奇怪的白綢黑線。
很明顯居住在這里的女子乃為一喜歡縫繡的大家閨秀,只是這色彩的品味,倒是差了點。
洛含玉沒頭沒腦的一問,令他愈發解惑不解起來。
雖交往時間不長,但這女帝啥時候主動問過別人這種話?
陳墨無奈笑道:“哎呀,女帝大人,我就算是想忘了你,這冥約在手,我也不敢啊!”
疑惑歸疑惑,陳墨也完全沒有放在心上。
洛含玉從一開始相識,就是這般性格古怪,讓人難以琢磨,修為喪失之后有所好轉,如今實力回來了,可能不知道又再想些什么。
陳墨施展踏虛功法,身影閃遁消失,可沒過多一會兒,自己又回到了原地。
“咦?這是什么地方?怎么還出不去了?”
奇怪的事情發生,陳墨并沒有覺得這件女子閨房有什么禁制存在,就好像自己輕易就能離開似的,可他實際嘗試之后這才發現不對。
“再試試。”
消失,出現,再消失,再出現……
周而復始,陳墨越來越有種不詳的預感,此刻他終于清楚的認識到,這個女子閨房無論他怎么努力,都只會重新回來。
再次看向洛含玉,陳墨問道:“冥帝大人,你有辦法出去這里嗎?我可不能在這里多待,也不知道還有什么事情等著我呢。”
本為收服金之力,卻被拉進了這上古時代。
按照當前的所做作為,講道理陳墨已經完成了天帳的修復,并且已然升起,任務應該是告一段落了。
可他仍舊沒有回到那本屬于他的時代,就說明事情還沒有結束。
生怕錯過的陳墨當然不能在這里地方長久的待下去,沒有能力離開的他也只能求助于實力強于自己的洛含玉。
“沒……沒辦法。”
一向冷峻的洛含玉此時說話竟然支吾了起來,但見那冷白臉龐之上似有種為難之情。
她是冥帝不假,但同時也是個女人啊,這話讓她怎么能說得出口?
要從這里離開就要跟她睡一覺,證明伴侶的身份給這天殺的禁制看,讓它承認,從而放你出去。
強如洛含玉這樣的女人,但她在感情方面卻如一張白紙。
陳墨無奈的搖了搖頭,全然不知洛含玉心中所想,于是旋即也不再追問。
心存僥幸,覺得既然這禁制故意不讓他察覺,可能過段時間便會自行消失,于是再次在這閨房之中閑逛起來。
逛來逛去,也都看了一個遍,還是回到了那擺放的整整齊齊的黑色繡花上來。
陳墨抱著肩膀,默默欣賞,體會著那繡花女子的心境,時而咋舌,時而搖頭,時而頷首。
洛含玉面露疑惑,踱步而來問道:“怎么?這些繡花不好嗎?”
“好是好啊!我是在替這繡花女子嘆息啊!”陳墨感慨的說道。
聞言,洛含玉眉梢微動,追問道:“這繡花女子有什么問題?”
陳墨指著一幅幅繡花,開始了自己對這繡花女子的剖析。
“你看,一開始我以為她是喜歡黑色,但你看這幾幅,她的縫線明顯有所間斷,
足可見是繡了一半不想繡了,然后不知道過了過久重新完成的,而這幾幅繡的可是牡丹,
看來,她是懂配色的,也知道黑色不適合這富貴之花,只可惜,她沒得選。”
洛含玉內心一震。
陳墨并沒有注意女人此時的變化,繼續說道:
“你再看看這幾幅,很明顯水平相較前面幾幅差很多,只因為她繡的是鴛鴦,
但在我看來,這水平不是差在手工上,而是差在對鴛鴦這種情愛生靈的理解上,
你看看,這鴛鴦繡的,就好像互相不認識一樣,哪有一點伴侶之色,說明啊,這繡花女子從未經歷過男女之事。”
此話一出,洛含玉手掌微微顫抖,強壓著心中的怒火再次問向陳墨:“還有呢?”
陳墨摸著下巴,眉頭微皺,慢條斯理的再次分析起來。
“還有啊,這女子好像不得不裝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來,似乎有種被迫之意,
你看這副最大的百鳥朝鳳圖,雖說全是黑色,但你看這鳳凰的神態,
總感覺它接受白鳥朝拜的神態不是很對勁,似乎故意在閃躲,足可看出這鳳凰不是自己愿意當這白鳥之尊的,我想應該是跟這女子個人經歷有關。”
這一通分析,陳墨發覺身邊的洛含玉呼吸有些紊亂,轉頭看去。
這番場景簡直不要太令人迷惑,那冷峭女子的臉頰竟然泛起了微紅,甚至于現在看上去就如同嬌羞的小姑娘一般。
洛含玉的閨房,這女工還能是誰繡的,當然是她本人了。
陳墨字字珠璣,句句奔著洛含玉肺管子而去,說的她呼吸都變的困難了起來。
沒得選,男女之事懵懂,被迫高高在上,那一句話不是直中她的內心。
洛含玉本為遠古一普通宗門武者,因為體質特殊被當時的冥帝看重,她的師父,也就是上一任冥帝,那可是個更加奇怪之人。
原本冥帝因為掌管地府冥界是可以永生的,可她的師父已然厭煩了這樣的生活,竟然生出主動尋死的想法。
永生,對于沒有得到過的人乃是夢寐以求,但對于親生經歷過的人,那邊是一種詛咒。
得到永生之人,就意味你只能看到周圍人的逝去,而你卻能一直活著,最終只剩下孤單。
因此洛含玉就成為了下一任冥帝的繼承者。
她從小就被上任冥帝擄走了,上任冥帝怕她孤單還帶上了她的弟弟。
所以成就了此時的洛含玉,她沒得選,從被選中的那一刻,她的命運已然注定,她也從來沒有被人問過愿不愿意。
堂堂冥帝,其實不過是永生的詛咒者,而這,本不是她想要看到的,但卻是指責所在。
陳墨從洛含玉的表情之中發現了端倪。
再次看了看四周,在看看洛含玉身上所穿黑紗,那好像是一種材質。
“額……冥帝大人,莫非這是您下榻的地方?”
總算是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陳墨尷尬的問道。
洛含玉沒有回答陳墨,但那陰沉又略有些悲傷的表情又仿佛肯定了陳墨的猜想。
“這這這……哎呀,我這人,嘴沒有把門的,冥帝大人,你……你權當是我在胡說八道,哈哈,哈哈哈!”
陳墨尷尬無比,內心同樣也是后悔,怎么平日里自己這么會思考的一個人,這個時候反倒犯傻了?
“你……你過來……”
洛含玉對著陳墨招手,陳墨反而連連后退,尷尬的笑著。
“別別別……冥帝大人,我可不敢,你你你……你這表情,算了吧。”
方才那些話,句句往人心窩里扎,陳墨哪里還敢去招惹洛含玉。
“過來!難道你不想從這里出去了嗎?”
洛含玉表情變的有些急切,那臉頰的紅暈令人浮想聯翩。
“對啊,這里是冥帝大人的閨房,那您肯定有出去的辦法,冥帝大人……”
撲騰!
陳墨還沒有過去,洛含玉卻突然撞了過來。
霎時,溫潤滿懷,陳墨覺得這冷白皮膚的女子此時竟也會如此的嬌羞。
“抱著我。”
“啊?”
“不想出去了?”
“哦。”
半推半就,這對男女來到那床榻之上,洛含玉眸子里說不盡的感動與嬌羞。
陳墨就算再傻,此時也已然知道這女人想要干什么?這么一瞬間,那聰明的智商又回來了。
“莫非,要想從這里出去,就要和你……”
洛含玉冷笑一聲:“你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
陳墨自嘲著連連搖頭,沒想到啊沒想到,終究還是命運的安排,自己這第八位妻子還真讓赫斯提說中了。
“哎,既然如此,老八,那你就歸位吧!”
唇齒相印,黑紗緩緩落下……
~~~~~~
“晴簾姑娘,有什么不妥嗎?”
阿奴一直陪著這有著人魔兩種血統的少女,此刻少女正一動不動的望著天空。
龍芙回歸龍族,異族來襲,琪也是個使得大局之人,旋即跟著魁尊者離去,備戰下一次戰斗。
唯有晴簾這不知道身世的姑娘,站在八魔殿外,如雕塑般望向天空,良久。
阿奴在她身邊默默的守護著,他總感覺這個少女有些不一樣。
雖然言語不多,但她給人一種使命感,好像她的存在本身就是一件神圣的事情。
忽地,晴簾臉色大變。
“阿奴大哥,不對,那不是真正的天帳,真正的天帳并沒有升起,我想起來了,我終于想起來了!”
“晴簾姑娘,你的話,阿奴不懂啊!”阿奴眉頭緊簇道。
晴簾指著自己,肅然道:“是我!我才是真正的天帳,我的存在就是為了保護這方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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